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04章 生死转寰 福祸交替太突然
山洞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为了不让刘子找到自己,他只能摸索着尽量向里面走。
这个山洞很深,越是往里也愈加宽阔。走了大约有里许,只听那边人声嘈杂。
“刘统领,这里有个山洞!”
“嗯,进去瞧瞧!啊,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啊!”听起来像是刘子的声音。
王中孚立马有些绝望,终究还是让他们找到这儿来了!
“这么黑那就不用往里面找了,你们几个用大石头把洞口给我堵严实了,而且他还中了毒箭,看他还怎么活!哈哈!咱们走,回去向任帮主请功!”
刘子终于走了,但王中孚也傻眼了。
刘子没找到王中孚,和邵天旺带着弘烈门的人,押着抢到手的粮车回五云山。
任家雄一见大喜,原谅其第一次失败的罪,令铁算子刘盘金予以重奖。
刘子道:“禀告帮主,我二人得令以后再次出击,这次用上了金兵常用的喂毒弓箭,将昆仑派杀了个措手不及,狼狈而逃,魔域明教支援昆仑派的粮食大部分都被我和四哥天旺抢回来了!”
任家雄喜道:“太好了,这才像我弘烈门的人!我让军师刘盘金给你们奖金奖银,绝不让你们白出力,另外给你们美女各十名,随你们选!”
刘子和邵天旺大喜过望,一起跪倒叩头拜谢。
胡大成被刘子捉住,胡大成的手下人把仅剩的三五车粮食押往昆仑山。
任家雄道:“那昆仑派胡大成在哪里?把他押上来我看看!”
刘子于是令人把胡大成押将上来,大成浑身是伤,被五花大绑,押上大厅。任家雄指着面前一堆堆的金银,还有美女对胡大成说:“哈哈,你们战败被俘了,但仍然是好样的好汉,只不过跟错了人而已。你给知恩大师做事,这么拼命能得到什么,你看看他们在我手下,金银财宝无数,美女车马尽享。听说你武艺不错,跟我任老大干,就和他们一样,怎么样?”
胡大成怔了一下,而后一脸怒色,向任家雄劈脸就是一口浓痰:“啊呸!你们这些亡命之徒,毫无人性,惨绝人寰,令人神共愤!与朝廷作对,与中原武林为敌,只要天下武林同道齐心协力,消灭你们指日可待!看你们能猖狂多久,到时候把你们个个碎尸万段,然后放火烧山填洞,看你们能快活多久!”
任家雄大怒,抽刀即砍去了胡大成一个耳朵,顺带着半拉脸,顿时血流如注。
任家雄恶狠狠地道:“麻子兄弟,凡是这次被俘之人,都砍去胳膊耳鼻,再放回去,给咱们弘烈门传名,好让他们知道我任家雄的厉害,和我弘烈门对着干有什么下场。”
刘子和邵天旺齐声应是。
任家雄又道:“现我已和金大将完颜宗翰、宗弼联合,倒是要看看装正经的‘名门正派’能奈我何!你们都下去做事吧!”
邵天旺、刘子等人领命而出。
昆仑山人遭此大辱而回。消息传遍天下武林,一时之间,中原武林谈及“弘烈门”而色变,人人惊怖,正派人士无不愤慨已极。
且说王中孚中箭受伤以后,刘子带人骑马追赶,幸亏王中孚危急之中逃进一个黑暗的山洞,刘子没找到王中孚,就令人堵上了山洞口,走了,王中孚暂时逃过一劫。
王中孚渐感毒火攻心,浑身疲软无力,竟然昏厥了过去。大约过了几个时辰,他又悠悠的清醒过来,借着洞内极其微弱的光线,看到伤口黑处已开始向外扩散,幸亏他从六老学艺有成,功力深湛,不至于和常人一样立即毙命。
外面天渐渐黑下来,洞内的一丝光线更暗了,他心道:“我一人之力纵然再强,却难免独木不成林,能力有限。俗语云:手大不能遮天,若有幸活下来,凭一己之力不可能有所作为,可以召集同心同德之人,自创一派,共图抗击金贼、除暴安良,扶危济困之大业!”
