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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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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静静停在别墅门口,车窗边缘隐约透出些许亮光,被人咒骂的白恬此时正端坐在宽敞奢华的车厢内处理文件。

    白恬柔和的面部轮廓在工作时显得冷淡异常,她单手放在键盘上,细碎的敲击声在静谧的空间内节奏鲜明,笔记本幽幽的蓝光映到女人的眼中,悄然蒙上了一层无机制的冰冷感。

    将工作上的事情交谈过后,几人回到了白家,她见苏溪没有要醒的意图,也不催促,安排人送静水回家的同时干脆在车上把手头的文件给处理了。

    对方夜晚睡眠不足,经常靠药物助眠她是了解的,医生也向她普及过,大多数抑郁患者需要充足的睡眠来调节自己,能睡久一点更好。

    至于脸伤,医生说外伤冷敷24小时后热敷就好,最好再用些消炎去瘀的喷雾。

    既然这样,白恬也就没着急下车,专心工作起来。

    哒哒哒

    伴随着键盘细小的敲击声,苏溪从朦胧中缓缓醒来。

    脸颊上温暖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轻蹭,一时还有些迷糊。

    抓着温暖的手心,他留恋地恨不得将整个侧脸埋进去紧贴着皮肤,半晌,尤其觉得不够似的用唇瓣轻轻滑过,更舍不得分开了。

    “跟猫儿似的”

    一阵清亮的女声响起,苏溪徒然睁开眼。

    只见白恬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动作,一只手放在笔记本上,唇角带笑地注视着他

    他怎么睡着了?她的手?

    手!!

    “对不起!”

    苏溪瞬间弹起,真跟炸了毛的猫似的,双手捧着白恬的手腕就往她怀里送,嘴上慌张地道歉,眼睛都急红了。

    “啊我不知道”

    头顶微黄的灯光下,刚睡醒的男主顶着柔软纷乱的头发还没迷瞪过神儿,这一着急,把脸上犹带的红晕都吓没了,衬着眼中的水光,可怜的叫人心疼。

    “没事。”

    白恬手一抬,食指正好抵在苏溪下唇,她可不想听男主叨叨叨了,

    “安静。”

    感受到唇上的力道,苏溪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会把唇上的暖意吓跑似的。

    “还有,你刚刚抱过的,别嫌弃。”见男主谨慎的样子,白恬开了句玩笑缓解气氛,随后他收回手,准备把面前的工作做个收尾。

    苏溪只觉得刚才留下的暖意让人格外敏感,回流的血液渐渐充盈,睡醒后红润的色泽是回来了,不过有些回多了,连脖子上都不下心氤出了淡淡粉意。

    过了几分钟,似乎脑子终于清醒了,他才小声说道,“那,我给您擦擦。”

    啪!

    白恬快速敲下最后几个字符,合上电脑,抬了抬下巴盯着某人。

    “你还客气没完了,这么介意,不如你的手也给我暖暖。”

    男主过于柔软的姿态让她难得恶作剧心大起,不禁微微倾身。

    “是是么?那谢谢我”

    苏溪眼睛转向窗外,闭眼躲避迎面而来的视线,口中胡乱说着,一时竟不敢和白恬对视。

    车厢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气氛。

    话一出口,白恬也有点尴尬。

    最近确实是太放松了,竟开起玩笑来了。

    无奈,她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苏溪,你看看吧,我们说点正事。”

    白恬把林静水留下的资料递过去,拿开了欧阳家那一部分。

    压力是动力不假,但目前苏溪身上的问题太多,一件一件来吧。

    苏溪见白恬避开话题,也识趣地没有再提起,眼中的光亮到底黯淡下来。

    他有些失望地垂下眸子,飘忽的视线落在纸张的那一刻,瞳孔徒然剧烈收缩。

    顾学恺!

    还是他!

    苏溪快速翻看完资料,猛然对上白恬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澄澈的神色渐渐消失,满腔的歉意积郁在胸腔,一颗心也越来越沉。

    “白董,你听我解释。”

    “解释?”

    白恬纳闷了,这语气怎么像认错一样。

    想着白恬不由感慨道,“我下午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属蚌壳的。”

    也是奇怪,一般人有个靠山,那恨不得把曾经受得苦难通通偿还回去,甚至是加倍偿还。

    男主到好,受了这么大委屈,多久了,就算试探她的脾气底线也该敢说了吧,结果嘴巴愣是严丝合缝的,一个字都没有。

    白恬特意阐明了一下,她虽然对男主的身份有所探查,但没变态到事无巨细都要知道,最初想要了解的也只是有关剧情节点,“我本想收拾楚博洋,谁想到抓出来了一条大鱼。”

    “正好我跟顾学恺有旧怨,这算是赶到一块去了”

    她极为平常的叙述者,神色也浑不在意,却不知道,自己随意一句话却引发出男主巨大的惊悸!

