第15章 吞邪鬼晶石
陀赛斯家的神器博物馆里，装修又与外面粗糙的通道大相径庭。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殿，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能将最轻柔的脚步放大得震耳欲聋，四周墙壁画着一幅幅陀赛斯家族先祖的寓言故事，费尔曼亲王想要沟通元素探索此处的构造却发现一无所获。
“禁魔笼构造？”
“是的，宝库的地底与墙壁都是最高纯度的混沌石，构成了一个最简单的禁魔笼结构，能隔绝大部分的元素出入。”
“当然，在殿下的眼里，此处跟普通笼子毫无差别，只是偶尔还是要提防下小人。”
艾兰清楚，当年此处的建设标准为能够承受十名蜕凡四境，既侯爵级别的贵族的狂轰滥炸而不倒塌，并且禁魔等级达到蜕凡三境，既没有钥匙而擅入此处的蜕凡三境将被封闭魔源，感应不到一丝元素。
然而不管是防护等级亦或是禁魔等级，在大陆最顶尖的法师，蜕凡五境的大公爵们来说，都不堪一击。毕竟以人族的魔械水平，设计出与四境相匹配的法器、阵法就已经是巅峰了。
在科技发达的矮人一族中，或许会有针对蜕凡五境的大杀器，但如此武器的保密级别，就算陀赛斯与矮人关系再好，也不足以窥得一角。
“啊哈，就算看不见，我也能嗅到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想必此处陈放的绝世凶器不在少数吧。”
亲王一入内就感受到了一股饥渴的躁动，博物馆内一把把纤尘不染的武器，包括宝剑、长枪、古朴的青铜长矛，都有着数量惊人的亡灵残余，想必都是古代遗留下来的大杀器。
“如此惊人的宝物，就算是我，都想当一次小人……”
亲王的声音依旧轻浮。
“殿下想要尽管自取，宝物珍重，却不及皇室友谊之万一。”
艾兰伯爵爽快回应。
“嗯……不如你给我介绍下吧，如你所见，我是个瞎子，宝物在前却无法赏析，真是令人伤心。”
伯爵满口答应，他一直对家族的收藏引以为傲。
他打量了周围，最后选择来到一把被晶莹的水晶包裹着的宝剑旁。
透明的水晶像流水一般剔透，这是地母水晶，是比混沌石还要珍贵的禁魔材料，一般用来保存容易流逝精华的各种天材地宝。
而被包裹的宝剑质地古朴，剑刃宽大，只是长度却只有普通长剑的一半，擦拭得宛如明镜般铮亮剑柄上雕刻着十颗蕴含惊人元素的宝石。
“这里殿下，我隆重介绍，此剑名为‘十斩’，矮人第六十一位大公，阿尔瓦·燎原阁下的四把佩剑之一，是一柄符合矮人身材的短阔剑，镶嵌十颗至高魔晶，据说十斩之下无人生还，是古代镶嵌式法器的集大成者。”
费尔曼亲王，就算隔着地母水晶，也能感受到一股惊人的煞气，他向来对此敏感。
“阿尔瓦·燎原，就是那个在饮冰河之战，斩掉我族先王柯文一世左手，并连屠三位公爵的阿尔瓦·燎原吗？”
艾兰伯爵听闻此话，感觉后颈一股冰凉。
“是的，阿尔瓦野心勃勃，为侵占帝国西北矿脉丰厚的多茨高地，不惜撕毁和平条约，侵犯我族，苦于当时我军，魔法师稀少，战术落后，装备依旧是简陋的弓弩刀剑，在与矮人全甲魔武士的对决中惨败，多茨高地被迫割让，至今未归……”
“但好在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奥托帝国在陛下与奥托家族的英明统治之下，人口充足，武备丰盈，矮人纵然魔械发达，在边境十万禁魔骑士的威吓下，也得乖乖与我们合作！”