他心念一定,于是环顾四周,寻找可以出去的地方。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向着光亮处缓缓的爬,爬了有三十多米,那光线隐隐约约,还是只能看到那么一丝。
王中孚有些灰心:唉!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费了这么大力气,爬这么久,却依然出不了洞!
就这样,他望着面前的一丝“希望”之光,他已经爬了近一个晚上了,“或许我已经远离了进来时的洞口,但是别无他法,但只要有一点光,就可能有出口,就会有活下去的希望!”
感觉已是又累又饿,五味杂陈,身下却是长年潮湿积水的洞穴。
时不时会触摸到各种各样活的“东西”,有的软软的又细又长,刚握在手里心想这是何物,那“东西”却忽然呲溜一下子跑了,“这可能是蛇吧?天哪,如果在外面看到,真的令人毛骨悚然啊!”但是在这里近距离接触也没有一点办法了。有时候触手可及的是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也是跑来跑去,还吱吱的叫,分明便是有很多老鼠在洞里,但是也无可奈何了。
又向着光亮处爬了一个时辰,忽然眼前的光慢慢亮起来,啊!看明白了,是太阳光!是太阳光!就在那冷戚戚的地方,从一个小口透进来,却显得分外明亮,他仿佛还能感受到一丝阳光的“炽热”!
王中孚兴奋起来,他仿佛一个被从断头台上拉下来的死刑犯,又重新回到了凡尘俗世。他不由得精神一振,一厘米,二厘米,慢慢的向前蠕动。
离那个小口只有三米了,两米了,眼前是一个狭小的只有光能照进来的“缝隙”,看样子出去还是很难。王中孚又复觉得很失望,但无论如何,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从这里出去,而且必须出去,否则就只能饿死、冻死在这里。
他皱起眉头想了想,听闻江湖中传言有一种功夫,可以缩小自己的身体,凭仗着自己的功夫,他试着将功力内吸,果然听到自己全身骨骼噼噼啪啪一阵乱响,自己的身体竟然真的缩小了一半,王中孚心中一喜,于是赶紧钻进那个缝隙,竟然真的出来了!
只见外面竟是阳光灿烂,艳阳高照,温暖而,完全不同于山洞内的阴冷和潮湿。
眼前是一片枝叶繁茂、鲜花竞放争艳的绿野山间,还算平坦,春夏交替之际,清香馥郁,着实令人有些陶醉的美丽景象。
王中孚四处观望,他太饿了,想寻找一些吃的,看到旁边有向日葵,急忙抓了把葵花籽塞进嘴里大嚼。
“啊,这里有个人!你是谁啊,怎么这么脏你是人是鬼?”
一声犀利的女人尖叫声刺破了阳光的明媚,王中孚急忙回过头来,见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子,似出水芙蓉一般清秀,头上梳着高高的发髻,着浅绿色的翠花衣服,冲他大叫了一声,又转头向远处道:“小姐,过来看看,这里有个人!”
“小芸,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又一女子声音传来,极是清脆,极有磁性,宛如乐器敲击的声音,洞穿耳鼓,余声悠悠,不绝于耳。
王中孚被这声音惊得浑身一颤,猛然抬起头,只见一女盈盈而来:
简约的白色纱衣,轻轻掠地;
淡青色宽束带勒紧细腰,勾勒出身段窈窕,清雅不失华贵;
轻巧的敞口衣衫,波光流动;
淡香伴随,令人如沐三春;
玉面如雪,洁净毫无瑕疵;
朱唇轻启,字字如吐珠,双眸犹如湖水;深情内裹,令人未敢多望。
自华玉以后,已经数年过去。
华玉在他心中已经成为无法揭开的伤痕,每每深夜,便勾起他深切、隐隐的痛,无法想、不敢想、不愿想她现在的日子,两人的生死离别已给他造成无法弥补和磨灭的痛。
正值青春、懵懂的他,今天又看到眼前这个女子,心中又不免激起涟漪。
王中孚不由得看的呆了,眼睛好似被谁的绳子牵了一般,从此魂不守舍。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那边有个山涧,有水,赶快去洗洗吧,我让小芸去给你取几件衣裳。”那女子见他浑然忘我,不禁轻嗔道。
“哦,我是谁啊,我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凡尘俗事,不堪一提!我被人追赶进了一个破山洞,他们堵严洞口想让我死在里面,却不料天不亡我,哈哈,让我王中孚在漆黑一片中摸着泥水爬出来,见到仙女下凡一样的你们!”
