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异国公主26
冰雁轩。
晚上，钱端凌一想起白天的事，就感觉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娘娘，”玉莹趴在床边，“娘娘哪里不舒服？”
往常钱端凌就是腿抽筋，或者肚子渐大，怎么睡都不习惯。
钱端凌愁容满面，狐狸眼里都没有光了。
被玉莹扶着坐了起来，蹙着眉头，拉着玉莹的手，不自觉想要撒娇：“玉莹，今天那一幕好恐怖，我一开始以为进宫是争宠的，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进宫是搏命的。”
玉莹把灯移近了些，有节奏地拍着钱端凌的肩背，安抚道：“不怕不怕哈，娘娘，不瞒你说，奴婢也觉得今天的事情很不对劲儿，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那怎么办呐？玉莹，我可不想死啊。”钱端凌可怜兮兮地望着玉莹。
玉莹也跟着愁眉不展，想了又想，才灵光一闪，道：“娘娘，要不，我们也求了皇上，住乾清宫后殿去吧？”
钱端凌疑惑：“住乾清宫后殿？那里是没有名分的女人住的。”
她没明白玉莹的意思。
玉莹却越想越觉得可行，眼睛发亮、语气激动道：“小姐啊不，娘娘你想啊，后宫争斗无非就是为了子嗣、为了位份，而乾清宫那些女人既没有资格孕育子嗣，也没有升位份的可能，这说明什么？”
钱端凌懵然：“说明什么？”
玉莹笑道：“说明那里没有争端，因为再怎么争，都没有希望，所以她们早就认命了，不会起什么坏心思，也没能力起坏心思。”
那些女人一开始都是些宫女，一朝被皇上看上，有了一夜侍寝的机会，但是又没有位份，然后就被圈在后殿里，以备皇上下次使用，就此没了出去的机会。
平时她们就做些手工刺绣之类的，让别的太监、宫女拿到宫外换钱，与每月月银一起寄回给家人。
等到了年龄，就统一记档，然后派人教授给她们一些技能，强制她们自梳做嬷嬷，永远困在了这深宫。
那些女人每人一个小房间，规定只能在某一个范围内活动，吃穿住都是统一安排的，她们不被互相交流，一旦有越轨的行为，很可能就会被处死。
因为她们是皇上的女人，但皇上根本怎么不需要她们，也不会记得她们。
等皇上哪天心血来潮，或有需求的时候，也是她们提前梳洗干净等着，太监总管或副总管挑走她们中最顺眼的，然后让她们保持一个姿势，等待皇上临幸。
一直到皇上临幸完，等让人把她们送走，皇上可能都看不到她们的脸。
因此，那些女人每天都活得很压抑。
除了原本那位封美人吧，玉莹想着。
“娘娘你想啊，自从咱进宫这一年了吧得有，这都出了多少事儿了？可乾清宫那些女人呢？别的不说，起码安全。”
“娘娘，这皇宫里，没有比乾清宫更安全的地方了，您先求着皇上住进去，等平安生了孩子，咱再搬出来。”玉莹分析完，建议道。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钱端凌明显被说动了，神情略带犹豫。
“只是什么娘娘？”玉莹问。
“只是我突然想起，潘才人怀孕都八个月了，皇贵妃也七个多月，林美人也怀孕了，她们都没事儿，就我一个人去找皇上，皇上会答应吗？”
“哎哟娘娘，您管别人干嘛？之前那个武婕妤，她肯定不怎么被皇上喜欢吧？可她有身孕的时候，搬去坤宁宫让皇后亲自照顾，皇上都同意了。”
“您只不过搬去乾清宫偏殿，跟皇上提一提又不少块肉，皇上不同意再说。”
钱端凌一想，玉莹说得叶对，拍着被子笑道：“很好，我明天就去试着求一求皇上，他就算不在乎我，也一定会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
玉莹笑道：“这样想就对了，快睡吧娘娘，奴婢守着您，您怀着孕，需要充足的睡眠。”
冰雁轩烛火重新熄灭，门外守夜的玉翠扶着门听完一席话，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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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搬进乾清宫？”
过了两日，江術来冰雁轩看钱端凌，在江術即将用完膳之际，钱端凌顺势跟他提起了玉莹的建议。
江術漱了漱口，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的主仆三人，眸光凝了凝，确认般问道。
“是的皇上，”钱端凌说出她和玉莹商量好的理由，“嫔妾这几日总是做噩梦，心思郁结，想着您是天子，如果晚上睡得离您近一些，做噩梦的情况可能会有缓解。”
眼见皇上脸色变得微妙，她忙又道，“即使您夜晚不宿在乾清宫，但乾清宫是您白日办公的地方，龙气浓郁，也一定可以帮助嫔妾免受噩梦侵扰。”
“既如此……”江術摸过桌边擦手的帕子，随便擦了两下，“你搬过去就是了，顾枕，记着把封御人旁边那个院子收拾出来，一应用度，都从朕的份例里出。”
顾枕躬身应是。
“谢皇上~”钱端凌眉眼飞扬的样子，很勾人，江術见她笑得那么开心，微微恍然。
玉莹和玉翠在底下相视一笑，都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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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有人暗中行事。
一道声音半是激动半是质疑：“真的吗？这个对男女都可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另一道声音：“那当然了，这药银针是探不出来的，只要在饭菜里撒一点，吃上一口就会中招。对身体没有没有任何损害，不用担心，我也不敢犯这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听说，当初咱们当初的贤妃，现在的刘婕妤，就是趁皇上昏迷，给他灌了这药，才一举怀孕，生下咱们唯一的大皇子。”
第一道声音：“行吧，相信你。”
“好嘞，不过哈，要被抓住了，你可千万不能供出我，否则，小心你在宫外面的家人~”
第一道声音有一瞬滞涩：“行了，知道了。”
“记住！既然想攀登云梯，就得事先想好中途摔下来该怎么办。”
“啊，知道了！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