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工作人员
“怎么了？”纪以明还没问完就被宋止推远了一点。
拨云见雾。
“喂，晚晚。”音调有些上扬，像是露水从狗尾巴草上拐了个弯，漓漓而坠。
“你们吃饭了吗，我准备去一家琼菜馆子，你们要是没吃可以一起来。”
纪以明伸长了脖子去听，却被宋止死死挡住。
他就是不想给纪以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听。
声音仍是清清：“那我们在景茂大楼b栋门口等你。”
“好，我大概二十分钟到。”余晚抬腕，估摸着时间。
“嗯，注意安全。”宋止看见通话结束的界面才不舍地把手机收进口袋。
心里雀跃异常，面上却不显，刚刚那个忧郁得像是莫扎特g小调第四十交响曲第一乐章的样子全然不见，紧接着开始了第二乐章，色调明朗有如拨云见雾。
宋止不敢再把纪以明支走，他隐隐约约觉得余晚是因为自己撒谎骗她才冷落自己的，于是硬生生地忍住把纪以明支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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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约定的地方，远远瞧见宋止昂着脑袋时不时地左顾右盼。
像是在大楼门口的雕像又像是在看大门边上的两株绿植。
“纪先生呢？”余晚下了出租车，才注意到纪以明没和宋止一起等。
“他在车库等我们。”宋止暗幸自己没把人赶走，领着余晚到车库。
开了车门，纪以明正和人聊着微信，宋止余光看到一闪而过的屏幕，那微信头像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余小姐好快，把地址发给我吧。”
宋止从副驾的抽屉里拿了一瓶水给余晚，又回到了副驾上，后视镜里瞄到余晚面色霁朗。
这么看来，她似乎喜欢乖一点的。
宋止端端正正地坐好，听着余晚和纪以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余晚定的琼菜馆子离酒店也并不远，加上和宋止顺路，纪以明一脚油门便到了。
“宋止是第一次演出？”
余晚把刚夹上的一筷子肉放在勺子里，有些惊异地看向纪以明。
“是在国内第一次演出，早些年在美国的时候小规模地办过两场，在学校里也演过三场，一场是入学不久，一场是课程要求，还有一场在毕业。”纪以明记得清楚，又抢了话头，宋止失了开口的机会。
余晚心满意足地把勺子里的肉一口吃下，“这样啊，那他主修的是什么？我听过他的小提琴和大提琴，都很厉害。”余晚顿了顿，又补充，“我是外行，只能看个热闹。”
“主修现代音乐表演和管理。”宋止等着余晚话音一落便张嘴文文雅雅地答。
“古典乐是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学的，钢琴启蒙，然后接触到提琴，就主要以提琴为主了，现在主要是以大提琴为主。”
“那后天的演出是大提琴专场？”
“是小提琴，晚晚想听大提琴？”宋止抬头。
余晚：“没有，不是，我都行，只要是你在拉就行。”
宋止的心脏一瞬间被一股热潮涨满，脊柱和胸骨之间像是有一股气力在把自己往上提。
“那晚晚后天和我一起出发吗？”
余晚看着眼睛亮闪闪的宋止，不知道该怎么委婉地提醒他，自己没买到门票。
话到嘴边，又换了换。
“下次吧，下次的票我一定认真抢。”
宋止一愣，眨巴着眼睛又看向纪以明。
“”我！忘！记！啦！
纪以明眨巴着眼睛回应。
“可是这是我在国内的第一场演出”宋止刚凝起来的心神像是一下子被打散了，耷拉着头，拨弄着自己碗里的一根青菜，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委屈。
“咳，我可以带两个工作人员入场，余小姐不介意的话”
“那敢情好，只要不耽误你们工作就行。”
宋止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演出是下午三点开始，大概一两点就得候场了，余晚姐你明天上午有安排吗？”
余晚想了想：“没什么安排，明天以宋止为主吧，我跟你们的时间保持一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和我说。”
“好嘞，那一言为定！”纪以明举杯，他喜欢余晚这爽快的性子。
转眼，已经到了一点半，趁着余晚结账的功夫，纪以明用胳膊怼宋止：“这算不算将功补过？”
宋止没抬眼，低着头捣鼓手机。
他还在适应国内的支付方式。
“哎呀，我教你。”纪以明挨过来，左手撑着椅边，右手在宋止的手机屏幕上点点点。
“这样这样然后手机号码，你切出去复制一下”
宋止：“不用。”
纪以明看着宋止比打自己电话号码还要流畅地输入了一串号码。
“你居然还会背号码！”纪以明一双吊梢眼瞪得老大，看着宋止有些得意的挑眉又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
“像是小时候在幼儿园背出了家里电话等着被老师夸。”
叫好车，算是哄好了宋止，纪以明先行出去取车了，宋止那一脸不值钱的样子，他实在没眼看。
余晚回来的时候好像比去的时候还要开心一点。
“下午还有彩排，抽不出时间和你一起回去，给你叫了车到酒店好吗？”
余晚定定神，心里又生出来点不快，但没把不舒服摆在脸上，客气地道别：“谢谢，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啦。”
坐在回去的车上，她摸摸吃得饱饱的肚子，反思起来。
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太生硬了，本来就是人家好意送自己回去嘛，自己怎么总是把别人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转念又想，还好刚刚没表现出来，很好，这是一项重大的进步！
歪头看向窗外一棵又一棵的椰子树。
要是姜姜也在就好了。
也不知道姜姜在干嘛。
有点想姜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