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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朝花夕拾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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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孙齐看到小九只是一挥手,时间飞速运转间,黑白两天交际,他看到一切事物在飞快运转,其间不知过了多少天,小九接着攥紧了手,一切事物顿时慢慢回到了正常速度。

    孙齐看着小九正入神,小九捏了捏他的衣角,然后指着巢穴方向。

    第九王虫爬出巢穴,来到木圈,就发现了不对劲,好像有一只幼崽走路一瘸一拐。

    第九王虫缓缓爬下,来到木圈之中,那些幼崽都绕着它走,而那只一瘸一拐的幼崽很快就掉队了,接着它奋力跑才赶上。

    小九不断变换着位置,看着它们的行动,果然那只瘸腿的幼崽一次又一次的掉队。

    孙齐发现就算只是几个月,小九这样个体的智商都快到了成年人的水平了,要是活的再久一点,不知道会不会变得更高,但是他的实践证明了,随着年龄增长,智商不一定会增长,某的人甚至会负增长。

    这时小九等待时机,一个猛扑,直接抓住了那只幼崽,其他幼崽迅速惊叫着跑开,抱团在了一旁。

    小九将那只幼崽按倒在地,一下子就看到了它右后足的伤口,看样子是划伤的,而且还感染了,木圈也没有刺什么的,也就只有那树叶可能造成这样的伤。

    小九盯着那伤口,动了一下,那幼崽瞬间疼的惨叫,并且不断挣扎着,等幼崽平息后,小九依旧按着它(日记在这里写道:竟然没有按死。),此时小九久久盯着那伤口,并且越靠越近,接着它张开了嘴,那张嘴在幼崽的眼中形成了一张深渊,幼崽则在不断叫着,恒星的光照耀在木圈内,投射出骇人的影子。

    接着小九吐出了一团唾液,那团温暖的唾液瞬间就包住了伤口,在小九的注视下,那伤口的腐烂部位瞬间凝结成痂,伤口正在愈合,看差不多了,小九松开了幼崽,那幼崽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就好像刚从死神那里活过来一样,腹部大起大落,接着它爬了起来,不再一瘸一拐,迅速跑回了队伍里。

    小九这时爬出了木圈,在到木圈顶的时候它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向自己所探索的森林跑去,此时它的大批工兵队伍正在森林里探索,随之一起的,是新的虫种,信使,它们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发出一种声波,探查着它们周围的地方的地形以及生物。

    信使所过之处,那些信息全都传进工兵虫和小九的精神里,构筑成了严密的信息网,小九的队伍因此联系更加紧密,因此小九的队伍迅速推进。

    小九来到了之前做下记号的地方,它的队伍在此地前方的一处河流对面发现了那座矿洞,虽然狭窄,但已经被工虫安全地扩大了。

    之前从第三王虫那里回到巢穴迅速奔跑就要花掉一些时间,按照这里行星日的一天来说,就是占据了这一天的一百分之一,而小九的规模正在朝着第三王虫的探索规模推进着。

    这时它看到了一些不属于它的兵虫从后面到来,那些是第七王虫的兵虫,小九这才意识到自己把第七王虫的前方也给探索了。

    时间是中午,太阳还算温和,第九王虫缓缓走出森林,这时一些矮小肥胖的生物从它们前面经过,而第九王虫没有去猎杀,其余的兵虫也只是让它们过去,此时的森林里还可以看见一些小飞鸟在树上飞,地上则是寄生的藤蔓,真菌与新芽。

    孙齐感受到了太阳的温度,他想着原来这就是记忆里的模样,一切都极度真实,这时他想起了人类开发的虚拟现实技术,从可行性报告开始到现在研究了不知多少年了,还没弄好。

    这时孙齐低下头就看见小九在森林外的河流旁逗留,此时正值鳞甲鱼回游,这种鱼皮甲厚,且尾部肌肉发达,爆发力强,生命力亦是顽强。

    而此时在上游处,正有一些头上长冠,且身形矮小,长吻的生物在那里,身上的背鳍摇摆着,它们正在那里捕食着鳞甲鱼,这时突然树林里一阵骚动,那些生物被另一种生物吓跑了,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野兽跑了出来,看上去很是肥胖,而且有短且坚硬的毛,嘴较短,爪掌宽大,扁平的额头上有多道伤口,这在垄罴身上是常见的。

    而那巨物似乎对第九王虫这边毫无兴趣,在那里专心捕鱼。

    小九这时看向河对岸,河对岸有一个坡,坡上就是另一处山林,这时河边,在那石缝中长出了巨大的鸟毛一样的高草,斑块状的分布在周边,随风摆动着。

    小九此时头朝对岸的森林看去,似乎是在凝望,这时从河对岸迅速爬回一只信使,似乎是翅膀掉了。

    信使在河对岸停了一会儿,背上的差翅重新长出,它迅速飞回了王虫这里。

    在那森林里有着许多灌木,它们原始的分布在那里,与其他植物竞争生存空间,而在那里面则有着许多猛兽。

    王虫这时停留在这里,过了一会儿它回头走去,将自己的新兵虫带走。

    孙齐看着这些信使和新兵虫,又看着小九,不免感叹一些智商的差距,他们已经一路跟着这些王虫跑来跑去,但是他们没感觉到累,甚至他们只要一抬腿身体就能自由自在地飞起来,就和梦中一样。

