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竹马竹马19
“不、不不用……”
“不需要。”
一个是清甜犹豫的女声，一个是斩钉截铁的男声。
他们俩异口同声，黎溯都忍不住弯起了眼睛：“你们好有默契啊。”
这话让其他两个人都无语了。
“不算的。”柳云姗声若蚊鸣。
季泽方也道：“你想多了。”
黎溯连连点头，忍住不让自己流露出欣慰，表示好的好的。
“真的不用帮忙吗？”黎溯看着柳云姗手里的那本书，问。
刚刚柳云姗踮着脚，试图把这本书放到更上层，无奈失败好多次。
黎溯自然不可能自己抢季泽方的戏份，还打算促进促进，于是招呼道：“阿泽你帮帮忙，把柳云姗同学手里的那本书放到后面柜子的第五层。”
季泽方一瞬间想拒绝，他可以听黎哥任何的话和吩咐，但可不包括帮其他人做事。
但他又想了一下，要是自己拒绝，说不定黎哥自己就会主动上来帮了，所以他还是捏着鼻子把书给放了。
可没想到黎溯居然得寸进尺：
他弯着眼睛说：“那阿泽你就在这里帮柳云姗的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去挑书了。”
被留下的两个人眼睛倏然睁大，明晃晃的都是“别”，但黎溯已经利索转身完全没看到。
季泽方受不了了，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搂住黎溯的肩膀，低声问：“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此时已经完成了小时候的心愿，如今比黎溯要高，身材也在积年累月的锻炼中矫健如豹，是一种流畅自然有起伏的美，并不过度健硕。
他已经身强力壮到能把仍旧身形纤瘦的黎溯一把抓住，抱怀里一直不撒手。
但他从来没做过。
由于从小的软磨硬泡，如今环住黎溯这种动作也做得流畅自然，让黎溯显得像落在他的怀里，黎溯却从来没怀疑过。
“出门在外，帮助同学嘛。”是很正直的言论。
“是吗，以前没见你也这么热心。”季泽方幽幽。
黎溯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是吗，那你现在见到了。”
季泽方一向很喜欢看黎溯笑，但现在这个却让他心里抓挠。恨不得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打破黎溯的笑。
就这么喜欢吗？
他还是没忍住：“你这么喜欢你怎么不自己去？”
黎溯这么一听，神情却正色了，他对季泽方认真严肃地说：“不要乱传八卦，我对柳云姗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
这么一澄清，季泽方心里舒服多了，他知道黎溯的性格，这么认真纠正就是丝毫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她？”季泽方酸溜溜道。
黎溯无奈道：“同学一场，她看起来又那么不方便。随手的事。”
季泽方哼哼：“那可不是你随手，你是让我随手了。”
不过他也放下心了，黎哥只是单纯的好心而已。
“我得去挑书啊，”黎溯失笑，“你知道要挑什么吗？”
季泽方才不要让黎溯和柳云姗共处一个独立空间呢。
他撇嘴：“好吧好吧，那我就去帮忙吧。”
“——你要记得来接我啊。”季泽方神情殷切，眼里是闪闪的期待。像极了幼儿园等家长接自己回家的小朋友。
他可要让柳云姗好好看看，黎哥最在意的人只有他！
只有他！
能让黎哥主动来接！
“好的好的。”黎溯失笑应和。
公众场合不能缠人太久，黎溯等了一会儿，催促地用手指轻点季泽方的额头：“该起来了，我要去干活了。”
季泽方不太满意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黎溯的单薄衬衫。
属于黎溯肌肤的温热顺着布料透到他的指腹，好像紧贴着亲密接触了一样。季泽方神经都像被泡在温水里一样酥麻舒适。
但又更不满足，想把那碍事的薄布去掉。
吸足了黎哥，季泽方才满血复活地起来。
黎溯很快走了。
季泽方此刻对毫无威胁的柳云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你还有什么任务，我帮你放。”
柳云姗：？？？
“不用了。”她腼腆地歉笑。
季泽方才不管呢，黎哥布置下来的任务他没有一个不是圆满完成的。
他拉过地上那筐子书，露出一个笑容：“没事，我不太懂你们这的排序方式，你跟我说放哪，我跟着放就行。”
柳云姗拒绝不掉，又想了想，坚持自己做确实很不方便。
她个子太矮了，书也还有很多，就算去旁边借椅子踩着放书，也要不停地上上下下搬椅子，远没有季泽方站起来就能放到位置方便。
“……那麻烦你了。”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分工协作。
两个人干起活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很快就像流水线工人一样，搭配得井井有条。
就是完全没有黎溯脑内的暧昧、触碰、闪躲、拉扯。
两个人像是车间的工友一样，毫无私情，就算有改善对对方的评价提升善意，也是这样的画风：
季泽方：干活很麻利，效率很高，能让黎哥早点来接我，人可以。
柳云姗：个子很高，很方便的一款工具人。
他们埋头工作，图书馆的大玻璃窗外面却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细渺的雨丝打落在厚实深绿的叶片上，很快将整个树淋湿。
过了一阵，小雨转大雨，豆大的雨点迫不及待地砸落下来，宛若倾盆。
他们是在层层书架中心工作，完全不知道，柳云姗被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叫去关窗才发现。
“外面下雨了，你们有带伞吗？”柳云姗回来对季泽方说。
经过一上午令人满意的工友合作，他俩的僵持和诡异气氛大大缓解，现在已经可以进行一些普通对话了。
听柳云姗问“你们”，将自己和黎哥归纳于一个阵营，季泽方心中满意，继续放书：
“我带伞了。”他道，“不止我的，黎哥的我也带了。”
季泽方不禁内心有些小小的得意，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和贴心，黎哥一定会夸他的。
不过……
他心里也有些小小的遗憾：要是他没有准备这么周全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和黎哥同乘一伞。
为了躲雨两个人紧紧密密地贴在一起，肌肤贴肌肤，他都不敢想这有多美妙。
“啊……真好。”柳云姗羡慕又沮丧，“我没带。”
她只是很平常地说一句话，却见季泽方突然转过头来，双目放光，表情居然有些喜悦：“你没带？”
“……”柳云姗，“你到也不必表现得这么明……”显。
她还没说完，手上就被迅速塞了一把折叠伞。
就见季泽方热情洋溢道：“不用谢，为人民服务！”
“……”
柳云姗艰难地把谢谢噎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