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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二度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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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恶美丑孰是非,全靠刀笔吏的一双手。

    有时候,史书之言无法令人信服。

    且不说张贵人这种顽皮的刺杀能够成功,就说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那她该是多么单纯的中年少女啊。

    按照谁获利谁嫌疑最大原则,张贵人的嫌疑并非是最大的,最大的嫌疑犯显然另有其人。

    司马曜死后的没多久,司马道子进位太傅、扬州牧,假黄钺。

    而上位的是一个年少皇帝,晋安帝司马德宗,史书称此人幼而不慧、口不能言,痴呆得不辨寒暑。

    少主年幼羸弱,无疑是橡皮图章,司马道子岂不比皇帝还皇帝。

    所以司马道子和其同党在司马曜之死案中有着难以摆脱的嫌疑。

    遗憾的是,大伙并没有直接证据。

    大权独揽的司马道子行为也越发放肆,在朝堂之上可谓只手遮天,俨然成了乾纲独断的“太上皇”了。

    为了更好的把持朝政,原来忠于先皇的臣子无疑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司马曜尸骨未寒之际,司马道子便听信王国宝、王绪等人的提议,着手削去王恭、殷仲堪的兵权。

    喝酒、吃肉这些事可以胡来,可政治这件事儿,向来不是儿戏,决不能操之过急。

    心急吃不了热炕头,削藩削藩,削不好翻的往往是自己。

    司马道子不过是政治上的庸才,就算勾结一群谄媚小人沆瀣一气,也无非是“零”与“零”的叠加。

    与这些苟苟营在一起怎么能治理好国家呢。

    经过他一顿花里胡哨的瞎折腾,晋廷的政治局势高度不稳定。

    王恭知道司马道子要削自己后,岂会惯着司马道子一众。

    笃信佛道的他,当即决定出兵,物理超度这些宵小。

    隆安元年(397年),四月。

    先帝司马曜去世还不到一年时间,王恭便联络殷仲堪起兵前往建康,请求清君侧,斩杀纳贿穷奢,不知纪极的佞臣王国宝。

    说来有趣,王恭是前皇帝司马曜的大舅哥,王国宝则是司马道子的大舅哥,东晋朝廷的这次兵戈实则是两位大舅哥之间的相互掐架。

    兵危一起,王国宝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次摸了老虎屁股,要出事儿。

    守卫建康城的那些臭鱼烂虾比起王恭手上精锐的北府军,简直是不值一提。

    王国宝那叫一个悔不当初啊,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暗地里出馊主意的,如今怎么成为被打击对象了。

    王国宝吓坏了,本能反应便是把脑袋埋在沙子里。

    心想:我王国宝可还是一个宝宝啊,你们忍心么,大家都是大舅哥,大舅哥何苦为难大舅哥。

    既然你不想当官,那我就从了你还不成。

    当即辞去官职,闭目待锤。

    不过没过多久,他又反悔了。

    心又想,我堂堂中书令岂能怕一个过了气的国舅爷。

    随即又托人去弄一份诏书,让自己官复原职。

    就在“卧龙”决定使出挤奶的劲儿跟王恭斗斗法之时,本应同舟共济的司马道子却主打一个一方有难八方逃窜。

    司马道子一合计,这王恭要干掉的是王国宝,那不关我什么事啊。

    道子之梦想不过就是吃吃喝喝、过着三妻四妾热炕头的简单生活。

    三人行必有我尸焉,为了“梦想”只能不择手段,至于自己的大舅哥,呵呵,你王恭随意杀,你不杀我帮你杀。

    患难见“真情”。

    为了平息王、殷的怒火,王国宝成了最大的冤种。

    司马道子亲手折掉了自己的左膀右臂王国宝,并且主动低头服软遣使诣恭,深谢愆失。

    王恭一看这司马道子这小子挺上道的,自己面子也算找补回来了,本着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原则,果然打道回府了。

    司马道子用了王国宝等人的项上人头与王恭做了友好互动,平息了对方的怒火,使得这次讨伐之战基本打了个寂寞。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王恭虽然退兵了,但万一这老小子一高兴再次摇人,来建康共襄盛举 ,到时候司马道子也没有那么多大舅哥的人头献礼啊。

    司马道子越想越怕,为了巩固目前吃喝无忧的生活,他多少还是要做些防备的。

    于是乎,在王恭罢兵之后,便纠集司马尚之和王愉等人企图将危险隐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司马尚之和司马休之这俩兄弟是司马宗族中仅剩的会打仗的族人,此时不支棱起来,多少说不过去。

    至于重用王愉为江州刺史这步棋颇为考究。

    首先,他作为王国宝的手足兄弟,王国宝之死,无论如何得加钱。

    其次,江州靠近荆州,如果这个地方有着己方势力,那么至少可以很好的钳制荆州殷仲堪之流。

    为了使这个想法更好的实现,司马道子甚至将本属于豫州刺史庾楷本督的四郡改由王愉都督,以加强王愉的力量。

    想法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司马道子显然在统一战线上没有做好功夫,一刀切的做法立刻遭到了庾楷不满。

    老庾很委屈,莫名其妙的少了四个郡,当然要上疏反对的。

    司马道子知道后十分不屑,在他看来,你庾楷既然跟着我混,就应该格局大一点,不过是左手的东西给到了右手而已,一个锅里的肉,何必斤斤计较。

    于是,直接驳回了庾楷的所有诉求。

    肉割在谁身上,谁才会疼的真切。

    庾楷十分痛恨这种站着说话不站着的行为,咬牙切齿的表示:既然你不仁那也莫怪老庾我不义。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跳槽到王恭一方,并鼓动其二度讨伐。

    隆安二年(398年),七月。

    王恭审时度势,再度讨伐。

    虽然名义上是对付司马尚之,但是兵锋所指,不言自明。

    正如有些事情,你明知道会发生,却没有办法阻止。

    在这一刻司马道子放下的心终于悬着了,叫苦不迭的叹息道:“哎呀,才多久啊,咋又来了,老铁。”

    心想实在不行,继续“抄作业”,既然王恭既然讨伐司马休之,不如把此人休掉算了。

    司马元显看出了老爹司马道子的心意,当即否决并说出一通不符合其年龄的高深言论:“前不讨王恭,固有今日难。今若复从其欲,则太宰之祸至矣。 ”

    潜台词是:老爹你要是害怕,就别管了,交给儿子。

    司马道子一听,当即感叹:“哟,我这儿子行嘞,不错,有想法,有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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