    听出白董并未在意,只想帮他,可苏溪心底还是升起一股恐慌,捏着纸张动作越发用力,指骨狰狞凸出,恨不得突破那层皮肉!

    黑暗处流窜出来的鲜血,凸出疯狂的眼睛,每每从巷角出来,鼻息里满满都是血腥味,被染红的指尖连珠成串,就那样在地上开出一片血花。

    欺压、反抗,那段日子他几乎浸在血水里一般,手背上的皮肉斑驳溃烂,久久都长不完好。

    整个人像鬼一样。

    他不知道对方查到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不详的身世是否会遭到厌恶。

    白恬以为苏溪没反应过来,索性静静陪着。

    她能理解,很多事情并不是说反抗就能反抗的了得。

    就算是她,曾经也只能被祖父护在怀里。

    时间的流逝加重了苏溪心底的不安,他迫切地想抓住任何一个解释的机会,寻得一丝安慰。

    “白董,我”颤抖着眼睫,苏溪咬紧嘴唇,慢慢挤出几个词语。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漆黑的夜幕,尖锐的电光恨不得撕扯一切。

    又来了。

    白恬蹙着眉心,她又说错什么了。

    窗外的电闪雷鸣还在继续。

    见状,白恬索性抓住男主手腕,“不想说不说,先跟我回去上药。”

    “不,不管它。”苏溪无力地摇摇头,艰难无比地吐出字眼。

    他并没有感到被冒犯、也不想管什么伤口。

    “我对您坦诚。”垂头避开视线,苏溪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不希望您从别的地方了解我的过去。”

    强撑着精神苏溪勾起嘴角,勉强展露出一个恬静笑容的同时,第一次主动攥紧了白恬的手。

    “您不要问他,我全部告诉你。”

    他?顾学恺么?

    察觉到对方心绪不稳,白恬没有挣开。

    这一行为,终是让苏溪眼中的浓浓的雾霾化开了些。

    强忍晕眩感下了车,苏溪扶着一角站定,回过头,他仰望着白恬被光线模糊的身影,自顾自地撑开雨伞,偏要护着她被自己牵下车,

    蒙蒙细雨中,白恬对眼前的那只手犹豫了几秒,还是抓住了。

    下车后,白恬难得被动地跟在男主身后,注视着每次雷光下他一闪而过的狼狈侧影,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强势了些。

    他生病了,本就该小心对待。

    一路上,苏溪用身体和雨伞牢牢护住了白恬,没让她沾到一丝湿痕。

    也是直到进屋后,白恬才发现,身边的男人半边身子浅浅的晕湿一层,勾勒出削瘦的身形,鬓角浸湿的发丝也紧贴着侧脸,让本就青紫的面颊越发吓人。

    这时,不远处厨房传来细微的响声,是林姨在准备晚餐。

    “找药箱”

    白恬伸手欲碰,苏溪反而加快脚步,抿着嘴角躲开。

    他轻声说道,“不让林姨看见。”

    年纪大的长辈心肠软,苏溪怕林姨晚上看到该担心了。

    白恬收回指尖,默认了苏溪的话。

    就这样,两个悄声回来的人没有惊动忙碌的林姨,交错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廊脚处。

    “小黑快来,奶奶给煮了鱼吃啊”

    角落里,消失多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归家的小黑重新出现,金黄双瞳在黑暗住莹莹闪烁尾随着两人的背影。

    听到林姨的呼喊后,它抖了抖胡须,抽踌躇片刻还是决定回到林姨身边。

    咔擦。

    领着白恬回到卧室,苏溪在房中央站了许久,刚要开口说话时,被一路安静的白恬反客为主瞬间按到床上。

    修长漂亮的手掌按在灰黑色的床铺上,平整的被面变得褶皱,黑白分明的色块牵引出的细长纹路,在白恬眼中斜斜拉得很远。

    低着头,白恬以压倒性的姿态俯视对方。

    医生给她的建议是倾听,毕竟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做不出权威的开导性话语。

    作为患者身边的人,只需要静静地听着,让对方把心中积郁的苦楚倾诉出来,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宽容。

    白恬眉宇间难得带了些沉色,打开灯端详了下男主的伤势,嘴上命令似的开口,“稍微洗漱一下,我给你拿点东西吃。”

    “我就在这里,你想说什么随时可以,不必急于一时。”

    她收回手,紧盯着苏溪,“不要胡思乱想。”

    听着一点都不吓人的恐吓,沉默的苏溪狠吸口气,徒然苦笑出声。

    “你?”

    白恬凝神盯了一阵,徒然拐过来弯儿了,苏溪的反应,似乎怕她从别人口中听到什么?

    “为什么?”

