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杀人
姓叶的纨绔公子哥就这么被人抬着，骂骂咧咧从医馆走了出去，后面被强带出来的目盲小丫头哭哭啼啼，看不见周围可从几个人的声音里听出来自己处境不妙，小姑娘虽说吃惯了冷眼可又哪里受过这样的事，一时间手足无措几次停下来不肯走，到后来被那几个地痞无赖硬是架走了。
一伙人走在灵州城闹市里面，有些认出来小丫头的街坊居民忍不住停下脚步，可看到一行人都不是善茬尤其是那个担架上的公子哥，虽然全身上下绑着绷带可怎么看都不像个好惹得货色。许多人跟了没几步路也就该干嘛干嘛去了，往日里跑到医馆里面听点小曲儿还没几个人给过钱，大部分人只是懊恼着日后的明月医馆少了一副好嗓子。
几个地痞流氓虽说已经干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了，可到底都不是傻的，真跑去城主府找城主老爷的不自在或是跑到驿站给那几百里地外的青州城通风报信？这种事情再借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流氓地痞最会看形势要不也混不了多久，花家的人绝对不能招惹谁不知道。
可不敢去驿站官府担架里面的公子哥又一直催着，还想着日后从他身上谋取点好处的无赖们心里也没主意，只得绕着灵州城乱转悠。
这滑稽场面倒成了今日的灵州城一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又找了小媳妇，跑街上炫耀来了。
人群中，何轩跟夜琉璃两个并排而行，带着两柄剑的何轩倒是让周围人让出不小的一个圈子。
“轩子，这人你说杀不杀？”夜琉璃又换上了那副标志性的和煦笑容，摇着手中的纸扇俨然一副世家子弟的打扮。
何轩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小姑娘身上，偶尔落向担架上的公子哥任谁都能看出他眼里的杀气。“当众做出这种事来，怎么不见官府的人来管管？”何轩愤愤道。
夜琉璃拿打开的纸扇掩着嘴轻笑出声，道：“你看远处那些巡城的官兵，老远看到这阵仗躲还来不及呢，还指望着他们抓人？”
何轩循着夜琉璃指点看去，果然见到几个灵州城巡城的官兵，个个像是没看到这边一样，更有些老远的就避开了原来巡逻的路径只为不跟这伙人碰着面。
“这事都管不了，还要官兵做什么？也没人去禀告城主府？”何轩不解。
“说起来这也怪不得这些官兵不作为，灵州城里面四大家族盘根错节，其外又有数十个小家族，里面哪一户没几个纨绔子弟，随便拉出来一个都不是这些每月拿着微薄月钱的巡城官兵能招惹的。要是得罪了人挨一顿揍还是小事，惹大了就是一家老小集体失踪。”夜琉璃淡淡开口，似乎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江湖趣事。
何轩双拳紧握，背上的漠雨湛泸两剑剑气森森。
过了会儿，那名姓叶的公子哥似乎是觉得街上的人太多觉着别扭又或者是觉得被地痞们给耍了，骂骂咧咧让快点走小路。
地痞流氓们本就觉得敷衍不下去了，走到人少的地方也能好好劝劝这位外来的爷，赶忙儿抬着人转进了一条小巷子。
“我说你们不会是耍我吧！事先说好了啊，也别去什么驿站了，只要你们今天抓紧点时间把我送到城主府，过不了几天每人一根金条，日后跟着我到青州城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水灵姑娘没有！”躺在担架上的公子哥说起话来还是口气不小，但一伙人已经不太敢相信这话了，心道这家伙不会是挨了一顿揍被打出毛病来了吧？当然这心里的想法也没敢说出来，只是应和了几句，七拐八拐开始在几条巷子里乱穿。
何轩两人在屋顶跟着，寻思着什么时候出手，可见下面一伙人的去向竟是走向了一个熟悉地段——流雨巷。
流雨巷这种地方公子哥自然是没来过，但在灵州城里面多少也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几个地痞流氓自然是知道这里，可这种鬼地方就算是他们也不愿意多呆，眼看着自己一伙人已经走了近来，为首几个说得上话的地痞眼珠子一转索性直接掉头。
