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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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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呦,不知道这说的是哪户的人家?”王福全好奇的问。  张媒公凑近了,眉飞色舞的:“嗨,也不远,就是隔壁村儿的,张屠夫的小哥儿,你可能也听说过,他们家条件和你们家也差不多,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人家也是不愁吃喝的,和你们家老大那可真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而且人家那小哥长得腚大腰圆的,肯定是好生养的,保准过门儿了第一年就给你生个大胖孙女儿。”  “是她们家,”王福全了然,那个张屠夫他也是知道的,在镇上卖了十几年猪肉,有时候他也会去那里买点儿肉给孩子香香嘴,是个老实的人,看他拮据,有时候还会送他些免费的猪下水。  王福全也不求以后娶的女婿能有多贴心,至少别作妖就行,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他娘老子人不错,养的小哥儿应该也不差什么。  “多大了?”王福全问。  张媒公一看有戏,顿时来劲,“哎呦,不大不大,过了年才十六呢,好些人家相中人家的小哥儿,人家都没愿意,这也是看中你们家大姑娘前途无量,这才托我说来了。”  “品性怎么样啊?”王福全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想要更多了解一些。  “那是顶顶好的啊,咱乡下人不说琴棋书画,那针织女工是没得说的,做的那个鞋样子,哎呦,那是真好看啊,针脚又密又软,十里八村都找不到做工这样好的小哥儿。家里有个姐姐19岁,已经娶了夫郎了,也跟着她娘在镇上卖肉,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家,而且人家家里舍得,小哥儿跟着读了几年书,识文断字那是没问题的,这可是十里八乡的独一份儿!”  “你看你们家这么忙,又是忙生意,又是忙地里的活儿,你们家大姑娘还要读书,恐怕也分不出多少功夫来照顾她吧,这要是娶了夫郎就不一样了,那可就有专人照顾了,大姑娘也能一门心思的读书,将来考上秀才中状元,那可是光耀门楣啊!”  一说这王福全可就更高兴了,识字儿那可是稀罕人物,光这个就配得上自家大闺女了。  这正说着,陆陆续续的有在这儿干活的人进来,见了这满院子的土豆都惊讶的看半天,扯着问了几句,才啧啧称奇的进了厨房忙活。  “这是?”  “村里人这个点儿闲不住,来帮忙的。”王福全笑笑。  搁以前他是不敢想能雇佣这么多人干活,农家谁忙不过来搭把手也是有的,哪能要人家钱呢,那成什么了,不得在背后叫人家说死。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家大业大”,家里有了点儿小钱,再加上刘堇禾时不时给她们洗脑做生意不是做慈善,有些事不能开头,他虽然是个家庭主夫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听女儿的话。  因此,现在已经能心如止水的指挥大家干活了。  而且果然像闺女说的,不走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规规矩矩的该干啥干啥,这些来打工的村里人反而十分高兴的样子,尤其是发工钱的时候。  她们雇的大都是村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苦命人,老实本分的那种,闺女说了,老实本分比啥都重要,否则就是再穷自家也是不要的,这样的人太折腾,小心把自家好不容易积攒的福气折腾没了。  这话一说王福全选人那可是精挑细选,生怕谁带来“晦气”,自家大闺女可是等着中秀才的,什么事儿都没这重要,冲撞了可亏大了。  而张媒公眼见这么多人来刘家干活,心里也是惊讶。  他单听说刘家做生意很有气色,却不知道她们在村里雇了这么多人,王福全说的是来帮忙,这大家意思都懂,就是付工钱的那种。  这么多人,每天的工钱可不少呢!  可真是大手笔啊!  张媒公心里火热热的,心里卯足了劲儿要把这一桩姻缘给说成,两边都是大户,这要给说成了,他今年一年都不用再跑了。  “哎呦,这当老板的就是不一样,这家大业大的忙个不停,咱们老百姓不怕忙,就怕没活闲着,看着都羡慕呢,大兄弟,我说的那事儿咋样?你们要是有意就给个话儿,我也好回人家。”  王福全心里是满意的,搁以前娶不起女婿,谁家都能低看自家一眼,如今不一样了,都有大户人家来说亲,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那还能找啥样的呢?  与张屠夫家一比,其他人家就都差点意思了,大闺女以后可是秀才,家里如今又吃穿不愁,土里土气的农村哥儿是有些看不上眼了。  “那就麻烦您了,我看挺好的。”王福全说道。  “哎!”张媒公立马高兴的一甩扇子,啪啪两声打在大腿上,也不觉得疼。  “要不说有缘分呢,你说说,我一看你就是个有福气的,往后的日子,可等着享福吧!那

