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无事鬼牌(3)
秦广王从怀中摸出一块小木牌,放在案上,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马朵朵,见她一脸急切,哼了一声,半天没有动作。 马朵朵没有说话,只是黑眼珠在秦广王和小牌子来回打转。 “你要是有尾巴,现在已经摇得老高了吧。”
秦广王没好气地说,又觉得自己语气太酸,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心里有些默默,安慰自己,柳贤最多不过再活四五十年,伸出手掌,盖在小木牌上。 秦广王的手掌从小木牌上抚过,木牌蓦地消失。 马朵朵见状,点头哈腰地谢过秦广王,与众鬼告别,转身走了。 白无常看着马朵朵的背影,心里一阵哀嚎,不由说:“秦广王,你就让她这么走了?”
“怎么?”
秦广王语气不善,“你要是不想干了,也可以去喝点儿仙油。”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白无常赶紧躬身告罪。 柳贤坐在书桌边,觉得阳光刺眼,虚眼皱眉看窗外,太阳明晃晃地不能直视,想起身拉窗帘,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不由捂着胸口。 疼痛片刻就消失。 柳贤喘着粗气,才发现自己的满头冷汗。细细感受了一下,胸口并无异样。心里奇怪,想起前几天来找自己的那个面馆老板,和他腿痛的情形有些像,难道和他有关。 柳贤还没有去查那个小偷的情况,马朵朵不在,他不想一个人去查。 这倒不是他对马朵朵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只是养成了和她一起去查案的习惯。 如果他养成和一条狗一起去查案的习惯,那他牵着一条狗去,也是可以的。 可是现在他既然养成了和马朵朵在一起的习惯,那她不在,他也就不想动弹。 柳贤正想着,卧室的门被拉开,还没看到马朵朵的身影,声音已经传了出来,“柳贤,你收到牌子没有?”
柳贤茫然地看着她,寻思着,难道那个牌子是发快递过来的,摇摇头说没有。 “不会啊,我明明看到秦广王把牌子送出来了。”
马朵朵微微偏头想了想,跑上前来,扯柳贤衣服。 马朵朵一向行动大于思想,但两人同住了这么久,都没有过什么唐突的举动。 柳贤没料到她会拉自己衣服,一时没有反应,身上的t恤已经被马朵朵掀起。 柳贤惊愕之下,一把推开马朵朵,大声吼道:“你干什么!”
马朵朵被他推得后退几步,后腰抵在沙发上才停下脚步,也吼着:“你凶什么凶!”
看柳贤拉着衣服下摆,一脸警惕,切了一声,“你是女人啊,还脸红。”
柳贤紧紧咬着牙,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冷静地考虑了一下马朵朵的性格,事情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问道:“我应该怎么收到那个牌子?”
马朵朵说:“你刚才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痛?”
柳贤闻言,拉开衣领,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吃了一惊,又加上一只手,衣领完全被拉开,清楚地看到左胸的位置,有一个麻将牌大小的鬼头纹身。 鬼头披头散发,长着一只角,呲着嘴,獠牙翻出下唇外,牙尖滴着血滴。 马朵朵见柳贤表情,知道他看到牌子了,从侧面伸出个脑袋,嚷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不客气地看进柳贤衣领。 柳贤怕她又说自己是女人,拉着衣服让她看了几秒,脸上发烫,推开了她的脑袋,独自来到卫生间。 脱下上衣,仔细端详了鬼头一阵,穿好衣服,走到外面,说:“我还以为无事牌是一个牌子。”
“在地府的时候,确实是一个牌子,”马朵朵说,“我也只是听说,还没在活人身上见过呢。”
柳贤重新坐回书桌,默默不语,心想,这刻在我身上,意思是我必须戴着咯,这些鬼神果然蛮不讲理。 马朵朵拍了拍头,跑进屋里,拿了个瓶子出来,摆在柳贤面前。 柳贤见那一瓶子里都是水样液体,微微泛着清光,嘴角扬了扬,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把瓶子收了起来。 “我接了好久呢。”
马朵朵说。 柳贤却说:“你给田可嘉说一下,让她别什么人都往里放。”
马朵朵斜眼瞟柳贤,没有等到期望中的话,“哼”了一声,缩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说:“她放谁进来了?你不是做了结界吗?”
结界是柳贤唯一拿得出手的法阵,他以前经常在外驱鬼,为了保护独自一人在家的柳义特地学的。而且紫菀还加了一层,按理说魑魅魍魉是进不来的。 柳贤把前几日邓温茂来访的事情说了,然后说:“结界又拦不住人。要对付我的,多半是人。”
马朵朵不以为然,“蓝山人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过户了一栋酒店给你,难道他会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柳贤心里也知道是这么回事,还是说:“我不喜欢陌生人突然来访。”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给她说,”马朵朵坐直了身子,偏头瞄着柳贤问:“为什么你一直都有些害怕田可嘉?”
柳贤说:“可能因为,她是一个正正常常的人吧?”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分析了一下,“我周围的人,都不怎么正常,我也习惯了,只是害怕和其他普通的人打交道。”
马朵朵还是不理解,柳贤也不再解释,“走吧,去查一下邓温茂的事情,拖了好几天了。”
到了楼下,马朵朵还是和田可嘉交代了一番,说他们要出门了,她一人在家不安全,别随便放人进来。 田可嘉翻了个白眼过去,又有些讪讪。可能是想起柳贤和马朵朵经常在外,现在紫菀也不在,心里也打起鼓来。 马朵朵问柳贤从哪开始查,柳贤说先去邓温茂放下小偷的医院。 马朵朵说:“我现在都回来了,去邓温茂那里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柳贤却说还是要去查一下,看看邓温茂说的是不是实话。 马朵朵觉得柳贤已经谨慎到病态的程度了,说:“如果你怀疑,不去管他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