“慢着！掉头算是几个意思啊？”姓叶的公子哥骂了一声，“合着你们几个还真敢耍我啊！”看清楚了周围这位躺在担架上的公子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地方怎么跟青州城叫花子聚集的流星街这么像啊，都是臭的要命！走走走，多呆一会别把老子熏出病来！”
“别急着走啊，掉头算是什么事啊？既然来了干脆就在这住下得了~”一个声音传来，还没等几个地痞流氓有所反应，何轩二人从屋顶处跃下。精钢扇骨的白纸扇和通体漆黑的漠雨剑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不过眨眼的工夫几个站在外围的地痞流氓就齐齐倒了下去，根本没人看清楚这两人如何出的手。
“救…命！”被抓住的卖唱丫头虽然看不见可听力极佳，听到周围的动静心想是来解围的官兵，忍不住惊呼道。
“聒噪！好不容易找到个水灵姑娘怎么还这么不识抬举！”公子哥倒是没有看向突然出现的两人，也没注意到了一地的喽啰，而是对卖唱的小姑娘吼了一嗓子，末了才看向何轩二人。
“你们两个身手不错啊，什么来路报上名来，有这身手日后拿着我的名号去军旅里面至少能那个折冲校尉当当。”
夜琉璃此时没有蒙面，一脸和煦笑容落在众人眼中实在就是个世家子弟的风范。相比之下旁边的何轩就要寒碜许多，倒成了夜琉璃手下的仆从。姓叶的家伙自然是向着夜琉璃开口。
何轩看着那卖唱的小姑娘被两名大汉按住，双手手腕处被捏的通红，心头怒意愈盛，哪里还有回话的意思。手中漠雨剑剑气流转，直接冲向了那几名地痞流氓。
“咦~”姓叶的公子哥看到何轩出手脸上终于露出些许郑重神色，喃喃道了一句：“还真是个走江湖的练家子。”
可这话刚出口，公子哥眉头一皱，豆大的汗水就从额头流了下来。夜琉璃一手按在了他肩上，惊人的握力让这个纨绔子弟吃疼不已。
不过片刻，这么一群地痞流氓便全都倒在了地上。听到有人来救自己卖场小姑娘忍了半天的委屈再也压不住，直接哭了出来，这一下子倒是把何轩急得团团转，只得在一旁安慰几句，可无奈越劝这个小姑娘越是哭得厉害。
一旁，担架上再没了方才嚣张气焰的纨绔公子哥对着夜琉璃那张和煦笑脸讪讪然道：“这位小哥啊，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青州城城主，只要你带我回去什么不管你要什么我老爹都能给你找来，再不然你放了我，就把我送到城主府也行，找个官兵落脚的地方也行，你这一下子我全当没发生过！真的，就算是这个小妮子也算是我孝敬小哥的，怎么样？”这一堆废话在他嘴里说的贼快，把自己的身份直接就抖了出来，还添油加醋恨往死里说道，不得自个老爹是泰安城里面的宰相大人。
可显然这些话在何轩二人听来都没什么用。别说自己身上的毒还需要花家的人来解，就凭刚才在医馆抢人的那一下子这个公子哥就够死上几回的了。
等小姑娘终于不再哭，何轩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看向那名公子哥的眼神中只有弄弄杀气。出身在白沙村那样的小地方里面最大的好处就是少见到不少大城池里面的险恶。山林里面的野兽再凶恶也抵不过一个率性而为的纨绔子弟，闹市纵马，率众伤人这种事情在那些世家出身的纨绔看来不过是家常便饭，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干脆杀人灭口。
进了灵州城才看见的世态炎凉让何轩狠狠打了个哆嗦，身后就是集聚着近万流民的流雨巷，而造成这些流民无家可归的惨剧的不正是这些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吗？
漠雨剑持在手中，何轩身形踏出一步，一手开山剑势直取那公子哥。
叶姓公子哥本以为在灵州城里面被那花家二公子打了一顿已经算是此次出行最窝囊的事情了，未想这伤还未愈便又遇到了这种事情，看着身前的那个年轻游侠儿拔剑的时候他险些就要吓尿了裤子，睁大的双眼里面满是惊骇。
“慢着轩子！”夜琉璃大喝出声，还是慢了一步。
姓叶的公子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小剑，乘着何轩一剑刺来的空档脱手而出，小剑在这个没什么道行的公子哥手里像有了自我意识一般以惊雷之势刺入何轩体内，又从背后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