    成,我回头给人家递个话,咱们再商量商量,这是喜事儿,宜早不宜迟,尽量早些把事情定下来,选个好日子就过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张媒公一兴奋,声音不自觉的就高了,引的厨房里帮工的人频频向外看。  “外面这是咋了,有啥好事儿啊?”王二是其中帮工的一员,人挺好,就是爱打听事儿,此时边揉面边好奇的看向院子里。  “肯定是说亲呗,你没看媒公都来了,”一人低声回道。  “说亲?给谁啊?”  “还能是谁,给她们家老大呗,老二都有一门亲事了,这还用说。”  “还真是,说的哪家啊,之前不是一直不满意吗?”王二说着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灶台前忙碌的灰衣中年男人,撇了撇嘴。  这人叫张招妹,是个苦命的,女人不干活整天抽烟喝酒,醉了就打夫郎孩子,有一次还生生打掉了张招妹怀了6个月的孩子,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几岁的哥儿,真是造孽。  这张招妹身上也是常年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没一点儿好皮,人又沉默寡言,不怎么爱说话,有时候看着也是可怜巴巴的。  这事儿村里谁不知道,不过农村就是这样,打夫郎孩子的多的是,不是啥稀罕事儿,谁家夫妻俩没吵过嘴干过架呢,村里人也就茶余饭后唠叨唠叨,谁也不会闲的没事管别人的家里事儿。  这事儿的转机还在刘家开始招工之后,可能是看张招妹比较可怜,刘家没多想,便招了他来帮工,每天有八文钱的收入带回家,自此以后张招妹挨的打变少了。  当然不是因为他女人心疼他,主要还是因为把他打的起不来床,每天就少了这八分钱的收入,第二女人找拿了她他的钱出去喝花酒去了,谁还在家里待着?  见不着面,挨的打自然就少了。  其他人都觉得张招妹是个苦命人,但王二却不这样觉得,他总觉得这个张招妹其实是很有心眼儿的。  因为刘家的大闺女刘堇初一直没有说好夫郎,刘家如今这样的条件,多少人都想攀亲戚呀,更别提刘堇初还是个读书人,以后前途无量,要是有幸当了官儿,那就是官家主君,光宗耀祖的。  而他们这些人早上干完活就回去了,王二有一次忘了拿篮子跑回来取,就亲耳听到张招妹对王福全推荐自己远房的侄子,说的多好多好的,不就是个普通的哥儿吗,王二听说过,个子矮墩墩的,一脸麻子,17了都没嫁出去,还好意思介绍给人家刘堇初。  所以王二才觉得张招妹有心眼儿,他明白张招妹的打算,自己过的不好,眼馋人家家大业大,想把侄子介绍过来,万一成了,一是在村里也有了撑腰的人,二是成了亲戚,那好处还不是多多的。  但你要说媒也挑个好点儿的对象啊,人家老大是读书人,老二又说有钱人家的公子做夫郎,又不是普通人家,在这儿对比着,你说个上不得台面的那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好处谁都想要,就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王二也想攀上刘家,奈何亲戚里没有拿得出手的人物,只能作罢。  不过他看张招妹不像是要死心的样子,自从今天进门来就魂不守舍的,手上活也干的慢,一直想听外面的动静。  “之前不满意还不是没遇到合适的,遇到合适的自然就满意了。”有人说话。  “就是就是,这做生意的,说不定就要那会识字儿算账的夫郎哪。”  这时就听张招妹慢腾腾的开口了,他木着脸,“咱农村人又不兴那些,娶个夫郎不就是为了伺候女人孩子的嘛,这家里的活也都得料理的好,喂鸡喂猪的哪一样都不能少干喽,读了书又能有什么用,杀个鸡都不敢,难道娶回来当祖宗?”  “也是,读书稀罕些,最主要的还得是活干得好,那才是贤惠呢!”  “谁说不是,我这天天干活都累的腰疼也没个帮手,可不少操劳。”  张招妹的话也引得了众人的共鸣,谈论着这老二刘堇禾娶了个少爷,老大再娶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夫郎,家里就没人干活了,到时候苦的不还是刘家的。  王二看了看张招妹没说话,而张招妹说了这一句就低着头干活不再开口了。  正说着就见王福全进来,着急忙慌的拿了几个新做好的肉饼要出去。  有嘴快的就拦着问了:“呦,咋了这是,有啥喜事儿啊?”  都是一个村儿的,也没啥不好说的,王福全笑眯眯的回答:“老大的亲事差不多了。”  “那么好,这么快就说妥当了,哪家的小哥儿呀?”  “就是,不会是我们村儿的吧?”  王福全谦虚的笑笑:“还没定下来呢,只是先相看相

