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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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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未婚夫

    所以,真相还在系鞋带时,谣言已跑遍全世界。

    走到家附近时雨已停,他们回到院子前,一辆陌生的轿车停在门口,凑近一看,副驾驶上有谢规安的物品。

    易秉竹轻瞥谢知砚,后者一副了然的样子:“她从不带人回来。”

    谢规安在公司附近有几套房,她工作时住在公司那边,谢知砚这边专门有人照顾起居,她除了节假日很少回来。

    而今天是工作日,她不仅回来了,还带着人。

    谢知砚扳着门把迟迟没有推门进去,从易秉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碎发遮住了眉眼,露出白挺的鼻梁和弧线清楚的下颌。

    易秉竹和他一起等了一会,又劝道:“进去吧,总要见一面的。”

    谢知砚和他互看了一眼,将雨伞上的水甩向草地,碎发捋到耳后,整个侧脸令人心悸。

    易秉竹晃神了一会,然后主动帮他把雨伞撑在外面晾着。

    谢知砚开门走了进去,屋里饭桌上的饭菜丰盛,冒着热气,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放碗筷,身着西装却还带着围裙,显得有些滑稽。

    他听到这边动静,向谢知砚他们看来,脸上挂起标准的笑容:“你们放学回来了,洗手准备开饭了。”

    谢知砚把书包扔到沙发上,正好撞到了一件陌生的西服外套,他向男人走来,伸出手:“陆叔叔,您好。”

    那男人明显愣了一下,后又恢复平静与谢知砚握手:“你好,阿砚,是吧?很帅的小伙子。”

    陆圳哲象征性地虚握了一下谢知砚的手,而面前这个看似细胳膊细腿的男生手劲大的吓人,让人怀疑他不是在握手,而是在卸手。

    陆圳哲有些尴尬得挣开手,在桌下甩手缓解疼痛。

    谢知砚始终是淡笑着,仿佛没有看到陆圳哲的动作

    “这位是阿竹吧?也是个小帅哥。”陆圳哲缓过来,又问道,嘴上说的是易秉竹,问的却是谢知砚。

    这下轮到易秉竹懵了,他没有料到陆圳哲还知道他,没有想明白就被谢知砚拉着:“对,他是我弟。”

    易秉竹要反驳,但谢知砚掐着他,还是硬着头皮应着:“恩,陆叔叔好。”

    陆圳哲也与易秉竹轻握了一下手。

    同时,谢规安也从厨房出来,便柔声道:“这是”

    “欸,阿安,别让菜凉了,先吃饭吧。”陆圳哲向谢规安笑着摆手,准备给他们盛饭,而谢知砚拦住了他。

    谢知砚接过所有人的碗筷:“哪有客人盛饭的道理,我和我弟去吧。”

    他把“客人”两字咬得很重,谢规安用眼神轻点了一下谢知砚,谢知砚寻着视线看过来,谢规安看着他对陆圳哲说:“圳哲,让他们去盛吧。你坐下休息。”

    易秉竹跟着谢知砚进了厨房,他不好直接参与他们的家事,这是他第一次见谢知砚这么低气压。

    然后他瞧见谢知砚给前面三碗盛的刚好一碗,却给最后一个饭碗盛的很满,堆成山状,忍不住轻笑出声:“没必要吧?”

    “有必要,就是因为他,我妈莫名其妙被泼脏水,全网唾弃,到家第一次就没把自己当外人,以后他们真的结婚了,还得了?”

    谢知砚悻然说道,然后出了厨房,亲手把最后盛多的那一碗,轻轻推在陆圳哲面前:“陆叔叔,请。”

    原本谢规安是欣慰地笑看着谢知砚,直到她看清陆圳哲面前的饭,面色难以言喻,轻斥道:“阿砚,没礼貌。”

    “没关系的阿安,阿砚很有礼貌,”陆圳哲见状很快安抚道,“我们第一回见面,阿砚想让我多吃一点,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不要紧的。”

    陆圳哲说完笑笑,用筷子把饭尽量铺平了一点再夹菜,后又拍拍谢规安的手。

    然后,谢规安看见了陆圳哲手上还未完全消的红印,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眼前的菜肴丰盛,她心情大好:“本来要去下馆子的,但你们陆叔叔亲自下厨,说是家常菜才卫生,吃了安心,你们快尝尝。”

    谢知砚吃了好几口白饭,给易秉竹夹了几筷子菜:“吃吧。”

    易秉竹受宠若惊,这样主动给他夹菜的谢知砚请给他来一沓。

    要不是现在状况不太对,他恐怕要笑出声。

    他享受着谢知砚夹的菜,还不忘得意忘形的掰指头算账,小声道:“今天在公开课上,你是不是故意坑你爷爷?”

    “呵,你挺有想法,一看你就是走神了,”谢知砚翻了个克制的白眼,也低声道,“数学老师拿了我的作业本,看到那个便利贴,才让孙儿你上来的。”

    “你说谁孙儿?”易秉竹洋装瞪他。

    “你觉得呢?”

    “你们咬耳朵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谢规如微笑着松了一口气,觉得现在氛围有所舒缓。

    谢知砚满脸问号,她从哪看出开心的?

