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清霜内心忐忑是不是自己给公子惹了麻烦让未来夫人不喜。 正要解释就闻到一股香风从身后飘来。 “这是怎么了，清霜，你怎么在这里？”慵懒的嗓音带着笑意传来。 清霜心里暗暗叫苦，转过身行了一礼。 “二公子。” 刘堇禾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过来，后面跟着小厮，那少年衣着华丽，生的十分美貌，只是那珠钗满头硬生生让整个人显得市侩又俗气。 钱洛云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刚还一脸笑容，转眼就阴测测的冲清霜道：“哥哥身边的人怎么这么不自爱，竟私下与外女来往，还收下定情信物，简直丢尽了钱府的脸面，来人，还不将这不守规矩的贱婢拿下！” 话音未落就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女仆逼近。 “我看这次哥哥还能在娘面前分辨什么，”钱洛云得意的笑。 清霜顿时慌了，脸色煞白的连连摇头：“二公子，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眼看那粗壮女仆就要碰到清霜，刘堇禾沉着脸拦在了中间。 “二公子未免也太自说自话了吧，听都不听别人说话就诬陷人有私，难道在二公子眼里两个人只要离得近就是不清楚吗，真是……” 刘堇禾本来想讽刺他家教不好，但一想这么说就带上了钱洛云，后面的话就咽了回去。 那几个粗壮的女仆见状左右为难，见二公子没有再说什么便识趣的退去了一边。 钱洛云还没见过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还耽误自己的好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只纤细的手指直直的指向刘堇禾，“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只要他将大哥的贴身小厮私相授受的事情捅到娘的面前，坐实了这件事情，那么大哥在娘心中的地位一定会一落千丈，主子奴才都是一样不检点的货色，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自己面前横。 刘堇禾是什么人啊，才不惯着他那臭脾气，就见那手指都要指到自己脸上了，她啪的一声就将他手指打到了一边，用力之大，一点也没有连香惜玉的意思。 “原来二公子不认识我呀，那我就要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可是你哥哥的未来……妻主，还要叫你一声小叔子呢。”刘堇禾顿了一下，对妻主这个称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心里别扭，对钱洛云就更不喜欢了，语气难免就带了些恶意。 “即便是没见过，我也知道钱大公子温柔贤淑的名声，只是没想到这二公子竟是这般模样。” 就这说话的一会儿功夫，门前就聚集了一些过往的人，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刘堇禾前是见多了这样勾心斗角的手段，像钱洛云这样的小把戏在她眼里还嫩得很。 如果自己不出手钱，钱洛栖的名声指不定被这个钱洛云给糟蹋成什么样子，也不知会传出多难听的话，一想到这儿刘堇禾就对钱洛云十分不喜。 小小年纪心思忒也恶毒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钱洛栖的名声坏了，他的名声就能好了吗？ 刘堇禾见钱洛云被自己甩的后退了几步，一副受惊的模样，赶在他怒骂之前装作惊讶的样子道：“呀，我忘了，二公子从小是养在妾室身边，不懂得嫡出公子的作派是什么样的，也是有情可原，不过即便是庶出的公子也该学会修身养性多多，像你大哥学习，没事儿就缝缝花缝缝草的，要不就多读些书，人家都说心中有佛，看谁都是佛，我劝二公子别整天疑神疑鬼的，看谁都像有一腿。” 清霜惊讶的捂着嘴，这刘小姐说话也忒……难听了，这后面的话简直就是在直言二公子心思龌龊。 不过心里这么爽是怎么回事？ 钱洛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从来都是他占上风。 平日里他总爱与嫡出的大哥争个高低，最讨厌的就是大哥比他更加出色，如今刘堇禾字字句句不离让他向大哥学习，他不如大哥的话，简直就是像在往他心窝子里戳刀。 他涨红了脸，指着刘堇禾，气的手指头都在哆嗦：“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心我让人撕了你的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刘堇禾才不怕他，看他抖的厉害，还好心出言提醒他：“你发钗要掉了，看上面镶嵌的珍珠应该挺贵的吧，这要被人捡去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这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被她这样一提醒，期盼的眼神顿时就看向了钱洛云。 呀！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样，瞧这首饰多的，这要是掉一只下来，足够自家人一年的花用了。 还有些有心眼儿的，已经在满地寻摸着，看有没有已经掉下来的了，这要是手快的捡到一只簪子或者一颗珍珠，那可真是
