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竹马竹马22
快乐的周末结束了。
回校后，黎溯本着关心一下弟弟恋情进展的想法，悄悄关注了季泽方和柳云姗的互动整整三天。
整整三天——
居然没什么互动！
黎溯迷茫地坐在座位上，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不理解的状态。
怎么回事？周六下午不是进展得很顺利吗？
一起互帮互助了，滋生暧昧了，雨也下了，伞也送了。
怎么能没有一点什么呢？
柳云姗还好，本来人小姑娘就挺羞涩内敛的，不主动说得过去……
可他季泽方也不是个内向的人啊！一天到晚对哥哥撒娇卖乖想钻被窝一样不落，这不是很主动很热情吗？
别人不知道，黎溯还不知道吗，他季泽方骨子里就是个好侵略和冲动的，真喜欢了，根本憋不住去找人。
跟见着肉骨头的狗一样，从小就这样。
“黎哥黎哥——”瞧瞧，这人又按耐不住地扯他袖子了。
黎溯正想事情，对这个罪魁祸首就不太耐烦，转头抬眼：“干嘛？”
季泽方顿了一下，有些委屈道：“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你凶我？”
……明明没有凶啊。
黎溯无奈地压下自己纷杂的思绪和情绪，温声道：“没有，我只是自己有些问题没想通，比较躁……不说这个，叫我是怎么了吗？”
季泽方本来叫黎溯是因为按耐不住。
这几天他被黎哥目光给撩得心潮澎湃：
黎哥最近老看我，是不是突然觉醒了情感，突然发现我很帅气，很有男友力？！
但既然黎哥现在心情不好，他肯定不能用这种毫无营养的话来回答。
“最近运动会要报名了，班长让我问问你有什么想报的吗？”虽然他还没说，但我知道他会问。
“运动会啊……”黎溯思考了一下，“那就跳远吧。”
季泽方笑了，“还是因为结束快又不累是吗？”
黎溯理直气壮，扬眉：“那当然。我才不想累死累活。”
“哎，我怎么就没你这么聪明呢，”季泽方浮夸酝酿，图穷匕见,&34;看来只有我这种身体特别好、需要发泄精力的人，才会报名这种累死累活的项目了。&34;
黎溯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的炫耀，平静地把刀捅回去：“你知道就好。”
季泽方不满地哼哼了一声，又探过来：“哎，黎哥，你到时候能给我加油不？”
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黎溯挑眉：“这不是惯例了吗。”
“我想特别一点。”季泽方忽然扭捏道。
黎溯合上书，失笑，“你想怎么特别？”
“你能在终点等我吗？”季泽方眼睛亮晶晶的，黑亮瞳仁满是希冀，像是很期待仙子奖励送糖果的小孩子。
黎溯最扛不住季泽方这种眼神，从小到大，能答应的都答应了，这次也不例外。
他只是不解：“这有什么区别吗？我以前也是在终点等你啊？”
季泽方兴奋：“这不一样！以前你是站在跑道外面，在旁边等我。这次我想让你就在我的那条跑道的终点后面等我！”
黎溯是没听出来什么差别，但他还是无奈地笑着答应了。
季泽方报名的是百米短跑和2000米长跑，真不愧应了他那句精力充沛。
为了争取跑个好成绩，他连着好几天回去得都很晚，因为要在学校操场上练习，当然，黎溯也陪着他。
他在跑道上挥洒汗水奔跑的时候，黎溯就拎着他的外套和水杯，坐在一边的看台上等他。
每一次季泽方累得气喘吁吁结束练习的时候，就会像归家的小狗一样快乐地奔向黎溯，享受黎溯给他递水披外套。
汗水滑过他的肩颈线条和手臂的肌肉，蒸腾着热气与旺盛的精力，他喉咙干渴，看向拿着水的黎溯，双眼明亮渴望，不知道是渴望水还是渴望人。
明明是热天，黎哥身上清清爽爽，一滴汗也没有，玉质的肌肤还是那样白，给他递水的手腕伶仃，让他忍不住就想拿自己更厚实的掌心去丈量。
这时候就懂了别人为什么老炫耀有对象了，累完了有喜欢的人关心照顾的感觉真好，季泽方一下就通体舒畅，灵台轻盈了。
倒不是黎溯平时不关心照顾他，甚至不少，但那都是亲情之类的。
在这种时候，就特有了一种在他心底隐藏的、与其他人爱情对位的代入式感。
就很……暧昧。
嗯。季泽方喝了一口水，享受地眯起眼睛。
即使知道黎溯没有那个意思，但他还是很沉浸。
——是一种偷偷舔糖的欢愉。
“干什么这么认真辛苦。”黎溯看季泽方每天跑得累死累活，有些心疼了。
他可不只是跑2000米，他一下午会跑至少三轮2000米啊。
百米冲刺也练了非常多遍。
季泽方仰起头喝水，晶莹的汗珠顺着喉结滚落，沁凉入喉浇灭干燥，他舒爽地发出一声喟叹，拧紧瓶盖，冲黎溯洒脱一笑：“都说了我精力过剩啊。”
他又轻跳着放松晃荡两下身体，对黎溯道：“没办法啊，不运动，身体就像着了火一样，热。”
这么青春，喜欢的人又天天黏着，躁动得很。
他又舍不得离黎溯远点，就忍忍，自己发泄发泄呗。
“好吧。”黎溯无奈，原来真的会有人精力旺盛到这种程度啊。他也没见其他男高中生跟季泽方一样运动强度和进取心这么大。
不过他又想到季泽方从初中开始就不时在睡觉时杵到他身上的东西……
……也许血气方刚也是有理由的。
天已经黑了，操场的灯再过一小时就要关闭了。
两个人便一起慢慢地往回走，夜风吹得人很舒服，周围也很安静。
许是运动过度，肾上腺素飙升，太兴奋了，脑子也不太清醒，季泽方忍不住问：“黎哥，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黎溯经过这么多年的自我调节和陪伴，已经慢慢消解了一些低程度的应激，所以没有受很大的刺激。
但听到这话，他的心里还是本能地一突：“没有。”
“怎么了？你有喜欢的人了？”黎溯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笑吟吟地看着季泽方，语调满是调侃。
季泽方看着那双晃人心神的笑眼，整个人都忍不住有点沉醉，热血上涌，就要冲动地应下——
可那本能攥紧的手，却险险拉住了他意志的缰绳。
“我也没有。”
他抬头看向月亮，说着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