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复生
门被踹开的瞬间, 姜惩自知如果他也跟着一起逃走,就算许裔安真有良心和精力带着他和殷故两个拖油瓶,也很难躲过身后的追兵, 三分钟就算是极限了, 只有他留下和姜誉的人周旋, 才有可能为另外两人争取到脱身的时间。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被他放走的两人都是罪无可赦的犯人, 根本死不足惜, 但在他看来, 犯罪嫌疑人被黑吃黑根本就算不上替天行道,阻止他们在受到审判与惩罚前就不明不白地死去也是他的职责, 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给这两人谋得生路。
门应声而开,姜惩背靠着窗台,那种肌肉松弛的无力感再度袭来,让他站都站不稳, 只能背靠墙壁缓缓滑坐,一脸认命地看着用意不善的来者。
“我想给自己争取一个狡辩的机会,能不能看在我服软的份儿上, 让我多说两句话?”
来者同样穿着一身黑衣,用面罩遮着脸, 和此前制服他与宋玉祗的明显是同一伙雇佣兵,缓缓走到他面前, 用靴子抵着他的下巴, 看了看他那一脸肾虚的落魄样, 抬腿就是一脚狠踢在他下腹,险些把他踹得背过气去。
姜惩被这一脚踢得差点翻倒在地,用手撑着地面稳了一步, 就被对方用绳子套住了脖子,这一下勒紧,本就没什么反抗能力的他被制得更是没有还手之力,两手抓着那足以要他命的绳套,硬是被拖拽到了走廊里。
“我就知道许裔安那个废物不能成事,不过没想到,你连殷故都能拉拢,真是小看了你蛊王的本事,但你是不是忘了,这荒山野岭困的不只是你一个人,你只要还有所顾忌,就不可能随心所欲地施展手脚。”
那人见姜惩憋红了脸,呼吸愈发困难,不得不放松绳套,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姜惩如垂死者般大口呼吸着空气,因痛楚而微微眯起的双眼盯着对方的举动,趁其俯身靠近他时,挡击绊腿反身击腰锁喉,制住了对方不假,却也败在了体力不支上,被人扼着双腕过肩摔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
“还真是不能对你放松警惕,天地良心,我是想善待你的,是你自己不给自己活路,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你他妈……”
“承蒙挂念,家母甚安,不劳你操心,你有那闲心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
那人手下不再留情,又是一记猛击打在姜惩胸口,捂着他的嘴,把他的惨叫都闷了回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注射枪,抵着姜惩锁骨上方的肩窝开了一枪,一种被异物填进身体的不适感让姜惩下意识想把他踢开。
这回对方放手得倒是很干脆,姜惩按着还在流血的伤口骂了一句,忽然摸到了皮肤下层一颗胶囊大小的异物,想到曾经被植入体内的芯片对他造成的影响,姜惩实在不敢再跟这个疯子作对,只能瘫软着任其蹂躏,不痛不痒地骂了一句:“张淳霄,老子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你这个混蛋。”
张淳霄拖着半死不活的姜惩,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把人拎到了大厅,此时众人都紧绷着精神,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被捆绑着蹲坐在墙边,看到被他们寄托了所有希望的姜惩也落入匪徒手中成了这副德行,沉重的气氛很快就被绝望所充斥。
陈娇看见姜惩的惨状就哭了出来,被布条塞着嘴的她呜咽着想去看看他的状况,奈何那要命的鱼线还绑在她身上,不敢轻易动弹的她只能吐字不清地哀求着身边看守她的雇佣兵,却引来了不耐烦的掌掴。
一时死寂的大厅只能听到陈娇的低哭,姜惩一把抓住那像拖死狗一样拖拽着他的张淳霄,握住他的脚踝,把人绊得一个踉跄。
对方头也不回地问他:“你找死吗?”
“放了她。”
“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你们抓她无非是为了威胁我,现在我就在这里,没有还手之力,也保证不会还手,你又何必为难她。”
“猎物的崽子也是猎物,她一个顶俩,分量也更重,是最有价值的人质,严加看管有什么问题吗?”
姜惩愣了愣,觉着这话莫名透着古怪,听起来似乎合乎道理,却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接下来这场地里就没她什么事了,关键还是在你,许裔安那怂包不敢对你做的事,总得有人去做。”
张淳霄扯下面罩松了松领口,对看守陈娇的雇佣兵试了个眼色,后者便切断了连接十字弩的鱼线,把陈娇拉到其他人质身边一并坐下。
看陈娇哭得厉害,姜惩心里酸涩,强颜欢笑地安慰道:“放心,嫂子,没事的,你别害怕,别吓着宝宝了。”
陈娇一个劲儿地对他摇头,为自己无心的举动引起的后果感到愧疚,姜惩越是替她开脱,她心里就越是过意不去。
混乱中,昏迷在角落里的人被这喧哗声扰醒,姜惩奋力撑着身子爬起来的时候,就见被铁针钉穿双腕脚踝的宋慎思迷离地看了他一眼,他想去问问那人的状况,却被对方抢先一步开了口。
宋慎思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弟弟呢?”
见姜惩眼底仅剩的光熄了,宋慎思更是焦急,顾不得那人的感受质问道:“姜惩!我弟弟在哪里,他在哪里!!”