    谢规如吃着陆圳哲夹的菜,其实不是真的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她尊重孩子们的隐私。

    只是想顺着对他们引出下面的话:“正式介绍一下,这是陆圳哲叔叔,也是我的……未婚夫。”

    轻柔的声线没有太大的起伏,但与之相反的是,这个消息如平地一声炸雷,把谢知砚他们炸的好几分钟没有开口。

    虽然谢知砚早就猜到是这样,但猜和听到他妈亲口确认还是有区别的。

    易秉竹赶快扒完最后一口,去厨房洗碗了。

    谢知砚肉眼可见的脸色变差,陆圳哲本来想坐在这里的,现在如坐针毡,连忙起身对谢规安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去阳台打回数个未接电话。

    他们都有眼力见的给母子两人留下私人空间。

    “阿砚。”谢规安低低唤了声她儿子,神色复杂。

    谢知砚不语,谢规安去拉他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

    谢知砚抬头,与母亲平视。

    “微博?”谢知砚声线毫无波澜,淡的不像是在疑问。

    “消息在网上传播太快,我想就算之前不知道,今天的热搜也传遍了,”谢规安解释着,“今天的确有点突然,但你有这个知情权,所以今天我便带圳哲回来吃一顿饭。”

    “那些消息?”

    “是他的前妻媛蜜,他们离婚了,私底下离的,媛蜜与他有利益纠纷,想最后敲他一笔”

    “我知道。”谢知砚打断她,他早就查清前因后果了。

    谢规安听到这三个字,只剩下感动和心酸,自己的私事还要一个在上高中的儿子来操心,甚至还要在这么短的时间知道。

    所以她没有真的责怪谢知砚对陆圳哲的态度,这件事的确是自己没有处理好。

    “为什么,一定是他”谢知砚问。

    谢规安未答,反问:“我们阿砚长这么大,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谢知砚食指一蜷,垂眸把玩着沙发一角,不置可否。

    谢规安继续说下去:“年少的欢喜是义无反顾的,毫无负担的,这也我羡慕不来的。”

    谢知砚眼皮抬了一下。

    而谢规安话锋一转:“可是阿砚你知道吗?成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它不太讲究纯粹,它更讲究利益与的失,所以可以说我和圳哲是爱人,但更好的说法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那么你之前的那些呢,他们算什么?”谢知砚隐约猜到谢规安为什么玩够了,突然想结婚了,可他还是想听谢规安亲口说。

    “他们顶多算是我的情人,”谢规安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阿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公司那边运转出了点问题”

    一切不能以物质来衡量的东西,都是空中楼阁,一碰即碎。

    谢知砚无声勾起嘴角,谢规安果然还是那个为自己铸造的王国,可以豁出一切的人。

    “我知道,你父亲在你心里的地位是不可替代,无人撼动的,”谢规安看出他逐渐放松,接着说,“这么多年我伴侣不断,只要没结婚,你也从没有过意见,其实现在你只是怕我按着你的头,改陆圳哲叫爸爸。”

    陆圳哲打完电话后就告辞了,没有留下来,谢规安也没有说什么。

    到了晚上,大黄是要待回客厅的笼子的,易秉竹洗漱前特地还去阳台,把大黄引回客厅。

    趁机套大黄的话:“三毛啊,把你听到那个男人说的讲一下。”

    这几天大黄还是记仇,但家里多出一个铲屎的,总体心情还算不错的。

    “什么微博啦,什么公关啦,还有撤热搜打官司,你们这些人类真是麻烦,”大黄鹦里鹦气傲娇道,“不像我只想吃吃喝喝,对了,最好有一个女票。”

    “彳亍”

    易秉竹将大黄的话用微信语音发给谢知砚。

    诚然,他很人性化的没有掐掉大黄要女朋友的诉求。

    谢知砚一方表示知道了,并上网查找附近的宠物医院有没有鸟类绝育手术。

    大黄:“……”

    次日中午上完最后一节课,热搜终于像蒸发了一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话题陆家正式宣布与媛蜜离婚。

    易秉竹反手点了个赞,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转给谢知砚。

    【谢知砚:恩,知道了。】

    【谢知砚:今天去食堂吗,你的饭卡办下来了。】

    【易秉竹:去!必须去![苍蝇搓手jpg]】

    【谢知砚:劝你别太期待。】

    易秉竹才不管,这是来文锦第一次去食堂,卡没有办下来前都是去外面填的肚子。

    易秉竹同志一直秉承着这样伟大的信念: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今日又才拿到饭卡,当然是要去食堂“大开杀戒”。

    可到了食堂,那乌泱一排排人头,差点把他劝退。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不那么长的队,又被谢知砚拽出来,告知这是高三专用窗口。

    他只得老老实实排长龙。

    “食堂老是搞四不像给咱吃,分不清今天的肉是鸡还是鸭。”徐沐卿从前面看完菜回来对他们说。

    易秉竹的前桌一个叫徐沐卿,另一个叫艾则孜,两人都是谢知砚的好友兼饭友,他们四个人一起排着队。

    “虽然老搞四不像,但鸡还是鸭总分的清吧,木头?”艾则孜瘫着脸无语道。

    艾则孜长相混血,所以表情做起来异常丰富,那鄙夷瞧不起的眼神比一般人更生动。

    易秉竹很想发笑,但徐沐卿一脸“你行你上”,易秉竹就大发慈悲的做起和事佬。

    他踮起脚,越过颗颗人头,用半吊子的视力眯起眼睛去看菜:

    “我觉得是□□。”

    说完,他回头向谢知砚确认,谢知砚本来也想帮忙看一下,一听易秉竹这蹦出的魔鬼话,瞬间撇开头装作不认识他。

    后面两人也诡异的沉默了,食堂人多很嘈杂,要听清声音,便需要说话声比平时大。

    而后以易秉竹为中心,十米内的人都向这边投来各色微妙的眼神。

    易秉竹顿感气氛不对,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做了什么。

    他好像说了:

    又鸟口巴

    霎时间,易秉竹表情空白,凌乱在食堂26°的空调冷风中,几根呆毛被风吹起。

    在这公共场合朗朗乾坤之下他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易秉竹在17年的做人生涯里,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强烈的想换个星球生活。

    还有,话说谢知砚他们三人集体退一步是认真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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