“哦,你快去那边洗洗吧,小心着凉,小芸,回去把我大哥的衣服拿两身来给这个朋友换上。”
“小姐,看他来历不明的,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小芸有些犹豫的道。
小姐吩咐道:“别管那么多了,你先去吧。”
小芸见小姐这么说,转身就去了。
小姐又望着王中孚身上的箭伤之处,道:“哦,你怎么竟然中了这种毒……,幸亏我身上带有一些解药,给你快服上两粒!”中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箭伤之处,黑瘀的地方已经又扩散了一大圈,小姐看上去有些忧愁,似乎有难言之隐。王中孚看她脸上表情,好像也没什么恶意,所以接过药丸,就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说来神奇,这药丸在中孚吞了不一会,他就觉得全身有了些力气,便道:“多谢小姐!我先洗过,再回来与小姐说话。”
说完便向南边山涧的方向走过去,对眼前这个女子是一步三回头,她的音容笑貌震颤了他,说话的声音犹如浅吟低唱,许久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不绝。
这边向东走一点,是一个梨园,再向南走一里,是一个山涧,清澈的水犹如瀑布一样从“天”而降。王中孚洗了一个时辰,把全身的污泥都洗干净了,听到一个女子声音在喊,是小芸:“喂,你这个人我把衣服拿来了,给你放在拐角这儿了,等你洗完就出来穿上。”
“好的,多谢你了!”王中孚回答道。
王中孚洗完以后,很快换上了小芸给他放在拐角处的衣服,这身衣服的主人看来比较富贵,他的衣服华丽而整洁。
这次与弘烈门的搏杀,王中孚不仅身中一箭,还被邵天旺砍了几刀,着实伤的不轻,虽刚才吃了小姐给的解毒药丸,但他许久没有吃饭,又伤的很重,自感昏厥了几次,只能强自挺住。
中孚穿好衣服,绕过遮挡的山丘,往北走不久就是那片梨园,梨园里梨花花瓣如雪般洁白盛开,一处一处格外美丽明亮,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小姐正在修剪梨树,远远望去,清盈飘逸,真个花亮人美,犹如花仙子移步人间。王中孚近前几步,一缕清新的气味伴随着梨花的清香沁入他的心肺,令他顿时觉得极为舒畅清新,不禁猛然一阵悸动,抽搐了一下。于是上前施礼道:“多谢姑娘,衣服我已经换上了,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清洗干净了,状态是不是好了一点,像变了一副样子”
“哦,还不错,这衣服挺适合你的,但是你现在腿上、肩上以及全身的伤还很严重,需要休养治疗,否则有可能恶化,那可怎么办呢?”小姐有些忧虑的道。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啊,要不你救人救到底,你带我去你家,静养调理上一段时日。姑娘你救命的大恩大德,我王中孚是没齿难忘,待痊愈之日,愿做牛做马以报姑救命之恩!”
小姐说道:“我叫秀菊。救人的命我还图你回报吗?哈如果图回报就不救人了,别的事了。”秀菊边说边笑起来,她浅笑吟吟的样子,真是令人如沐三春,纵然三九酷寒之日,也定然会令人感到阳光和煦的温暖吧
她接着又道:“只是,我真的不能带你回去的,我爹的规矩极严,会犯帮规的,也会把我自己也害了。唉,到底怎么办好到底怎么办才好呢?”
中孚望着秀菊那焦灼急切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真的很为难,但又不忍心见死不救。
此时王中孚突然感到一阵由心深处向上猛窜的冲击感,浑身一激灵,身体内气血冲撞上来,乃至浑身发热,大有将要喷发而没有出口的强烈窒息感。最后一阵晕眩,恍恍惚惚倒在地上。
中孚迷迷糊糊中听到秀菊和小芸在说话,只听秀菊道:
“小芸,他太虚弱了,身上多处伤口都需要医治,并且随时有生命危险,咱们还是把他扶上马车,拉回去,给他医治吧?”
小芸道:“小姐,万万使不得啊,如果帮主一旦生起气,太可怕了,甚至连小姐您的命也难保啊!就别说小芸我了!”
