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奇闻异事
傍晚,空气中带有一丝闷热,似乎是下雨的征兆,余辉半数被厚厚的云层遮掩,却显出斑驳的艳丽光芒。
余辉下,慢慢走过来两个人。
一个穿着黑西服,身姿挺拔,另一个穿着套裙,身姿妖娆,两人在地面上拉出长长的人影,过了片刻,后面又跟上一个臃肿的人。
同样穿着黑色小西服的殷芍药打了个响指:“原来胖子还是有点用的。”
“你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后面背着比人还高的东西的支柯吭哧吭哧地吼道。
余小晚目光炯炯地望向俩人:“清楚待会儿要说的没有?”
“知道了。”
此刻,三人走进东城区一个大广场内,广场上许多大爷大妈正伴随着歌曲翩翩起舞。
紧接着,三人接过支柯放下的东西,叮叮当当捣鼓了一阵,搭建了一个简单的棚子,棚子下放一张小圆桌,上面摆了一沓表格。
支柯展开一张海报直接搭在桌上,剩下一截直接搭在地上,上面用大字写着:《奇人异事》杂志社广集故事。
殷芍药和余小晚对视了一眼,慢慢地拿起扩音话筒。
“乡亲们,乡亲们,快来看啊!我们杂志社为贴合最近的异变热潮,只要你最近发现有什么奇人异事,都可以给我们讲述,我们奇人异事编辑组在全国各地征集真人真事,如果你知道一些人或者什么事就来这里口述,我们会给予提供者丰厚的礼品!”
“乡亲们,乡亲们,快来看啊!……”
本来跳舞正欢的大爷大妈们被打扰有点不高兴,一听到有礼品耳朵就尖了起来。
他们陆陆续续望向那个简陋搭建的棚子,棚子下的圆桌后面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子,手里拿着早就录好音的扩音器,旁边坐着个显嫩的黑皮年轻人,后面有个胖子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正在笨拙地打开一瓶矿泉水。
众人小心翼翼地围住棚子,有个胆大的大妈开口问道:“小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真的说个故事就可以拿东西?”
殷芍药指着桌子上的海报,微笑道:“这位姐姐,你认为的没错!我们是奇人异事杂志社的记者和编辑,我们为了迎合异变的到来,即将推出一本记录奇特之人和奇怪之事的杂志,现在在征集素材,就需要你们广大民众的帮助,只要你讲的人或事一被我们征集,就可以获得奖品!”
这段话说得很有分量,同时休息过来的小胖子迅速拉了十几个塑料小凳子排放在棚子里。
现在的大爷大妈也是经过新兴社会熏陶过的,没有完全信这个漂亮女人的话,他们齐齐聚在一起商量。
“要不……你去试一试?”
“嘿你个老头你怎么不去试呢!”
“她也没说要什么手续费押金什么的,反正也不亏,我们那么多人,一个姑娘家,两个男的一个那么瘦一个那么胖,胖的说不定连我都打不赢,他们说不定说的是真的。”一个大妈大着嗓门说道。
在旁边蹲着的支柯脸色一黑,你什么意思!再一看那大妈结实的臂膀,呵呵,可能还真打不赢。
殷芍药也是笑意盈盈:“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哦,各位哥哥姐姐你们的消息是最灵通的,林阴县有什么动静你们都是一清二楚。”
这个彩虹屁拍得好,顿时立刻有个大妈站起来。
“我先来!最近确实有个怪事,我是我们社区的鼓手,就是昨天,我们早上去操练的时候发现队里面所有的鼓都被人戳破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我们甚至报了警,警察来得挺快,结果他们都没有调查出任何线索,到现在依然没有查到凶手。”
大妈愤愤不满地咒骂着“破鼓达人”的全家老小,余小晚在旁边忽然问道:“你们一般早上多久练习大鼓啊?”
一听是早上五点半,余小晚面色古怪地再问:“那你们附近是不是有个派出所?”
