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丞相想以下犯上（19）
等到日上三竿，倚祁才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他合上手里的经书，转头就见江临羽满脸痛苦地走了进来。
而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就跪在了他面前。
倚祁眯了眯眼，轻声问道：“临羽这是怎么了？”
江临羽露出愧疚之色，一双眼睛溢满水光地看着他，瞳孔微微颤动，几欲破碎，仿佛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陛下，请您罚临羽吧。”
他连恕罪都没说，而是直接请罚，倒让倚祁不由得好奇，他去书香庭院做了什么？
“缘由。”
江临羽低下头，似是不愿回想当时的场景，嗓音颤抖得不行。
“临羽……说了陛下……坏话。”他说完又连忙解释，“不过不是真的，闲王他图谋不轨，临羽只是想骗他……”
原来只是这样一点小事，亏得他还如此大张旗鼓，又是下跪又是请罚的。
倚祁眼底浮现出笑意，抬脚走到江临羽面前，右腿弯曲半蹲下身，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
“告诉朕，临羽想做什么？”
眼前的人靠得很近，离自己几乎只有一拳的距离。
江临羽一顿，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
感受着下巴处微凉的触感，他舔了舔唇，“闲王好像勾结了外国的军队，也有拉拢临羽的意思，我想……先顺着他，探探情况。”
或许是为了加大可信度，他眼神专注而认真，脸上一片赤诚。
“你怎知他勾结外国，闲王告诉你了？”
倚祁蹙眉，眼里的笑意消失，面色也变得凝重，虽是疑问句，心底却还是相信江临羽说的话。
只是剧情中皇甫子陵可是自己筹备了好几年才逼宫，也并未牵扯到别的势力。
如今这番操作倒有些让人意外。
“没有，但我与他交谈时，闲王有几次提到了养兵的策略。”
江临羽努力忽视陛下那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气息，强装正色道：“临羽很早便与闲王相识，他身后虽有强大的暗卫，但却从未带过军队。”
说到这里，他面上还露出一丝心虚与后悔之色。
“所以你认为，他勾结外国。”倚祁了然。
“对，楚国军队由将军府全面掌控，闲王不可能触及得到。”
江临羽神情自然地开口，只是在察觉到陛下的手有些松动后，他不自觉地将头往下压了压。
“他可真是迫不及待了啊。”倚祁冷哼一声，撤开了挑起江临羽下巴的手指，转而抚在他的面颊上，目带赞许，“做的不错，将功赎罪了。”
“陛下相信临羽的话？”
江临羽惊讶地问道。
“自然。”倚祁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脸上的手掌轻轻滑动，江临羽被倚祁摸得有些心猿意马，见对方居然这么快就相信自己，他不由得恍惚。
毕竟闲王是出了名的纨绔无能，他突然说对方勾结外国，这番话任谁听了都不信，可陛下却连一点怀疑都没有。
这就是秦无烬说的，陛下给出的信任吗？
果然诱人……
可却并不是唯一的。
江临羽想到当初秦无烬那一脸的坚定，眸色暗淡了下去。
陛下以前，也会像对自己这样，对待别人吗？
倚祁看见江临羽那垂下去的眼睑，如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当即便右手用力，将他的头往上推了推。
“看着朕。”倚祁嗓音微沉，带着些许诱哄，“临羽在想什么？”
那磁性的声音并不浑厚，反而充满了少年的清透感，江临羽被酥得耳朵发麻。
他抬眼看向倚祁，却在直面对方俊美的脸后，又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小声道：“临羽在想，陛下是不是也如这般信任秦将军……”
江临羽语气中隐约有些醋意，但倚祁并未往别的方面想，只当他是担心秦无烬叛变。
所以听了他的话后只是承认道：“朕与无烬知根知底，他完全值得信任，临羽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告诉他。”
话落却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江临羽偏着头，嘴唇紧紧抿着，微微向下撇的弧度昭示着他此刻的心情，看样子是生气了。
倚祁抚在他脸上的手一顿，方才还隐含暖意的凤眼中，变得一片茫然。
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是勾了他的下巴，还是摸了他的脸？
或者是说了什么他不喜欢的话？
倚祁被江临羽这番模样弄得有些无措，但也不知他为何不开心，一时间倒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才听到江临羽僵硬又别扭的声音。
“臣知道了。”
平时一口一个临羽的，这会却突然自称臣了，甚至还刻意将头往左边挪了一点，让倚祁的手碰不到他。
但凡换个人，倚祁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可若是他，倚祁只觉得对方那心里有事却憋着不说，只知道生闷气的模样，就像一只与主人闹了脾气的小猫咪。
很可爱……也让人想欺负，想看他因为欲求不满而双目发红的样子……
倚祁咽了一下口水，捏起江临羽的下巴，将他的头强硬地掰正，然后朝他更凑近了一些，两人的嘴唇几乎要贴上。
“临羽再这么可爱……朕就要忍不住了。”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隐忍之意，倚祁眼尾发红，呼出的热气滚烫无比。
他在九重天一向被某人服侍惯了，如今知道江临羽就是对方，倚祁难免有些旖旎的心思。
但他也知道那人没有记忆，会被数据江临羽所影响，对自己或许有感情可也并不明确。
所以倚祁虽有些想法，但此时说这话也更多的是想逗逗他，或者说，提前在他心里埋个种子。
毕竟他现在心里想的，也顶多是些男女之情。
果不其然，江临羽在听到这话后，当即便瞪大了双眼，眼里充斥着震惊与不解，人也被吓得往后退坐在了地上。
“陛、陛下！您在说什么？”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刚才两人嘴唇即将碰到一起的画面，以及陛下那暧昧至极的话语，整个人都混乱了。
身下也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只是这跌坐在地上的姿势，倒也掩盖了那处的不正常。
他怎么感觉，陛下说的是，忍不住想……亲他。
不对！这怎么可能啊……
他们两个都是男子，亲什么的，不都是互相心悦的男女之间才会做的事吗？
江临羽脑子里赶紧否认了这个可能性，但心底却隐隐希望，自己想到的就是那个正确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