    在她看来,男主已经尽力了,有些东西不是人力能够打破的。

    颤抖了下嘴唇,似乎是听出了隐藏其中的温柔,苏溪下了什么决定,他扬起头再次抓住白恬的手,艰难地把那双干净白皙的手带向腰背,一言一语,仿佛缓缓刺进心肺的尖锐利器,钻心彻骨的疼,

    “白董,我没有您看起来那么好”

    “我很疯狂、很压抑”

    “是一个带来厄运的人”

    这番话,让白恬回忆起当初苏雯对她咒骂的情景。

    ——“怎么,苏溪又找了一个姘头,真是脏得要命,早知道当年就该烧死他!”

    怎么,苏溪以为自己把他看成不允许一丝污点的存在么?

    苏溪低着头,任由在乎的人观察探查他心底最深的伤口。

    这些触目惊心痕迹经过时间的流逝,不禁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纠结深刻了。

    白恬皱起眉头动了动指尖。

    仅仅是轻轻地触碰,苏溪的肌理就控制不住地收紧。

    指腹上宛若树皮的手感清晰地传达进脑海,嶙峋凸出的皮肉像嵌进皮肉的铁丝,早已与整个人融为一体。

    白恬顿了顿,片刻后,她闭上眼睛做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举动。

    张开手掌,纤细的五指和柔软的手心包裹住一小片伤痕,然后,身体前倾,另一只手搭在他苍白的脖颈,以怀抱的姿势俯身把男人整个揽住。

    空气有些安静。

    “然后呢。”她轻轻地说。

    很多时候,人真的很脆弱,脆弱到想不被伤害也很难做到。

    恬淡的馨香迎面而来,安心的呼吸拂过头顶,苏溪宛若被烫住了一番,整个神经都绷紧了,几秒后,他逐渐放松,沉浸在温暖里。

    “母亲怨恨父亲,也怨恨我,认为我的到来给他们带了不幸。”

    苏溪的母亲发现丈夫出轨时正怀着他,这一胎本就因家庭贫困而艰难,丈夫的离开加上留下的债务,让这个几乎崩溃的女人彻底没了希望,当初为了丈夫远离父母,背井离乡来到了这里,谁料想,往日许诺的甜言蜜语全都是假的!

    “母亲在父亲走后,本想不要我。但医生说现在孩子大了,如果贸然打胎,大人可能也会有生命危险。我这才留了下来。”

    “这段失败的婚姻让母亲万分后悔当初对父母恶言,想回去祈求原谅、谁知道他们已经逝世了。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绝望和悔恨摧毁了她最后一丝信念”

    ——你已经被娇惯成废物了,什么都做不好!

    ——你出来上学简直多此一举,女人该学得一个不会!

    脑海里回荡着郑仁义丑恶的嘴脸,白恬手下慢慢顺着脖颈安抚着,眼神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时候妈妈对我有些冷淡,但对我还是爱护的,可随着年岁增长,我与姐姐、母亲样貌越来越不同,反倒像极了我已经消失的父亲,也是从那时候,母亲看我的眼神慢慢就变了”

    母亲恨他,似乎只有恨他才能活下去。

    ——都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所有人,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话

    ——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苏溪恍然间回到了那一天,工作结束后,母亲的情绪突然缓和了,还亲手为他做了甜汤团。

    白白胖胖的大园子挤在一起,在糖水里浮浮沉沉,离很远都能闻到一股甜香。

    他高兴坏了,哪怕下学后去打零工,手臂酸的抬不起来,也情不自禁地咧开嘴,“妈妈,叫姐姐一起吃——”

    咣当!

    浅白的糖水溅出来,滚烫的水珠砸到了手背上。

    “不许笑!”

    随后,中断的记忆又模糊起来了,紧接着就是模糊的意识和弥漫的大火。

    滚烫的火海里,到处都是母亲高亢地尖叫,说要把他这个祸害带走,要让他离自己的女儿远一些。

    你该死!

    你该死!

    你该死!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刻,母亲怨恨的眼神就会疯狂的占据他的脑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的回荡。

    额头抵在单薄的肩膀上,苏溪双手迟疑,苦涩的情感不断蔓延,想要拥抱的冲动却又被仅剩的理智拉住。

    “我想说对不起”

    “我很抱歉”

    话语满含哽咽,消瘦的背脊在身下拉出长长的黑影,带着莫名的压抑。

    肩膀上的重量透着湿意,白恬感受到了男主的犹豫,伸手替他按下了在空中停滞的手臂。

    她低垂着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

    “要抱就抱——”

    “不哭。”

    话音落下,迷途的路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途,一双修长坚实地手臂缓慢又坚定地缠了上来,搂着眼前人纤细的腰身,苏溪紧紧把自己埋在对方怀里。

    小恬,别把我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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