此时王中孚眼睛虽然微睁着,心里是清醒的,但不能说话,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能静静地看着、听着她们二人说话。
“可是,可是他实在太虚弱了,如果不给他医治,他就会死的,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啊。听我的吧,还是救人要紧,到时候我给我爹说说。”秀菊道。
看着秀菊清纯秀丽的面容,听着她醉人心魄的声音,还有那因心疼自己急切而焦灼的眼神,王中孚突然感到一丝柔情瞬间涌上来,变成千缕万绪,在心头缠绕,对她不由得无限珍惜。
丫鬟小芸最终拗不过秀菊的坚持,先把王中孚倚靠在一棵树身旁,又去远处把红绸缎装饰的女孩马车赶过来,还伴随着清脆的银铃声。她们俩拼尽所有力气,把中孚抬进马车轿中,两人坐在车头,开始往回走。
只听秀菊道:“还好,多亏了你刚才回去找了一身衣服给他换上,否则我爹的人是如何也不会放他进家的。”
小芸竟然颤抖着道;“小姐啊小姐,你这么做,帮主一旦发起怒来,可如何是好啊?乞求一切平安吧!”
马车在山峦间绕来绕去,走了很多路,终于来到一个大山洞,这个山洞看起来和其他居住的窑洞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外边有十余人手持刀枪把守。守门的人一看是秀菊,打了个招呼,道:“你们怎么坐在车外了,车轿里是什么人”
小姐秀菊道:“是我赶车的马夫突然犯了急症,我们才赶紧把他带回来医治。”
一头领模样的人用手挑开轿帘,看了看王中孚和他身上的衣服,道:“哦,马夫病了,这个马夫好面生啊,不会是外面来的细作吧?”
秀菊道:“黄统领真会说笑,那细作竟然跑我轿子里来了啊?当然不会的。”
那黄统领犹豫了一下对秀菊道:“那你们进去吧。”
马车进了山洞口,里面竟然是别有天地,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山洞口却原来只是一道假的山体屏障,里面却是一个极其华丽的大山庄,庭院交错,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和中原其他地方的建筑毫无差别。
原来任家雄有了金国的钱、物支持,弘烈门发展壮大以后,已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就将以前的山洞进行改造,已和中原其他地方的居住方式毫无二致,门口的“山洞口”只是一道有入口的屏障而已。
秀菊对小芸道:“虽然侥幸进来了,但还是不能让我爹知道,赶紧赶车去我的闺房,就安排他做个杂工,让赵医士给他医治好了,慢慢再想办法。”小芸道:“好的。”
小姐秀菊的住处是一个庭院,十来间房屋带着个花园,她和小芸把虚弱的王中孚抬下车来,灌了些水给他喝,中孚终于有了些力气。
秀菊又让厨役烧饭,他多少吃了些,过一会专门给小姐看病的赵医士也过来了,他给王中孚通体查验了一遍伤口,号了脉,于是就开了几十副草药,让秀菊按药方给中孚用药。
王中孚对秀菊道:“你们那是什么帮派啊如此严苛的帮规,这么说我给你添了极大的麻烦,我实在是内心不安啊!”
“你先别管那么多了,现在是养好你的伤要紧,好了以后你就赶紧离开这里,至于我爹的事,这里的其他任何事,你不要关心,也千万不要过问!”秀菊道。
王中孚道:“那好吧,尊敬不如从命了,我会按你说的做的,中孚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日子一天天在过,小姐秀菊是每天琴棋书画轮番上阵,时而还手握书卷吟个诗作个赋什么的,而王中孚在秀菊和小芸的精心照料下,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他本来就在私塾里学了不少东西,后来又跟随恒山六老其中的蓝老也攻读过一些古典书籍,诗书、韵律,所以与秀菊相谈甚欢,十分融洽。伤势日渐痊可,等到多了些力气,就在花园里散散步,花园里有水井、辘轳,他会帮忙汲汲水,用木担子挑着浇浇花,浇浇菜,帮厨间劈劈材什么的,身体也越来越硬朗。
小姐秀菊绝不允许他走出这个闺房庭院半步,这样虽然让王中孚更加好奇这个地方,但是也无可奈何。
有时会陪她读读书,谈论四书五经、《左传》《春秋》,以及孔子孟子,乐在期间;有时也陪她一起赏赏明月,看看花,良辰美景,花前月下的,的确让人分外惬意,流连忘返。如君子之交淡如水,两个人也仅此而已,但多日的相濡以沫,两人日生情愫。
这一个晚上,月亮如瑶盘悬挂空中,照在地上如雪如霜,令人无比遐思。
王中孚陪着秀菊看了一会书,秀菊道:“咱们到院子里走走吧!”王中孚答应了,两人出了屋,并肩在庭院中散步。
王中孚笑道:“这么好的月光之夜,最适宜有佳人相伴,月下漫步,仿佛人生到达了顶峰,夫复有何求我愿忘却凡尘俗世,与姑娘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只听秀菊悠悠的道:“唉,如果我爹不是现在的帮主,你我都是世间俗人,该有多好!”