赚大发了。 清霜见刘堇禾并没有落下风，心里松了口气，但见二公子满头珠翠摇摇欲坠，果真是要掉不掉的模样，又觉得刘堇禾真是狭促，这样当众说一个男儿，这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啊。 钱洛云虽然气急了，但听了刘堇禾的话，还是下意识的扶了扶自己头上。 为了显示自己受重视，他总是将能带的贵重珠宝都带在身上，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随意的丢弃这些首饰，这每一件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十分贵重，有的是娘亲赏的，有的是自己央着父亲出来买的，丢掉一件都要心疼死了。 本来自己是听着消息赶过来想要捉大哥的短的，但是没想到刘堇禾这样厉害，三言两语就让他丢盔弃甲，还在众人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钱洛云知道自己讨不了好，留下来也只是自取其辱，只得气急败坏的对着刘堇禾骂了一句，“关你什么事！”掩面奔走了。 而他的小厮便惊慌的跟在后面连声叫着公子。 钱洛云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心下还是不放心，扭头眼睛红红的问自己的小厮：“青竹，快看我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 他还是怕自己身上的贵重物件儿不小心丢了，便宜了外面的贱民。 青竹忙来回点了点，心里也犹豫，“公子，好像……没少吧。” 实在是公子每天往身上带的东西太多了，他也记不清楚，关键公子总是嫌他笨手笨脚的，整理贵重首饰的话，从来都不让他碰，早上也是青鱼哥哥给公子梳妆打扮，他哪里会清楚公子身上带了什么呢？ 钱洛云一听他犹犹豫豫的，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青竹捂着脸，低着头诺诺不敢言，好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钱洛云只能站在原地气愤的撕扯手里的手帕。 “多谢小姐解围。” 清霜见二公子确实是离去了，暗中抹了一把汗，忙向刘堇禾道谢，他知道，如果不是刘堇禾，今天自己绝对讨不了好。 他也没想到二公子会突然发难，一个弄不好就会给公子添麻烦。 “没什么，他经常找麻烦吗？” 刘堇禾问到，蹙眉间隐约流露出一丝威严，看得清霜一愣。 刘小姐不是……怎么会有这种气势，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啊，这个，”自家公子毕竟还没有成亲，这种家宅间的阴司说出去不好听，清霜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刘堇禾，如今他对刘堇禾的印象十分好，看着也挺在乎公子的，心里想着如果她知道自家公子经常受委屈说不定会更怜惜公子不容易呢。 想了想只是模棱两可的回道：“也不是经常。” 刘堇禾了然，看来这钱府内也不是一片祥和。 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还能指望天下太平吗？ “小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回去了。”清霜此刻特别想见到自家公子，向他说说刚刚发生的事，说不定公子的心情会好一点。 “行，你回吧，我以后再来。”刘堇禾点点头。 清霜脚步微停，想了想还是说：“小姐下次可以去东侧角门让人传信，那里比较清净。” 不像正门，多少人盯着，一有点儿什么事儿立马就传的满府皆知，平白惹出风波。 刘堇禾挑眉应了，清霜这才放心离开。 刘堇禾没做停留，背起竹筐朝着与王婆婆约好的地方赶去。 这边，清霜脚步轻快的回到钱洛栖的院子，将刚才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公子，这就是刘小姐带给您的东西，奴婢觉得刘小姐和传言中的样子很不一样呢，公子心里别太难过。” 钱洛栖依然懒散的躺在榻上没有起身的打算，他起先听到钱洛云作怪，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见清霜将细长的木盒递给自己，抬手接了过来。 打开看是一只乌木做的簪子。 钱洛栖没有多看的心思，他对刘堇禾实在谈不上喜欢，要不是她当初趁虚而入，自己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有瓜葛，毁了一辈子。 他兴趣缺缺的让清霜将东西收起来，转而拿出一封信交给清霜。 “你将这信交给她，悄悄的别让人看见。” 这个她指的自然不是刘堇禾。 清霜脸色一下就变了，他惊恐的看着钱洛栖：“公子，你怎么？主君不会同意的。” 钱洛栖杏眼里闪着稀碎的水光，精致的面孔上浮现出哀痛，“你别管，别让爹知道不就行了。”他咬着下唇，内心挣扎，最终
还是说道：“我实在不甘心，我不相信她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嫁给别人，我要亲耳听到她的回答。” “公子……”清霜没办法，他是下人，只能规劝主子，却不能替主子做决定，沉默的接过了信封。 “那二公子那边？” 钱洛栖眼里冷芒一闪，拿着帕子按了按嘴角，他这个弟弟最近实在是太闲了，总是跳出来惹人厌。 “明天去爹那里请安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