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竹马竹马21
这雨里撑伞的一路可是让季泽方迷迷瞪瞪、幸福得魂都在飘,忍耐着甜蜜的痛苦。
黎溯跟他说话笑谈的时候他多少次都想抛开一切吻下去,把人抱紧,在雨里紧紧索取对方甜蜜的口津与气息。
但他不敢。
不是因为他没有勇气或者懦弱,只是因为他害怕黎溯受到刺激和伤害。
黎哥的病,在心里。
他很难触及,只能在外面安抚。
一切不能急。
回到孤儿院,所有关系亲近的大小朋友都高兴地一齐迎上来,“黎哥哥你回来啦!”“季哥哥你回来啦!”……
大家七嘴八舌地欢迎着,诉说着这一周对他们的思念。
他俩哄了一会儿小朋友们,又去找祁诺诺他们。
自习室。
果不其然。
“拜托了诺诺,诺诺姐姐,诺诺仙女,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就亿会儿……”八尺大汉尹金鑫虚弱地趴在桌面的作业上,宛如死狗,神情绝望。
双马尾变成单马尾的矮个女孩高举着手里的厚如砖块的书本,仿佛挥舞着无形的小皮鞭,严肃道:“你已经休息二十分钟了,还有好多个章节没有看完,生产队的驴都没有你这么歇的!”
尹金鑫:……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在作业里面痛苦。
他究竟是为什么会被忽悠着报了学医!
尹金鑫脸趴在桌面上,神情恍惚地想:要不是黎溯和季泽方那两个混蛋,强拉着他补习,老子五年前就初中毕业出去打工了!何至于现在还在题海里受折磨——
作为一群混混小弟的老大,居然考上了医科大学……
他用书本绝望地蒙住自己黝黑的脸庞。
“在学习啊,表现不错。”黎溯云淡风轻地进门,像一个大家长一样点评道。
“啊!小溯哥哥你回来了!!!”已经高一小女孩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依旧像个小炮弹一样砸进了黎溯的怀里,把黎溯砸得后退两三步。
黎溯失笑:“你再用力一点,咱俩都得一起陷进墙里。”
祁诺诺露出笑脸:“嘿嘿。”
季泽方紧跟着进来了。
祁诺诺:“啊!泽方哥哥!!!”
又是一枚小炮弹二发,季泽方却接得分毫未动,不动如山:“你都长这么大了,还好意思撞人呢。”
祁诺诺撇嘴:“泽方哥哥你好无趣哦,动都不动一下,我好没有成就感。”
季泽方笑了一下:“宽恕一下吧,黎哥在,我可演不了一点。”
“你的成就感就是迫害别人是吧。”尹金鑫奄奄一息、虚弱也要指责。
祁诺诺捏了一个观音手势,慈悲道:“让你还能一息尚存,真是我的罪过。”
她又拿起一本题册,“来,看你精力充沛,继续做吧。做不完不准回寝室。”
她的笑容危险,“不然我不保证我的喇叭,会不会出现在那些小朋友们面前,无限循环你的黑历史。”
现在在院里有一大群小朋友小弟簇拥、老大包袱八吨重的尹金鑫:“……”
他虚弱颤抖着手指指她:“你……你,你……好歹毒的手段……”
祁诺诺仍旧笑容灿烂:“所以,写吗?”
尹金鑫指责无效,只能悲愤埋头动笔。
见到此情此景,黎溯只能叹息摇头:“你说你惹她干嘛。”
季泽方同步摇头:“你说你……”
尹金鑫从题海里猛地转头,用一种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死寂目光杀向他们。
“……”两人噤声。
祁诺诺被这个画面逗得乐不可支。
她笑歇了想起什么,向黎溯他们问道:“话说你们现在有时间吗?要是有空的话,杨妈妈那里有事,你看你们要不要去看一下。我们打算帮她都拒了,你们对她比较有办法。”
“发生什么事了?”黎溯立马皱起了眉,担心道。
“啊,没什么大事。”祁诺诺见他这么担心,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焦虑,“就是 那边有漆掉了,她自己坐在特别高的梯子上补漆,很危险。她也不想专门找人来帮忙刷漆,说太花钱。就自己上去了。”
听他们聊到这,尹金鑫也忍不住吐槽:“我们打算帮她扶着或者帮她上去她都不乐意,非要自己干。”
黎溯脸色不太好看:“她一个月前腿不是才摔了吗,这还没好全呢就去。”
“就是啊。”祁诺诺头疼地扶着自己的前额。
“那我们就去看一下她。”黎溯严肃起身,他刚转过方向,正打算叫人。
就看见季泽方已经利落地站到了门口,高挑的人影倚着门框,转过视线投向他,早已等待。
阳光穿过门框洒落在他身上,金片缕缕,宛如装饰,黎溯看见他如天空一样明澈透亮的眼睛。
就那么专注注视着自己,黎溯的目光触到他的眼眸,像是看见了一片波光粼粼的闪烁海面。
季泽方微挑了下眉毛,像在无声地说:这就是默契。
黎溯忍不住唇角上翘,不禁上前轻拍了一下他微微得瑟的狗头,“行了,走了。”
季泽方无声,但像是得意小狗一样轻轻摇晃了下自己的脑袋,遂插着兜跟着走了。
自习室里的两人看着他们走,尹金鑫不禁感慨:“他俩真的几年如一日,完全没有改变啊。”
祁诺诺收走他数学卷子上又用空的一只笔芯,怜悯摇头:“你也一样。”
镜头很快转到一楼那边。
黎溯他们说服杨姨的行动超出祁诺诺他们想象的顺利,主要是因为其他孩子面对杨姨都是纯粹的被照顾者身份,天然对杨姨就很弱势。
黎溯却能对杨姨强势得起来。
“你威胁我?”杨姨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手套上全是星星点点的白油漆,震惊得刷子都没放下。
黎溯气定神闲地点头:“嗯,威胁。”
“不然我就罢工喽。”
他把双手枕在后脑勺下,云淡风轻地看着檐外的暴雨。还别说,只要不是人淋在里面,看大雨将草木洗得碧绿如新还挺心旷神怡的。
杨姨又好气又好笑,她在季泽方扶稳梯子加搀扶下,慢慢下来。
站定后她就脱掉手套,直接打在黎溯伸出的掌心上:“跟谁学得?”
“啊,院内的各位都是我的导师。”
黎溯一笑。
杨姨笑骂:“净学些乱七八糟的。”
“行吧,那你们干。”她放手了,却还是细细地叮嘱道,“不过口罩手套要备好……哎对!我再给你们拿些防护的,长袖头巾袖套也得戴上,这白油漆沾上了可不好洗。”
“知道了——”
俩人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杨姨安排完,事了拂身去,徒留他们俩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穿的东拼西凑、又黑又红又七彩、审美惨淡的史诗级叠穿“航空防护服”。
都忍不住开始指着对方捧腹大笑。
笑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笑完了,就老老实实,勤恳又认真地干了一下午的活。
等杨姨第二天去楼下看——
乐得她合不拢嘴,心里不住地夸赞:
真不愧是俩大小伙子,这漆刷得是均匀又漂亮!
可太专业了!
跟新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