中孚听她话中有寓意,仿佛有难言之隐,便问道:“秀菊,怎么了,你爹爹,我伯父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怎么提起他就愁闷起来,有什么心事吗?”
秀菊道:“还是不说的好吧!明天你来了就两个月了,身体也已经完全恢复了,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在这里多待一天,就会多一份危险。”
王中孚道:“那会有什么危险,我没做过坏事,也没害过一个好人,也没放过火,乃一良民。我是不是该见一下伯父,当面答谢你的救命之恩”
“千万别……不可以!”听了王中孚的话,秀菊的纤纤玉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又踌躇了一会,才说道:“你常行走江湖,可曾听说过‘弘烈门’啊?”
王中孚道:“啊,当然听说过,弘烈门可是近年来令人闻之色变的魔窟,天下谁人不晓,恶名昭彰,阴险毒辣至极,杀人眼都不眨一下,天下义士,谁不是欲除之而后快!”他说到这里,忽然心念一转,又道:“你该不会说,温文尔雅的你,就是弘烈门帮主任家雄的女儿吧哈哈,又或者你们帮难道与弘烈门有仇”
“是,我正是弘烈门帮主的女儿。”秀菊淡淡的道。
听完她这轻描淡写的一个“是”字,王中孚汗毛顿时竖起来了,立时拔剑在手,“你是弘烈门任家雄的女儿他的双手沾满了江湖义士的鲜血,你竟然就是他的女儿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是不是开玩笑”
“不是玩笑,这是真的,我爹这个人生性暴戾,极具野心,但我自幼饱读诗书,思想和性子与他迥然不同,虽然不赞成他的很多做法,但是我一个柔弱女子,而他又是我的生身父亲,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任秀菊道。
“哦,是这样啊,既然任家雄就是你的父亲,而你又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那你跟我,咱们俩一块离开这里,怎么样?”王中孚道。
“不行的,我不能就这样离开爹爹,况且爹爹也不让我走,即使我走到哪里,他也能找到我。时候不早了,咱们都回屋歇息吧!”秀菊道。
听闻秀菊就是恶名昭彰的弘烈门帮主任家雄的女儿,王中孚犹如做了一场噩梦,心中翻江倒海的五味杂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曾想自己学艺数年,立志于扶危济困、除暴安良,而今竟然置身于魔窟之中!自己身上的伤多已恢复,救命恩人任秀菊的大恩纵然今日不能回报,来日也必将力图报答!于是王中孚暗自思量离开这里。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秀菊像往常一样,看了一会书,中孚喝了一会茶,两个人闲聊了几句。王中孚对秀菊道:“中孚已经身体恢复痊愈,小姐的救命之恩,王中孚大恩难以言谢,只能铭记于心,来日必将回报!我今天就此向小姐辞行,但请小姐帮助中孚离开这里。”
秀菊正要说话,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菊儿,你在干什么啊,好久没见你了,爹来看看你!”
秀菊连忙对王中孚道:“是我爹来了,你快点躲起来!”
王中孚按她的吩咐刚要躲一下,不曾想此人急步走进来了,“躲什么躲,你在和谁说话”
只见任家雄气势汹汹走进来,目如电光石火,上下滴溜乱窜,打量着王中孚,大叫道:“你是谁?怎么会来到这里”说话间他将腰间刀噌地掣了出来,刀尖直指中孚!
正是:再次心动情缘起,未知妻父是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