再次得到肯定的答复,余小晚强压住吐槽的欲望心想:好了,案子破了,那些个“破鼓大人”就是警察同志们,你们一天天大清早在那敲锣打鼓,本来就焦虑的警察同志可不疯了吗,所以这就是你抱着所谓的警察,结果读作凶手的假装来听取民情,实际上根本就没想抓到凶手,因为他们自己就是凶手!
只能说这次警察同志干得好!
“我,我这算不算啊?”大妈不确定地问。
在旁边执笔的余小晚点了点头。
“算!当然算!”殷芍药笑:“这是您的奖品。”
大妈领了一套餐具欢欢喜喜地回去坐着。
这倒是可以用于网上发帖子,余小晚心想。
当一个人尝到甜头,那么所有人便想来分一羹。
“我发现城里出现了内衣大盗,我都没和别人说,很久以前就发生过,我晒在阳台上的胸罩经常不见,我都没和别人说过,你们一定要记下来啊!”一个大妈作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说道。
支柯瞟了一眼说话的大妈,你恐怕那是胸罩太大被风吹走了吧!就是像降落伞一样直接飘走了吧!
“我就说!”突然一个有些呆的大爷拍大腿跳骂道:“我知道有个人,他是附近不知道哪个退休的,前天我早上在公园里下象棋,那人就在旁边指指点点的,我就让他来下,他和我下了一会儿,下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老花眼,把车看成炮,兵看成马,我明天还准备去医院看看,原来这狗贼是可以偷换我的棋啊!”
那大爷握着拳头一副痛恨的样子,余小晚不知道那个调换棋子的大爷怎么样,反正把异变的能力用来下棋换棋,也是没谁了。
但是,或许说,这其实就是异变的另一种前景?
一时间大爷大妈们全都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有说砸自己音响的年轻人疯魔的,有说邻家的狗变异成哈士奇的,没有选上的扼腕叹息,选上的欢天喜地。
殷芍药脸都笑僵了,她从来都没有笑过这么长时间,尽管如此,她依旧挺着腰板,良好的教养让她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颓废的一面。
有几个大爷大妈过来替自己儿子说媒的倒是被她唬着脸拒绝了。
“这些个老人说的事情有没有作用呢?”她这样想。
这时她感觉耳朵边传来一个温热的呼吸,转过头一看,余小晚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而记录的人早已换成了支柯。
脸离得有点近,然后听他说:“你看那个坐在中间的好像我大爷!”
“你大爷?”殷芍药思路没转过来地重复了一句,然后勃然大怒,反手推开余小晚的臭脸:“别废话了!你根本没有大爷!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还不快清理出有用的线索,我们明天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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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晚心中一喜,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摇了摇头:“我听了一番,目前来说没有多少有用的消息,这里的人反倒很幸福很安定的样子,不过。”
他说着顿了顿。
殷芍药问道:“不过什么?”
“我刚刚问了他们西城区的情况,应该是真的,似乎西城区与这里其他区相比有极大的差别,西城区普遍住着一群钉子户和地痞流氓,所以那里治安不太稳定,这里我忙完我们去那边说不定有发现。”
殷芍药提出自己的看法:“但是地痞流氓多的话藏在那里也是很容易被发现啊?”
余小晚摇了摇头没说话。
之后三人重新在西城区另一个广场搭了一个相同的棚子,趁着夜色未至,幸好西城区似乎老人不多的样子,也没有用很长时间。
但是夜幕还是慢慢落下来,昏黄的路灯反射出寂静的夜色,不知名的小鸟飞到树梢歪着头好奇地打量三人,随后噗簌一声飞离树梢,空气忽然变得异常闷热。
“怎么样?”殷芍药疲惫地问道。
余小晚坐在椅子上摸着下巴,愁眉不语,这西城区的老人们的话可以分析出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住的地方或是周围住宅区并没有可疑人物出入,假设说那四个人不住在房子里,那住在哪里呢?
余小晚有了几个假设需要一一验证。
这时一个水珠滴在他的鼻尖,他抬头望天,旁边传来小胖子的声音:“下雨了哇!”
雨,带着裹挟一切的气势浩浩荡荡地开始清扫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