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心里的刺
“徐浩没什么问题，伤口不深，现在已经能和我顶嘴了甚至，精气神可好。”
“嗯。”
傅柏衍说着，江澈静静地听，偶尔应和几声，其余的便再也说不出口。
那天晚上是江澈一个人回的公寓，他不敢去医院，不敢看望徐浩，即便是现在他已经脱离了危险，并且恢复的很好，江澈也不敢再靠近他们一步。
傅柏衍就总是开车到楼下，打着电话和江澈说明情况。
声音温柔而又富有力量，只是这次傅柏衍好像并不能再轻易的将江澈拉起。
“小澈，下来看看我吧，徐浩也想你了的。”
几次话到嘴边，江澈又生生憋了回去，什么也不说，傅柏衍就岔开了话题，说那榕树叶子枯黄，道那院子清冷寂静。、
江澈知道，傅柏衍说的那一切都只是希望他回去，可是他不敢了。
先是傅芸，又是徐浩，或许他应该信的，信何琴嘴里的祸害是他，信他自己是个厄神。
挂断了电话，江澈随意坐在了地上，如在小楼那段时间一样，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只是这里没有大落地窗，没有每天都会被换新的地毯，更没有那处欣欣向荣的庭院，只有无限的荒凉与悲伤。
傅柏衍将削好的整个苹果塞进徐浩嘴里，堵住了那张滔滔不绝的口。
“衍哥，快点让江澈来看看我啊，我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傅柏衍想起江澈那天的样子，他的嘴巴毫无血色，眼神毫无灵魂。傅柏衍能担心个半死，怎会缠着江澈过来。
将话题转开，傅柏衍冲着徐浩挥了一拳，“你还敢提呢，本来是打算瞒着我，不让我去找你们的是吧。”
“我这不是怕你有危险嘛。”徐浩贫着嘴，又趁机索要了一大笔员工福利。
晚上十点的病房里已经陷入安静，纵使是不想睡，也被护士强制进入休息状态。
打开房门的动作很轻，但依旧会发出些声响，徐浩根本没睡，但却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点回来看他，并且如此小心翼翼地，他能猜到是谁。
江澈站在床头，默默看了一会，准备离开之时被人叫住。
“都来到这里了，也不知道开灯仔细瞅瞅徐哥我啊，太没良心了。”
黑色的影子定在原地，见徐浩非要挪着身子起身，江澈才认命的将灯给打开。然后又站在床边，头埋在帽子里久久没有仰起。
“我都要好了，你看，我受伤又不是因为你，这不是敌人太过狡猾嘛，你别躲着我啊。”
徐浩故意拉长着语调，企图将气氛活跃起来，可江澈还是迟迟没有反应，正当他准备放过江澈之时，这人才开了嘴。
“对不起，徐浩，谢谢你。”
简短的一句话里，满是客气与疏离，徐浩并不喜欢。
“对不起啥啊，我这也是为了还柏衍的。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还没什么出息，父母病故时，都是柏衍帮着我忙前忙后的，可谓是风光大半。”
徐浩说着，招呼江澈坐在凳子上，“所以啊，我一辈子都欠着柏衍的，他给我的实在是太多了。”
徐浩想起那栋首付都不用再付的房子，心里那又是乐开了花，如果后面的分期也付了就更好了。
笑容溢出满面，江澈见徐浩的状态如此之好，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准备离开之时，手臂被徐浩拉住。
病床上的人语气严肃，全然不是刚刚那副模样。
“江澈，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就和衍哥好好待在一起吧。你住在外面多久，他就有多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直到江澈站在窗边向下望去之时，他才懂了徐浩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黑色轿车的档位一看就与这里格格不入，极为符合傅柏衍的口味。它在楼下停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江澈却是在此时才意识到这车不是别人的。
动作迅速地跑下楼，站在楼梯口却又突然不敢走出去。
傅柏衍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睁开眼时只见江澈站在远处与自己相望。
傅柏衍下意识的就跑过去将人拢在怀里，明明自己穿得更薄，外套还是挂在了江澈的肩上。
“怎么下来了，现在太晚了，快回去。”傅柏衍督促着，江澈突然哭红了眼。
“傅柏衍，你可不可以回自己家啊，不要在这里。”
“可是你不在的话，我就没有家啊。”傅柏衍说着，不断的替人擦拭眼泪。
江澈突然吼的很大声，“我会害了你的，你知道吗？阿姨被我伤害过你知道吗？何琴”
“我知道！”傅柏衍将人紧紧锢在怀里，无论江澈再用力都推不开。
“不是你的错，他们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那个男人我找到了，不要害怕，小澈，不要害怕。”
挣扎的手不再动弹，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傅柏衍的话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找我。”
江澈曾无数次幻想过傅柏衍会怎么样对他，生气，质问，厌恶，甚至是让他离得远远的。
他想过无数种坏的结果，他都认，唯独没想过傅柏衍会像现在这样。
傅柏衍将人抱的很紧，他知道江澈在想些什么，他绝对不允许江澈把自己看作是邪恶的，会带来灾难的人。
“我爱你小澈，你不在我什么都做不好，我求求你，你回来吧，我好想好想你，我快疯了，我真的要等不及了。”
“你知道吗，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入冬了，我不想一个人过，没有你实在是太孤单，太难受了。”
“你的房间我已经重新打扫了，床单也换上了新的，拜托你，回来陪着我好不好。”
傅柏衍的一声声恳求落在耳边，江澈觉得心好痛。
他还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傅柏衍，傅柏衍却又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他何尝不想要回去，欲望和理智在互相缠绕厮打，江澈觉得好冷好冷，靠在傅柏衍的胸膛里泣不成声，怎么也说不出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