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根河
“嘶，痛啊。”
余小晚捂着腰小心翼翼坐在凳子上，廖师傅黑着脸坐在对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呸。”
一口叶渣喷射进一旁的花坛里。
没有了客人，廖师傅便换成了自己最爱的包浆搪瓷杯。
“师父好剑法！这就是所谓的吐气成剑吧。”
“我剑你个大头鬼！”廖师傅一巴掌拍在余小晚后脑勺上，骂骂咧咧道：“我终其一生也只在刀法上精进，老子学了一辈子刀都没穷尽，你tm看了些仙侠小说就在这里乱说！”
余小晚捂着后脑勺龇牙咧嘴：“廖师父我就这么一说……”
廖师傅拿指头敲了敲搪瓷杯，开口问道：“考选怎么样啊？”
余小晚一脸沮丧地说：“抱歉啊，我太菜了实在是没有取得名次。”
廖师傅不着痕迹地瞟了余小晚一眼：“没得到名次就没得到吧，我问问你，东方开元现在怎么样？”
“很强。”余小晚凝重地说道。
廖师傅的话语一顿，想了想打算说什么又停住了。
最后，他指着余小晚。
“既然你什么名次都没有得到，看来我对你的训练还不够，那训练强度就要加大了……”
余小晚：“啊？”
……
鄂尔多斯草原上，齐民和他的同事用双脚丈量着这片广阔的大牧场。
因为政策原因，汽车并不允许进入草原。
主要是汽车压过草地后轮胎压过的地方几乎不会再长出草来，为了草原的生态和当地人的生存，草原上还有警察在巡逻。
这些警察骑着一匹匹的高头大马，脸上围着厚厚的面罩，像一整只准备屠杀恶龙的骑士团跟在众人身后。
齐民在草原待了好多天了，从北边到了草原的南边，也没有看到小男孩的踪迹。
九斿白纛的人多半和他们一样，只是找的方向不同，不知道他们找到了没有。
“呼，呼，呼。”
尽管是秋季，但和北方城市一样，根河市早就银装素裹。
一行人每走一步，呼出的气流在空气中凝结成一团白雾。
齐民坐在马背上，神色愈发焦急。
“卧槽，这里怎么这么冷！”
有人忍不住喊道。
几个巡警哈哈大笑道：“这里是根河，这里是中国北极！”
九斿白纛的部落大多居住在这里，他们的部族曾经以捕猎为生，那些精美的皮毛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依仗。
后来出台了保护动物。
但是他们依旧生活在这个比漠河更加寒冷的地方。
和南方的城市不一样，南方多河湖丘陵交错，植被茂盛，城市便大多依山傍水，和自然融合一体。而西北西南地方一个多山一个荒凉，几乎反倒不会下雪。
北方下雪的城市看起来很有特点，它下雪过后有一种寂寥感，凋零的树枝和黑黝黝的土地，静谧的屋顶和每张窗户透露的点点微光，都像是一幅古代的画卷。而北方农村更有种不同寻常的风光。
一行人乘着车进入了根河市，根河还没到最低气温，但刺骨的寒意却实实在在打在每个人的身上。
他们一行人在根河城里面休息了三天。
齐民常常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白雪覆盖的屋顶，仿佛有什么魔力似的。
他接到命令，他们小队去九斿白纛部落与他们交流，询问关于古代的典籍。
不知为何，齐民总感觉心里面不踏实。
他从小天资聪颖，考入法医专业并成为专业第一名毕业进入公安署工作，并因为其敏锐的观察力和强大的逻辑能力解决了无数案例，还破获了两起陈年旧案和多起重大恶劣案件，他写了本自己的小说自传同样大卖，妥妥的人生赢家。
异变时代下来后他也成功异变，因为杰出的专业能力他被虞渊招揽成为探索小队的队长，专门负责最近出现的怪物考察。
齐民照常站在落地窗前观察屋顶，他有时也会看看大街。
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人，那人在寒冷的户外依旧穿着一身单衣，头顶是光秃秃的，像是佛家弟子。
齐民的目光跟随着那人继续往前走，他看见那人蹲在一个乞丐面前，然后往乞丐碗里扔了一张纸币。
奇怪的是，这人穿着比乞丐还寒酸，但施舍却毫不含糊，观察那乞丐的衣着神色明显是坑蒙拐骗的骗子，那人却毫不在意似的。
那人后来消失在窗户的边沿，齐民也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屋顶。
……
余小晚在家待了一天，川州降温有些快，虽然是异变者，但是该冷还是冷的，被窝舒舒服服地躺着多好！
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就看到梁小小蹲在门口，腮帮子鼓鼓的。
“奏上吼啊。”
“你不上课去啊？”余小晚问道。
“欧滋完求句。”
看着梁小小蹦蹦跳跳地跑去上学的背影，余小晚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他之后也要去上学。
不行，这件事必须想个办法。
余小晚站在台阶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窗台上摆满了芦荟和兰草，芦荟不知道多少年的了，颜色浓郁成墨绿色，余小晚每次冬天都以为它会死掉，结果它每次都长得极其茂盛。
余小晚透过宽大的芦荟枝条，忽然看见街道上一个倩影正往他这小区方向走。
“杨薰，她来这干什么？”
杨薰站在一个老小区门口，看着里面几栋富有年代感的楼房，门口甚至没有门卫，只有一条大黄狗蜷缩在脚边，看见杨薰站在它旁边，头都没抬象征性地甩了甩尾巴。
不知道为什么杨薰就走到了这里，她待在家里感觉心烦意乱，索性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走到这片小区，但给人感觉却特别亲切。
她想起来她奶奶住的房子了，但是老屋房子还要矮一些，却依旧那么破烂。
“嘿！”
一声大喝吸引了杨薰的注意力，她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阶梯窗口的少年。
窗口下茂盛的芦荟更是衬托得少年生气勃勃。
杨薰抬脚迈过大黄狗，往里走去，少年也立刻从二楼窗口跳了下来。
杨薰直到很久都记得这一幕：蓬勃生长的芦荟枝条长长地耷拉在窗台，斑驳的墙壁上刻画着五颜六色的滑稽画，一个生气勃勃的少年从窗口一跃而下。
“你怎么到这来了？”
杨薰抬头看着余小晚愣了半晌，闻到了独属于少年的微微汗味。
那种心烦意乱的感觉顿时消散了。
“你就住在这？”杨薰问道。
余小晚摊了摊手：“身无分文不住在这能在哪儿？你以为和电视剧上面的男主一样孤儿带个妹妹还能住独栋别墅吗？”
杨薰一时间无语凝噎。
“我又没看过什么电视剧……只是小时候看过还珠格格。”
余小晚挠了挠头，说实话他自己都没看过什么电视剧，说到小时候，看的最多其实是动画片。
“你应该没吃早饭吧？我请你吃饭。”余小晚指了指楼上，“我给你做，刚好我也没吃。”
“好。”杨薰竟然什么都没想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