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悄言
余晚终于停好车，回到病房时，宋止正在给周许削苹果。
“谢谢宋止~”周许一个音转得九曲十八弯，逗得一旁记录的护士忍不住咯咯笑。
反正这一层的护士妹妹们都看到了宋止抱自己的样子，即便后来宋止进医院的第一件事是找轮椅，即便自己和每一个进出的护士都指着自己的病躯解释了一通，然而该笑的还是笑。
周许眼见漂亮护士妹妹们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平静，干脆放弃挣扎，甚至在摆烂的路上一去不归，一个劲儿地贴上了宋止。
“周许你别恶心人，宋止现在可是我的人。”余晚接过宋止手中的刀。
宋止不放手，笑着用眼神示意余晚自己没事。
一旁的护士脸色又变了变：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耶
余晚把宋止手上的动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宋止可真是个贴心的小宝贝。
这么金贵的手削出来的苹果，周许他也配？
等宋止削完最后一圈，余晚想也不想就挡住周许想伸手抢。
垂着的手还没完全伸上来，就见宋止转过身，漂亮的手捏着一只漂亮的苹果递到自己眼前。
“不用和他抢。”
“啊好谢谢。”比起周许，余晚的道谢反倒更正常些。
不自在地接过苹果，刚刚对周许的腹诽全部转向了自己，但还是心满意足地咬下一口。
好甜好甜。
“余晚！躺在床上的人是我！你居然和病人抢福利！”周许眼见着到嘴的苹果飞走了，想抢，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余晚视若罔闻，别过脸看着宋止又拿起一只苹果。
“宋止，你肚子饿了吗。”
周许：？饿的是我
“还好有点我饿了。”宋止看着余晚眼里的不怀好意，转变口径。
余晚将吃完的苹果核抛出一个流畅的抛物线，丢进垃圾桶，接过宋止递过的湿纸巾擦擦手，然后拉着宋止出门了。
阳光正好，9月少有的晴天，余晚看着仍是一身黑的宋止若有所思。
“走，我带你出去玩。”
忽略掉余晚眼中的那一点狡黠，宋止落后半步跟在余晚身后，然后心满意得地乖乖坐在副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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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晚开车很猛。
宋止在刚刚来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感受到了，原先只以为是为了尽快把周许送到医院，现在看来，他只是想多了。
“晚晚车开得真不错。”
“啊？你放心，我有证的，这是我拿证后第一二三次摸方向盘。”
宋止捏着安全带的手慢慢紧了。
“还好你的车是自动挡的，我练车的时候起步总容易熄火，拿了证之后就没再开过手动挡了”余晚语气中满满的庆幸。
“”
车子七拐八拐停在了一条巷子入口，余晚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为了宋止的人身安全，还是讪讪地开口：“宋止，你能帮我停一下车吗？”
宋止悄悄呼出一口气，堪堪撑起一个笑容。
“好，我停车技术最好。”
余晚下车，站在路边上，看着帅哥侧方位停车。
宋止一边侧着头看后视镜里的后轮胎，一边单手打转方向盘，回正时抚着方向盘中心。
怎么形容呢，余晚脑子里想的都是：这双手这会儿看上去就很会做啊淦
稳稳当当，前后轮胎平行于车位线，不多不少刚好填满了车位的正中心。
“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宋止有些意外。
树影婆娑间的小巷子，看上去只是一条寻常的老旧街道。
“嗯哼，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余晚颇为得意的点点脑袋。
带着宋止往巷子深处走，直到一家不大不小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复式的上下结构，门口的匾上写的是“小有天”，顶上挂着半旧的红底黑字的大灯笼，手写的福字，两旁的对联亦是手写：道道非常道； 天天小有天。
宋止看着字迹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没能想起来。
迈进门槛更是别有洞天。
四水归堂，晴雨两宜的天井让宋止定了定神，中庭一片池，池中有荷叶相接，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像是到了旧时一户家底殷实人家。
藏风聚气，贵气而不自知。
廊桥尽头，走过来一位约莫七十的老人，花白着头发，但目光炯炯。
“小鱼丸你可来啦！”说话间，双手上前拉过余晚的手便要往前走，丝毫没有顾及余晚身旁的宋止，宋止甚至隐隐感受到自己刚刚似乎被不屑地迅速打量了一眼。
“上午听说你要来，我早早打发了人去买食材，今天我们小有天就只为小鱼丸营业！”又突然矮下半个头凑近余晚说，“连公安局的什么局长我都回掉了哦。”
余晚无奈地笑笑：“这可怎么办才好，回头陈叔又要以为是我摆架子了。”
“不管他不管他，谁让他们把我一个丢在这里，他们让我不痛快，我也要给他们找点麻烦。”
两人话密，宋止一时间没能打上招呼。
余晚含笑听完，侧身把宋止拉到老人身旁，“这是陈爷爷，也是这家店的主人。”
“陈爷爷，这是宋止。”
“陈爷爷好。”宋止已经猜出了几分，看着眼前对自己面色有些不善的老人，没在意地笑着打招呼。
“宋止？什么宋止？”陈平不愿意搭理眼前这个男孩子，看着倒是一副好皮囊，举止家底城府应该也不差。
只是陈平暂时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从容藏得一点不错，再加上他看向小鱼丸的眼神一点都不干净，这就十分可厌了。
他活了八十年，这些个小兔崽子在打什么鬼主意他一眼就能看到底。
故意不搭理宋止。
“周许那个小财迷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他腿断了，宋止刚把他送进医院。”余晚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没提前和宋止说清情况。
陈平脾气怪得很，八十岁的人却活得像八岁一般，想给谁面子就给谁面子，想喜欢哪个人就喜欢哪个人。
余晚担心宋止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又凑在老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陈平看向宋止的目光中顿时有些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