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确定关系
“怎么样，帅不帅？”于景杭十分中二地向后抹一把头发，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殷初玄很是捧场地鼓鼓掌:“厉害啊，看不出来啊！”
殷初玄的篮球技术很一般，于景杭就教他打，两个人玩的正开心，这时候，从球场外走过来几个男生。
领头的那个男生穿着件紫色卫衣，头发向后梳起，一只眉毛从中间断开，耳朵后面还别了根烟，样子痞帅痞帅的。他径直走过来，对他俩说:“兄弟，没场地了，一起打不？”
整个篮球场有八个篮筐，现在已经全部满了，而于景杭和殷初玄所在的篮筐底下就他们两个人。殷初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他，顿了一会儿才说:“可以。”
“爽快。”断眉男生露出一个流里流气的坏笑，随即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殷初玄，“来一根吧。”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殷初玄皱了皱眉，他这个男生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行吧，看你也不像会抽烟的。”断眉男生似乎没有感到多意外，见他拒绝，便收起了烟，又看向了旁边的于景杭，“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叫于景杭。”于景杭反应了一下才回话。
“我看你打得好像挺好，咱俩来练练？”断眉男生主动提出要跟他打，于景杭也答应了。
这个时候，殷初玄突然发现断眉男生带来的人里，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又是叶黎昭。他走过来，脸上还是一脸笑意:“嗨，有点儿巧啊。”
殷初玄盯着他的脸，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脸怎么了？让人打了？”
叶黎昭的右脸上居然有四道血印，还有些红肿，像是被人扇了巴掌的同时又用指甲划伤了。叶黎昭的语气很是轻松，仿佛被打的人并不是他:“哦，我跟同学闹着玩弄的，没什么。”
“闹着玩怎么会打成这样？”殷初玄被这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吓到了，叶黎昭却走过去把他拉到一边，完全无视了其他几个兄弟疑惑的目光:“小心，别被球砸到了。”
“可是……”
“不过话说你这个朋友篮球打得确实挺好啊，跟泽枫都能五五开。”
“泽枫？你是说紫卫衣的那个？”
“对，他叫秦泽枫，是我们班的体委，军训的时候就是他领我们跑操的。”
看来已经成功转移了殷初玄的注意力，叶黎昭暗暗松了口气，又说:“十月底有篮球比赛，我们几个都打算上。你呢？有什么打算没？”
殷初玄扭头看了看其他的几个男孩子，虽然隔着校服，但能看出身材一个比一个好，确实像是能搞体育的人。
再低头看看自己瘦弱的小身板，殷初玄顿时感觉有些自卑:“我就算了吧，我可不想被撞散架。”
叶黎昭看着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吧，你确实有点……嗯，娇弱了。”
殷初玄瞪了他一眼，转头故意不看他，耳根子却有些微微泛红。
这时候，球场上已经分出胜负了。
于景杭跟秦泽枫僵持了很长时间，最后成功将球投进了篮筐。秦泽枫把额前有些乱的刘海往后一弄，目光有些讶异:“你不错啊，可惜了，不是我们班的。”
“你也可以啊！”于景杭很累，但笑得很开心，估计是好久没打这么爽了。秦泽枫调整了一下呼吸，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一根，我叫秦泽枫，三班的。”
于景杭很自然地接过烟:“我叫于景杭，四班的。”
殷初玄看着秦泽枫掏出打火机给于景杭点上了烟，再看着于景杭娴熟地开始吞云吐雾，下巴都惊快掉了。
这可是在篮球场上，周围说不定会有老师过来！他怎么就敢这么放肆！
叶黎昭看他这幅表情，似乎猜到了他心里想的什么:“怎么了？很奇怪吗？”
“不是！他们就不怕被发现吗？”殷初玄很是不理解，“还有……现在在学校抽烟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殷初玄从小就讨厌烟味，所以即使在家，殷向岳也从来没当着他的面抽过烟。
“哎呀，这个时间点，老师都在办公室里待着呢，不会发现的。”叶黎昭耐心地解释，“再说了，其实学生抽烟……是一件挺正常的事，不是吗？”
殷初玄突然炸毛了：“哪里正常了！咱们才十几岁啊，就开始抽烟？这这这……这怎么能正常呢！”
叶黎昭也不反驳他，而是就这样看着他炸毛的样子。他没想到殷初玄反应会这么大，他以为男生都不在乎这些。
殷初玄发完脾气后，才发现刚刚叶黎昭似乎一直盯着自己:“你……你看我干嘛啊！”
“没什么。”叶黎昭耸耸肩，殷初玄却突然问:“等等，你不会也抽烟吧？”
“我？怎么可能！我从来不抽。”叶黎昭故作挺松地笑了笑，殷初玄哼了一声:“那就好，别跟他们学坏。”
叶黎昭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对了，殷初玄，咱们也见过挺多次了，该确定一下关系了吧。”
这话一说出来，殷初玄的心脏突然抖动了一下。
“什么？什么关系？”他有些懵，他不知道叶黎昭是什么意思。
“咱们现在就是朋友了呀，认识都认识了，聊的嘛，也算投机，我觉得应该算朋友了吧。”叶黎昭有些莫名其妙，“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我……”殷初玄这才发现是自己想歪了，“嗯，对，咱们是朋友了。”
快上课了，秦泽枫招呼叶黎昭回教室，叶黎昭跟殷初玄道别后就离开了。
殷初玄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对叶黎昭说话地态度居然那么自然，就像和他认识很久了一样。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把他当成算得上关系紧密的人了么？
他们的这一层朋友关系，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打下基础了？
正胡思乱想着，于景杭跑了过来:“初玄，走！咱们回教室！这个秦泽枫看着一身社会气息没想到人还不错啊！嘿嘿嘿……”
“你给我滚远点儿！一身烟味，别膈应我！”
“啊？我就抽了一根耶……”
“抽半根也是抽！以后你抽完烟别跟我说话，我讨厌烟味！”
“哦，知道啦……”
晚上十点，叶黎昭推着自行车，慢慢走进自家小区。
他的脸上全然没有了白天的阳光与开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麻木的神情。
每次一回家，他总觉得心里膈应。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逃离这个家，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但他不可以。
他才高一，才十六岁，根本没有能力离开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