    看,哎呀,我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先出去了。”  只有媒公在中间谈话,两家人还没有碰头细说这件事情,王福全也不好肯定的说就定下来了。  万一中间再出了什么变故,可就闹笑话了,因此面对其他人的询问也只是虚虚的应付着。  他一出去里面就更热闹了,配合着噼里啪啦过油的声音,众人心里的八卦之火那是熊熊燃烧。  “还真是给老大说清亲的呢。”  “那可不,都说了老二已经定了亲了,不给老大说,给谁说呀?”  “我来的有点儿晚,没听清说的到底是哪家的,你们听到了吗?”  “咱俩都是前后脚到的,我也没听见,不过应该不是普通人家,这要是随随便便哪个小哥儿都成,那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  “看人家,两个女婿都是好样儿的,咱这辈子都享不到这样的福。”有人感叹。  “看你这话说的,那是人家的闺女争气,当年她家砸锅卖铁非要让老大上学的时候,可没少被笑话吧,咱们这样的家庭,谁舍得花钱让孩子读那么多年的书呀?那孩子争气还好说,像我们家孩子那样的,非要让她去读书,那不跟把银子砸水里一样吗,连个响都听不到。”  “谁说不是呢。”  ……  张招妹站在灶台前,听着旁人在那儿说的热闹,心里却是有些委屈。  哪有那么夸张,不就娶个夫郎嘛,能干活儿就行了,这么挑三拣四的,给公主选驸马呢。  自家的远房侄儿不就挺好的,人又勤快,吃的不多,家里料理的也是井井有条,谁见了不得夸一声好。  偏偏王福全看不上,他明年暗里提了好几次都被他挡了过去。  他默不作声的将旁人递过来的肉饼下进油锅里,听着那滋啦滋啦的声响,连油星子崩到手上都没有感觉,寻思着王福全看上的是哪一家的,回头也好打听打听。  因为有留香居那边等着要,再加上自己卖的,因此做肉饼这事儿很早就开始了,帮工的男人们回家也不耽误做早饭。  遇到刘家心情好的时候肉饼做多了还会免费给一个带回家吃,对于一年吃不上一次肉的村里人来说,这肉饼就是顶顶美味的东西了,家里的孩子特别爱吃,每天都眼巴巴的看着男人们有没有带肉饼回来。  王福全也是愿意卖给村里人的,价格优惠,4文钱一个,收个本钱而已。  不过谁也不舍的花钱买,都是苦日子过来的人,好不容易能赚点儿钱,可得花在刀刃上,也只有大日子的时候才舍得买一个全家分着吃。  当然大部分都进了孩子的口,大人顶多闻闻味儿小小抿一口,就这样一家子还高兴的不行。  所以,虽然大家嘴上八卦着刘堇禾家的婚姻嫁娶之前,羡慕嫉妒那就不用提了,但一点儿没耽误手上的功夫,都是厨房里忙惯了的人,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手艺,说着说着就做完了。  陆陆续续的就结了工钱走人。  王福全高兴,又是地里大丰收又是老大婚事有着落了,因此工钱结的格外痛快,看到走在最后面的一个男人还偷偷塞了个肉饼给他。  那是村后头的寡夫马翠莲,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十分不容易。他人又十分热心,以前也经常帮着自家,刘堇禾胡闹的时候从没说过她的不是,只安慰王福全养孩子都不容易,都会懂事的,让王福全好受了很多。  这不,一有活干,王福全第一个就想起了他,时不时的也会趁人不注意偷给他拿两个肉饼带回去。  “这,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马翠莲急忙推辞,坚决不要,他知道这肉饼不便宜,不好一直白吃人家的。  王福全故意一垮脸,说道:“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干的活最多我又不是没看见,不过咱这是按天算的我不好多给你工钱,两个饼子拿去给孩子们香香嘴有什么,你不吃家里的孩子不吃啊,快别说了,拿着吧,回头再给看见。”  说着就把包着的肉饼塞进了马翠莲怀里。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马翠莲也不好再推辞,心里也知道人家这是照顾自己,想着以后一定会更加卖力干活,这才又感谢了几句走了。  张招妹紧跑了几步,手上攥着衣角心里有些不平衡,他几次都看到王福全偷着给马翠莲肉饼,虽然所有人都时不时的能得到一块儿尝尝,但肯定没有马翠莲给的多。  为什么?  自家过的也很艰难啊?  妻主不干活,喝醉了就打人,他每天都战战兢兢的干家里的琐事还要挨打,孩子也整天吃不饱饭,他不比马翠莲可怜吗?  怎么不见王福全给自己肉饼? </