    孙齐想着接下去就该到二尾猼了,这个星球原生生物。

    工兵虫在新开拓的地方探索,原来一起向前探索的兵虫,此时巡逻在森林中,路过了一些草食性动物,它们并没有去猎杀,放任其行走,但那些动物看见了它们则开始逃的远远的。

    信使从空落下,将自己的翅膀收拢在背部,开始用足快速爬行,开始用它的特有声波探查着周围的地形,它们和工兵虫一起,协调运行着。

    小九回到了巢穴旁边,恒星已经落向了东山。

    第九王虫跳到了木圈之上,原来那只瘸腿的二尾猼这时健步如飞,甚至在王虫爬上去时,依旧可以跳到木圈一半的高度,甚至在垂直的木圈上奔跑。

    王虫这时跳了下去,所有二尾猼再次躲在一旁,这时第九王虫从嘴里吐出一些赤棘瓜,这时那些二尾猼幼崽开始围了上来,王虫转头看去,发出了叫声,并把攥着赤棘瓜,它疑惑地看着它们,那些二尾猼又退去,此时王虫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又看了看这些幼崽,然后它把赤棘瓜拿出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没想到那些幼崽一开始不敢上来,时间长后,胆子大的最先围上来,然后是胆小的,此时小九看着这些在它面前吃东西的小家伙,它这时动了一下,那些幼崽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去,连滚带爬。

    而又过了一会儿,那些幼崽又围了上来,第九王虫像是有了新发现,来回试了几遍后,它跳出了木圈,然后兴奋的朝天吼了一声,迅速跑回了巢穴。

    正好第二王虫路过,它看了看第九王虫,然后缓缓爬上木圈,只听木圈里一阵惊恐的叫声,然后就是第二王虫叼着一只幼崽跳了出来,悠哉地走了。

    这时第九王虫从巢穴里出来,一到木圈看,怎么又少了一只二尾猼幼崽,二尾猼本来只剩四只,现在只有三只了(小九带了7只回来,在短短几天内就丧失了3只。)。

    孙齐看到这里已经理解了,为什么小九会对自己的“姐姐”们有种无可奈何的感情。

    这时第九王虫跳了出来,一阵凄厉的叫声,但是它无可奈何,只能闷闷的回到了巢穴,这时它将手放在自己的脸前,先前的失败历历在目。

    这时它开始往巢穴深处走去,来到石桥,穿过近卫,近卫也没有阻拦,第九王虫来到了女王的巢穴,女王这时活动了起来,长长的尾巴从小九身旁收回,接着就是女王巨大的身体拔地而起。

    第九王虫开始对着自己的“母亲”发出了叫声,就好像小狗的嗷叫,女王则是静静地听着,巨大的身躯因呼吸一起一伏,好似山峦沉降。

    当小九停下嗷叫时,女王发话了,那张巨嘴缓缓张开,从那“深渊”之中发出了第一声嘶叫,女王的声音在它自己来说绝对不大声,甚至可以说是它的最小声,但是在这巢穴里,女王的声音却在回响。

    小九每次的与女王接触,自己就感觉好像在接触一颗巨大的火球,这使它身体不住的颤抖,第一王虫还可以塞住女王的半张嘴,而它确实不够塞牙缝。

    这次的对话很简短,简短到难以记述,而这简单的意思传达,却足以解决第九王虫的困惑。

    虫族的语言很难理解,它们是一些叫声,是一些象征意义的动作,而更多的是它们那变态一般的精神联系。(日记在这里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森林的种子都会成长,而只有残次品不会增长,但在这里一切都在增长,随着时间或快或慢。)

    小九走出了女王的巢穴,回到了自己的基地之中,此时它看向比自己还大的新兵虫,接着沉重的转过了头,它继续让工兵虫们轮流工作,此时孵化室内,刚好孵化出一只原始兵虫,以及还有正在孵化的新兵虫。

    小九在这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正当它走出巢穴,来到木圈旁边时,只见木圈内一片寂静,它慢慢爬了上去,步子异常沉重,它往里一看,所有的二尾猼幼崽都不见了,只留了一地的毛,以及其他王虫的气味,甚至还有些其他猎食者的气味。

    木圈内还有吃剩一半的赤棘瓜。

    这意味着它的这场尝试失败了,二尾猼幼崽全部死亡,一只不留,或许以后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在这里食物无法存活。

    此时的小九看见了远方的乌云,它知道马上就有新的雨天到来。

    恒星下山后,天上慢慢下起了雨,巢穴再一次被雨水打湿,那些叶子挡住了洞口,只留下了几个洞口进出。

    第三王虫回到了它的出生地,第一王虫也在厮杀过后回到了巢穴中,其他王虫不约而同的回到了巢穴中,而在第九王虫的基地中却安静的要命,只有少量的工虫在照顾虫卵。

    在雨天里,这次的雨没有先前的大,依旧能看清东西,森林被深蓝笼罩,而这时,空林里也有些细小的沙沙声。

    第九王虫这时正在树上,任凭雨点打在自己身上,它看向远方的群山,嘴里“斯哈”着,雨水从它的脸上滑落,这时第九王虫所在的树下有着许多新兵虫。

    它们又来到了白天所在的河边,望着河对岸,望着远方。

    第九王虫此时缓缓站了起来,即使枝条摆动,它也不曾落下,在黑夜里它就好像森林的幽灵一般。

    接着它缓缓张开嘴,对着前方发出了一声嘶鸣,周围的兵虫开始发出了频率相似的鸣叫,在小九周围树上的信使,也附和着,发出了完全不同的“嗡嗡”声,风也不能盖过这阵合鸣,那是一场属于它们的交响曲。

    它停留在树上,接着又坐了下来,雨声开始大了起来,周围又剩穿林打叶声,和时而呼啸的风声。

    而在黑暗中正在潜伏着什么,在记忆里如是告诉着孙齐和小九。

    孙齐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弱小的无奈,有气没处撒的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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