艾兰伯爵急忙回应，他知道自己家族靠着矮人特批的魔械进出口许可，在奥托帝国赚得盆满钵满，但陀赛斯与矮人族过于亲密的关系又常常引得诸侯猜忌，他明白亲王到来必然会提及此事，只是没想到是这个时候……
“历史学得一般，连阿尔瓦这种暴君的佩剑都敢展示给我看，但是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和你爹林登爵士一模一样。”
“假设你们陀赛斯人，把做生意的劲多用在读书上，也不会被诸侯耻笑为‘村夫得势’。”
亲王语重心长的教导，倒是没追究艾兰的不得体之处。
虽然明知亲王看不见，但艾兰还是尴尬地陪笑，大家都说他是个严肃的军人，但在这位与祖先道朗伯爵同一个时代的人物，他实在严肃不起来。
“唉。”
亲王轻叹一口气。
“人族纵然人口第一，但依旧是大陆四族，最薄弱的一环，矮人魔械发达，矿脉丰厚，魔导技术的发展，更是直接甩开了与我族的技术距离，至今大部分高精尖魔械都要依赖进口，要不是人族有着惊人的法师数量和人口，只怕也早已被其奴役……至于精灵，这种天地孕育的传奇生物，更是世间最接近的神的存在，一出生，便有着元素环绕，滋润生长的神奇种族，寿命悠长，天赋异禀，数千万人口，就是数千万法师，实力之强，当属四族第一，好在其天性平和，野心不显，至今相安无事。”
“然后是三族之敌的妖族，本是魔兽变异的特殊形态，肉体强横，元素天赋仅次于精灵，原本是大陆的原住种族，但受天性与智力影响，族群分裂过于严重，这才给了当年弱小的三族逐个击破，驱赶至极北荒原。”
“其他三族都天赋异禀，而人类，论天赋不及精灵，论积累不如矮人，论凶悍又不如妖族，只凭借着不断繁衍的人口来弥补各项不足……而如今魔晶萎缩，魔法资源大大减少，只怕所谓的四族格局，又要发生变动了。”
亲王悲观的说着。
一旁的艾兰伯爵听得也是十分有感，沉思良久。
不一会，亲王突然问道。
“我老哥托付给你的那件事，可有结果。”
“嗯……学者们终日泡在实验室，全国的古籍几乎都被我族采购一空，来自北境的魔兽尸体，和南方古森的灵草，几乎快堆满了冷库……每天会有新的发现，殿下，只是，如果真要达到陛下要求的目的，时间恐怕还很漫长……”
“唉，尽快，陛下已经授予你最高权限了，希望你能对得上奥托家族的信任。”
亲王走到一副奇怪的碧绿骷髅面前，自顾自地说道。
“轻语会那边，每天都在发现新的不洁感染者，甚至已经有了好几次大规模屠杀事件，为了不引起恐慌，皇室每次都宣称是邪恶的亡灵法师所为……轻语会的同僚们，每次都默默背下罪责，我们的名声越来越坏，但对不洁的研究，却停滞不前，或许真要到裂缝的另一面看看，才能解决根源……”
费尔曼亲王转过身来。
“后面这件是什么法器？”
伯爵上前仔细端详，最后才想起来它的故事。
“这是我的祖父，托尔斯爵士当年从领地内逮捕的一名亡灵法师身上搜来的，他涉嫌屠杀孕妇，只为吸收孕妇强大的怨灵。”
“果然我的同僚从没不让我失望，他有说这是什么法器吗？”
“只记得这叫‘吞邪鬼晶石’，具体用处却不得而知，祖父是个暴脾气，还没问出用处就将其斩首……”
亲王转过身来，伸出食指轻轻触碰碧绿色的骷髅，一道灰色气流从他体内传入其中，接着便咧开嘴露出笑容。
“哈哈哈，艾兰啊，我说过诸神已经十分眷顾你们家族了，我本来以为你的收藏里不会有亡灵法器，没想到居然有个这么合适的法器，吞邪吞邪，这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比亡灵魔法还要‘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