姜惩无法回答这问题,他所能做的,只有一次次的道歉。
“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你道歉,你也别叫我哥!”宋慎思一把抓着他爬了起来,贴近了他,通红着眼问:“姜惩,告诉我,我弟弟在哪里,算我求你,你快说啊……”
姜惩低下头去,泪水就含在眼眶里,明明此前一直以许裔安给他的线索自我安慰那人还有可能活着,可是现在,他竟连一个保证都无法给宋慎思,所能做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他的道歉。
宋慎思见了他如此反应几近崩溃,扬手狠狠给了姜惩一耳光,直击弱处的声声质问却比打在脸上的巴掌更疼,“我把弟弟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吗!宋家只有他一个继承人,他是宋家所有的希望,你把他还给我!!”
话音未落,宋慎思就被张淳霄捂着嘴按倒,一针镇定扎进脖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张淳霄把针管随手丢在一边,歪头看着失神跪坐在地的姜惩,冷笑着问:“我这算不算帮了你一次啊,姜副?”
姜惩跌跌撞撞地去到宋慎思身边,看着那人在闭眼前最后的动作仍是抓着他不放,心里一阵悲哀。
他把再次昏迷的宋慎思小心翼翼放倒在地上,转头直面张淳霄。
对方并没有把他这个看起来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废人放在眼里,以至于被他一脚踢中下颌骨,不得不退远几步稳住身形的时候大发雷霆。
“姓姜的!你到底跟老子的下巴有他妈什么仇!妈的,我今天非废了你不可!!”张淳霄一指几个同穿黑衣,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的同伙,吼道:“在那看什么猴戏呢,还不快把他给我摁住!今天非得让他给哥几个开开荤不可,都别傻愣着了!”
姜惩才刚吃力地站了起来,就被人踢着膝弯跪倒在地,他回身一拳打在那踹他一脚的男人下腹,击退一个以后又勉强翻了个身,躲过另一个雇佣兵的肘击。
就在这时,张淳霄按下了打进他体内的芯片控制器,猝不及防被电的姜惩顿了一下,也就给了张淳霄趁虚而入的机会,掐着他的后颈把他摁在地上,用膝盖顶着他的腰椎,让他一步都没法再挪动。
“张淳霄!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妈的……”
“骂?让你再骂。”张淳霄扯开姜惩的领子,露出了他肩上的三角肌,对着同伙一伸手,“把东西给我。”
那人犹豫了一下,其他雇佣兵略有顾忌,“这……不好吧,剂量太大会出人命的,之前许裔安应该已经……”
“少他妈废话,死了人也有我兜着,你怕个屁!”
无计可施,那人只能递给他一针药剂,看他咬开针头盖子狠狠刺在那人肩头的样,不禁偏过脸去咂了咂嘴,“啧,太惨了,这也太惨了……”
姜惩乱叫着挨过了他这一针,肌肉注射利弊就在于药效作用快,却也比静脉注射更加痛苦,这也是姜惩从小就不爱扎屁股针的原因。
一针打完,张淳霄把姜惩翻了过来,骑在他腰上解着他的衣扣,嘴里不干不净地挑衅着:“姜副,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等下拍完小电影,你也就算是正式下海了,以后拓宽了财路,可别忘了我今天是怎么帮你的!”
姜惩心里就纳了闷儿,到底是谁给这群人灌了迷魂汤,一个个都想跟他睡上一觉两觉,当年唐僧西行取经,觊觎他的妖怪也不过如此,自己怎就成了香饽饽?
趁着药劲儿还没上头,他装作一副软骨无力的德行,可怜巴巴地认了怂:“张淳霄,张哥,张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刚才那话您就当我是放了个屁,或者您把我也当个屁,放了吧,求您了!”
“呸!现在求饶也晚了,我他妈药都吃了,憋的已经够难受了,再忍一会儿,躺地上的就得是我!”
眼看着张淳霄这厮连脸都不要了,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了裤子,姜惩也不做人了,软绵绵地抬起一条腿来,装作去搭那人肩膀,中途突然调转方向,直奔对方胯下踹了过去。
这一脚的力度直接见了血,他都没眼看,听着张淳霄哀嚎着捂着裆部栽在地上,便知虽然这一下虽然阴损,至少他不必晚节不保,就算名声受损也值了。
方才张淳霄那一针药打在他身上,就是换了相扑选手也该软了,一时也没人敢靠近他,看着他走向了被迷晕的宋慎思,行为还在可控范围内,周围的雇佣兵都各自往后退了退。
“怎么可能!”张淳霄向他的背影喊道:“怎么他妈的可能!你是怪物不成!”
姜惩俯身察看宋慎思的伤势,抬起他被铁针穿透了肌腱的手腕,回手一拳打在张淳霄的狗脑袋上。
“我是怪物,你们是畜/生,你怎么下得了手的!”
“这到底是……”
“亚硝酸盐这种有毒的含氮化合物都敢给他肌肉注射,你这种混蛋根本死不足惜。”方才递给张淳霄那支药的雇佣兵摘了帽子,边解着围巾边说道:“所以,我把里面的溶液换成了曲马多。”
拉下面罩,宋玉祗终于长出一口气,对姜惩笑了笑,“哥,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鸭~希望在河南的小可爱们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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