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雨后天霁任云烟 > 第41章 华姨受伤

第41章 华姨受伤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叛徒!

    叛徒也不会把“我是叛徒”四个字写在脸上,回想今夜见过的同志,很难判断出谁才是叛徒。

    老烟枪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工作,月牙卖花要穿过许多的大街小巷,麻雀和夜莺在环境最开放最前进的学校里,谷雨是卖菜的农民常常到达官显贵的家里送菜,孤狼游走于追名逐利的商海,红莲在鱼龙混杂的风月场所。

    他们每一个人,都处于极其有利的位置上,这些职业都很方便打探消息,传递情报。但是反过来,无论谁是叛徒,他们所处的位置也给他们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总之不管谁是叛徒,都非常不妙。组织有危险,任女士也不安全。

    “是哪一方的?”

    任女士摇摇头:“目前很难判断,藏得太深了。我有一些头绪,但没有明确的证据指向,一时间也抓不了人。”

    我急忙追问是谁,任女士却不告诉我。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否则会影响你对同志的看法,也会让你在工作中做出错误判断。总之你一定要保管好钥匙,谁也不能相信。

    最近我会故意向敌方泄露消息,全国各个地下据点的位置图在我这里。但我不会告诉自己人,谁知道这件事,谁想要钥匙,谁就是叛徒。”

    这真是一个好办法。除了任女士和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是假的。通过这件事,叛徒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此刻夜已深了,我们简单洗漱过后便上床休息。今天经历的这些事,每一件都像雷一样劈在我头上,我一一回想着,渐渐坠入梦乡。

    第二天我去上班,任女士在家处理前一天的采访稿。

    到办公室的时候,小黑在克林顿的办公桌上,舔着一碗还在冒热气的羊奶。它看见我,立刻急切地朝着我的方向叫起来。

    我走过去摸摸它,发现它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

    “林,我受不了了。昨天我把它带回家,它叫了一整天,给它喂食也不行,抱着它也不行。我昨夜甚至没有睡着,它太吵了!”

    克林顿小声抱怨,我看看他,眼下果然一片青黑。活该!谁让他私自把小黑带走。

    而且他还直接用碗喂小黑,小黑那么小,不用注射器怎么行?!

    我当即把小黑抱走,放在我办公桌的抽屉里,又去护士站拿了一支注射器,拔掉针头给小黑喂奶,大家都围过来看。

    “大家听说了吗!”杨廷皓这个狗东西从外面进来,也围到我这里:“我们医院可能要被解散了!”

    闻言大家都十分惊愕。早在两年前,美国空军志愿队就已经宣布解散了,如今留在昆明的,只有第69战斗机联队的一个小组。

    但医院解散的消息我们谁也没有听说,不知道杨廷皓从哪里听说的。

    我心里是觉得不大可能的,虽然昆明现在只有一个美军小组,但还有我们自己的空军和航校,日军也还未撤离,蠢蠢欲动随时有可能轰炸昆明。

    好事不灵坏事灵。

    财务处的同事来给我们发工资,我刚接过牛皮纸信封的时候,尖锐的空袭警报声骤然响起。

    日军的轰炸又来了!

    可幸又可悲,我们对日军的空袭早已习惯了,面对这样的情况不会手足无措。大家抓起手边最重要的东西,自发地往楼下跑去,医院地底下有一个防空洞,我也抓起小黑跟着大家跑。

    轰炸还没有来到,画着鲨鱼头的飞机已经从机场起飞了,我心底沉重,但愿这一次不要有人受伤。

    所谓的大和民族,祖祖辈辈从骨子里就是坏透了的,知小节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

    日军从1938年便开始对昆明进行无区别轰炸,1941年的“交三桥惨案”,昆明所有的的棺材都卖空了也殓不完尸骸。

    这些尸体,大部分是无辜的老百姓。但是日本人是不会管的,他们无所谓是官兵还是百姓,他们都要炸。

    我心底时常觉得无论用多大的恶意来揣测日本人都不为过。

    他们总是要炸滇缅公路,要炸在修的滇缅铁路,要炸空军基地,要炸当官的有钱的,最终炸的都是老百姓。所以他们是不是就是要炸我们的同胞,要炸这个要炸那个,只不过是顺便罢了?

    自私,卑鄙,狡诈,谄媚,残暴,鲁莽,傲慢,虚伪,冷漠,偏激,贪婪,恶毒,妒忌,自卑,阴险,懦弱,死板,狭隘,刻薄,极端,野心勃勃,恃强凌弱,崇洋媚外,好高骛远,他们身上具有从古至今所有人性的恶。

    所谓的温文尔雅,谦虚谨慎,保守本分,只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假象。他们的根是坏的,早就坏得透透的,融入他们的骨血,世代相传。

    我在美国时曾受过此生最大的一次侮辱——学校里有人当着我的面说我是日本人。

    我怎么会是日本人!

    我怎么能是日本人!

    我若是日本人我便学了日本武士那一套切腹自尽,日本人如何有脸活在这世上?

    我那时并没有多厉害的拳脚功夫,尽管最后落得个多处骨折的下场,但我发了狠对方也没落到好处,腓骨被我踩碎,掉了许多牙,一只眼球破裂,耳膜重度受损,毫不夸张的说只剩了半条命。

    有相熟的华裔同学在我们刚开始撕打的时候就帮我联系了家长,父母姑姑以及小姑姑急匆匆赶来学校,知道事情始末之后没有责怪我,脸上反而隐隐有些骄傲。

    对方家长也来学校,本是气势汹汹,看见姑姑之后便偃旗息鼓。姑姑来美国这么多年,能站稳脚跟还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不是白混的。

    后来我在医院躺了快两个月,回到学校时才知道那个同学已经退学搬家不知去向。听说他家里还进了入室的劫匪,全家被暴打一顿,报警之后又发现家里分文未丢,案件草草了事,还被警方罚了款。

    没有人说,但我知道这是姑姑做的。我不觉得姑姑做的过分,毕竟对方出言侮辱在先,但我想着这事要是能落在日本人身上就好了。

    “林!林!快跟我走,华女士受伤了!”

    克林顿焦急的声音把我从过往回忆中唤醒。

    华女士?!

    是华姨!!!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