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入观
“你们现在这批弟子，都是由缥缈观的监生来教习。你若成为亲传弟子，那便是只有掌门一人亲自教习。”
“原是如此。那姐姐现下可有亲传弟子？”
这个问题，明锦之还稍稍想了会原书中的剧情：“暂且还没有。”
宋星瑞不动声色地面色一缓。他的视线转而驻足在她的眼睛上，笑意渐收：“姐姐，我会成为缥缈观唯一的亲传弟子。”
他一字一顿，神情从来没这么认真。
明锦之一愣，莞尔一笑。
“亲传弟子不同，是按着宗门传承人的要求培养，是选拔选拔再选拔才能拼出来的。你有这个志向很不错，加油。”
面前的少年垂下眼睫，淡淡地“嗯”一声，转而目视前方。
宋星瑞渐渐不自觉地握紧袖中的拳头，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姐姐会希望那个人选是我吗？”
“当然啦。”
明锦之想都没想便回答了。
宋星瑞神色一怔，身边的人却还在说话：“你嘛，小时候我就认识你了，对我来说只有你是最熟悉。要是换做别人我怕是还要端着架子，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不仅教不好，活活将自己气死。”
明锦之含着笑，扬扬眉看他。
“你说是不是？”
宋星瑞看着她，好像周边的一切事物好像都静止了，只剩她鲜活的身影还在自己的眼帘中。
对我来说只有你最熟悉。
这句短短的话，让他很开心。
宋星瑞敛眸，微微勾起嘴角。
“姐姐说的是，我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新来的弟子入缥缈观已经一年有余。
明锦之听着监生这一年来的总结汇报，大体就是这一批中应如月和宋星瑞的课业尤为突出，突飞猛进，不枉为天灵根。
而在年关大试，他们的成绩双双都是一排的“甲”。
应如月是女主角，天资聪颖又努力，她不意外。
令她微微惊讶的是宋星瑞。
明锦之并没有忘那晚宋星瑞对自己说想成为亲传弟子，但也其实没有特别当真。
想当初，她刚上学的时候也是雄心壮志，除了清华北大，其他大学一律不上。
最后还是被现实打败了。
所以当时她很理解宋星瑞，顺着毛鼓励他。
没想到宋星瑞还真竟然铆足劲头，足足奋斗了一年，丝毫没有懈怠，甚至和女主光环齐头并进的程度。
明锦之的脑中缓缓浮现一个念头：原来这孩子得夸着来。
她遂一起身，向那监生问道：“应如月和宋星瑞此时在何处？”
监生略一思索，恭敬道：“这个时辰，他们应在流云渡。”
明锦之颔首：“带我去寻他们。”
流云渡，多么诗情画意的名字。
但其实，是缥缈观的演武场。只是建在山涧边，萱草漫地，才落得个这样好听的名儿。
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明锦之终于能远远看见演武场的影子。
她吩咐监生退下，自己向前过去。
而在流云渡中，宋星瑞正一招一式复习着新学的剑法。
他周边的破风之声呼呼作响，动作间随风而来的几根萱草碰到剑刃后顷刻间立刻变为数段。
但即使是外行人，也不难看出他虽然招式凌厉，但身姿轻盈，游刃有余。
“宋师弟，你这不声不响的，竟将这少泽剑法消化得这么好。”
应如月眼中浮现惊叹之色，目不转睛地看着。
少泽剑法是剑修监生五日前才教习的，但因为难度较高，剑修监生只教了她和宋星瑞二人。
俗称开小灶。
应如月练习许久还是得不到要领，可谁知方才停下来随意一瞄，竟发现宋星瑞早已经先她一步掌握了。
“让我看看消化得有多好？”
宋星瑞听到这声音身形一顿，立刻停下动作低头行礼。
“尊上。”
“尊上──”应如月看清来人是谁后，欢欢喜喜地跑上来，又撇了撇嘴。
“尊上，你都许久不来找如月了。”
应如月自从进缥缈观后，立刻便派了药修治好她的跛脚和脸上的残疾。
加上一年过去，她出落得越发窈窕，楚楚动人。
明锦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语气略微责怪道：“你呀你，都是个大姑娘了，一点都不稳重。”
语罢，她又向宋星瑞说道：“还有你，说了好几次私下里见到我不用板正的行礼，你还是不听。”
宋星瑞原先眉目间的清冷淡却，融上了浅浅的笑意：“弟子知错。”
“好了，”明锦之停下动作，看着两人。
“你们这一年表现不错，我向来奖罚分明，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励？”
应如月摇摇头，率先开口：“认真修炼乃弟子的本分，无需什么奖励。”
她的眼神认真真挚，明锦之一看便知是肺腑之言。
内心暗暗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但她还是故作严肃：“如月你这么说，可是想拂了我的面子？”
应如月忙低下头：“弟子不敢！”
“……那尊上可否上赏我几册关于这剑修基本功的秘籍？”
明锦之瞧她这副样子，内心感慨万千。
这不就是成绩好还好学的学生吗？连奖励都是要课本。
这个女主角，活该她当。
“小事一桩，允了。”明锦之转头看向宋星瑞，“阿瑞，你呢？”
“弟子暂时没想出来。”
宋星瑞沉思一阵，有些无辜地眨眨眼。
“那好吧，你想起来随时告诉我。”
明锦之看着这两人，有些欣慰，便又道：“年关将至，缥缈观会有一小段休沐日。你们可要趁着好好歇息，别再修炼了，不急于一时。”
说罢，她整整衣襟，匆匆向二人道别。
应如月望着明锦之离去的身影，悠悠感叹道：“看来这几日，尊上真的很忙诶。”
她见宋星瑞不理自己，身体微微靠过去，双眼满是疑惑：“师弟，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宋星瑞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冷，就像是一块千年不消融的寒冰。
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若是开口便是礼貌中带着疏离，疏离中带着冷漠。
但最气人的是，你还挑不出他的错处来。
饶是她，成绩出色，宋星瑞对她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