    br> 他这样想着脸上更加木了,看起来像一块儿沉默的木头疙瘩。  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一个眼生的灰衣女人。  早上路上还没人,张招妹和其他帮工的人也不同路。  他吓的抱紧了胳膊后退一步,“你谁啊,要干啥?”  张招妹左右巡视着围墙,心里稍稍安定,这里两边人家离得都不远,有什么情况他一嗓子应该能喊来人。  那灰衣女人不屑的暗自撇了撇嘴。  一个粗手笨脚的农村夫郎,护这么严实给谁看,又不是大美人,还怕她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成,也不照镜子看自己那黑黢黢的脸!  心里这么想她面上却笑的温和:“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这位……哥哥,我就是来打听个事儿。”  张招妹警惕的看着她:“啥事儿,咋狗狗怂怂的?”  灰衣女人捏了捏手指,出了口气,“看你这说的,怎么能叫鬼鬼祟祟,听说你在刘堇禾家里帮工,不知道你会不会做酸辣土豆丝,我家里人想吃,你要是会做的话,我愿意出钱买做法。”  说着就掏出一个钱袋上下掂了掂,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这里是五百文钱,够你们家吃喝好久了。”  张招妹眼睛顿时就亮了,眼珠子都粘到那钱袋上拔不下来。  “啥,啥土豆丝儿,土豆丝儿的我不会做,倒是他们家昨天收了一院子的土豆儿搁那儿摆着,村里人都知道。”  那灰衣女人心里一动,没有方子,有这土豆儿也可以,自家掌柜最愁的不就是没有东西吗,只要有了土豆这个东西,厨房里应该很快就能摸索出来酸辣土豆丝的方子。  那这事儿得赶紧回去跟自家掌柜的报告,好让人快些来将这些土豆买走,这留香居没了土豆也就做不出来酸辣土豆丝。  她正高兴,就听张招妹嘀咕道:“我还以为你要问肉饼是咋做的呢。”  “嗯?”灰衣女人愣了一下,“你会?”  张招妹说了一句,“我在这儿帮工,”就不肯再说什么,眼睛直盯着钱袋子。  他再傻也知道要先将钱要到手,不然话说完了,钱也得打了水漂。  灰衣女人见状只好将钱袋子递给他,嘴里说着:“你最好真的知道。”  “那是那是,”张招妹急不可耐的一把夺过钱袋,打开看到里面满满的一袋铜币,呼吸顿时粗重起来。  这么多钱啊!  钱到手了,他定了定神,这才缓缓说出自己这些人的帮工顺序,包括怎么揉面怎么装馅儿怎么起锅烧油,反正这些工序大家都知道,又不是什么秘密。  那灰衣女人又没下过厨房,对这些细枝末节的听的不耐烦,好半天才见张招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完了?”这就没了,她想听的还没听到呢。  “没了啊,”张招妹老实的说:“我们几个人就是这样做的肉饼,其他没啥了。”  灰衣女人皱着眉,面色不善的问:“那馅饼里的祖传秘方是什么?”  啊?张招妹愣住了,结结巴巴的说:“啥……啥祖传秘方啊,你把肉放进去,再过了油,都是这么香啊。”  废话,当然不一样。  灰衣女人差点跳脚。  他们楼里的大厨反复实验过很多次,就是差了很多,怎么都做不出那种让人闻一闻就口水直流的味儿。  这个蠢男人居然说都一样,这怎么能一样呢?都一样,她还用跑来这么个偏僻的小村庄撒钱!  “那肉馅也是你们调的吗,都用的什么料?”  张招妹一听这话就摇了摇头,“肉馅儿都是他们家提前备好的,我们不管这个,只做自己的活儿就好。”  灰衣女人气的一个仰倒,搞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得到。  “那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祖传秘方!”  张招妹看情形不对,小心的后退了几步,“我就知道这些了,你问别人也是一样。”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灰衣女人,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你还想不想知道其他的?”  灰衣女人烦躁的摆摆手:“不需要。”  “真的,”张招妹不甘心,“不需要太多钱,你给一点儿就行,我知道他们家老大刚说了亲事,还不知道是哪一家,他们家老二说的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公子,据说是——”  “滚滚滚!”灰衣女人不耐烦的呵斥,谁耐烦听这些家长里短。  张招妹住了嘴,他小心的看了看灰衣女人的面色,见她是真的不想再出钱买

    消息,又怕她反悔将钱要回去,想了想一扭头儿就跑,七拐八拐就不见了踪影。  灰衣女人:“……”  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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