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怜的温崎然
我心情低沉的回到屋里，坐在华姨旁边：“华姨，我发现我对她好像一无所知。”
“有些事情知道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华姨缓缓的说：“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秘密，不要去探究太深。你们互相保持一点神秘感，不是很好吗？”
“再说了，我觉得云烟不是坏人。你只要知道她爱你，你们好好的在一起就行了。”
我仍然感到沮丧。
从我们一开始见面到现在，我一点儿也不了解她。而她好像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的过去，我的家庭，我与舒婉仪的事，还有和崔珣的事。
这种感觉很不好，我觉得她有点神秘过头了，我想去探究她，却无从下手。
我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她的故乡有什么样的风景，她小的时候调不调皮，她怎么会是孤儿，她过去经历了些什么，她如何会成为一名记者，她工作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有趣或者危险的事，她在遇见我之前的感情经历，她这两次为什么匆匆离开，还有她叫我想想我有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是什么意思。
我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我好像得到了她，但好像并没有完全得到，她展现给我的只是她想让我看到的，而不是她的全部。
我坐在沙发上，沉默的低着头。华姨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起身去了厨房。
我无精打采的跟着华姨进去，帮忙打下手。吃完饭以后华姨拿出给我织的毛衣，看样子是快要织完了。我也不说话，就坐在一边看着。
“出去玩玩吧林医生，去和朋友散散心。”我并不十分想去，华姨却把我推出了门，甚至塞给我五十块钱，我拿着钱站在门口哭笑不得。
最终我还是出去了，沿着记忆里的路走到了陈启光家中。
他家里大门紧闭，我上前敲门，立刻有个五十多岁的嬢嬢来开门：“您好，请问您找谁？”
看样子像是他家里的佣人，我说我找陈启光，她便领着我进门，带我到客厅：“您稍等一下，我上楼去叫少爷。”
我进门的时候看见一名女子上楼去，看背影竟然有些熟悉，但她走得很快，我连她的侧脸都没看见一个，搜遍脑海中所有认识的人我都想不起来是谁，想来应该是启光家中的姐妹。
很快陈启光就从楼下走来，我看他的神色有些许的慌张，急忙开口：“启光，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家中有什么事情？”
听见我说的话，他立刻调整了表情，温和的笑着说：“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你怎么来我家里了。你记性真是好，只来过一次就记得路。”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条路我好像不止走过一次：“我以前送崔珣回过家，走得也是这条路。”
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有些苍白：“是吗？那你有没有去过她家里？”
我摇摇头：“没有，你怎么会问这个？”
“哈哈，我替任云烟问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走吧，今晚的酒我请！”
我跟着她往外走，却不知道在楼梯口站着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我们，神色不明。
“要去接温崎然吗？”走到半路我忽然问他。
他从路边随手扯了根草叼在嘴里：“不去了，他最近在军队里回不了家。”
可能是因为任女士的原因，我忽然对身边的人都好奇起来，我现在就忽然很想知道他和温崎然之间的事，之前他和我说过一些，但并没有说清楚。
酒吧里依然灯红酒绿，熙熙攘攘十分热闹。我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点了酒之后看着这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
他忽然很认真的问我：“霁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你还会同我做朋友吗？”
我皱眉：“那要看是什么事。你对我应该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吧，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他勉强一笑，不接我的话。
看来真是有事瞒着我，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个二个都瞒着我！
我就不信了，任女士我探究不了，难道我还探究不了陈启光？于是我故作坦荡的开口说道：“给我讲讲你和温崎然之间的事呗，我还挺好奇的。”
提起温崎然，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温和：“你想知道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吧，我都想听听。”
“你这样我倒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他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崎然就是昆明本地人。很巧，我们同一天入的军营，看见他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奇怪，他就是个小孩子，怎么会来当兵。后来慢慢的我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他不来当兵都不行。
他母亲，是个暗门子，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他从生下来就只有娘，因为连他母亲都不知道，他是谁的孩子。他上头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还有两个妹妹，全都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他两个姐姐被他母亲逼着走了老路，也做那档子生意。他哥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也有很多人像我一样，所以他哥哥也被逼着做那样的事，后来被弄死了，他母亲哭着喊着杀人偿命，拿了钱却又欢天喜地了。
至于崎然，他两个姐姐拼出了命护着他，倒没有遭过那样的罪。后来她两个妹妹长到十四五岁，他母亲又想故技重施。
他和两个妹妹自然是不愿意，他母亲提着手臂粗的柴打他们。刚巧有个军官路过，听出了事情怎么个回事，掏出枪来顶在他母亲脑袋，他母亲吓得哆嗦。
那个时候崎然就想去当兵了，他觉得当兵能保护妹妹。他两个姐姐也觉得当兵是条出路，就求了客人，谎报了崎然的岁数，把他弄进了军营里。”
他已经有些醉了，说话模糊不清的：“那年他也才十七岁。我初见他的时候，他缩手缩脚，我还有点看不上他呢。没想到我们分到了一间宿舍，这一切都是缘分。
慢慢相处着，我发现这个人还是很好的。他虽然文静了点，胆子小了点，但是平时还是很照顾我的。于是我就把他当成了弟弟，一直护着他。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怯生生的看我的时候，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就上次我和你说的那样。”
我给他空杯子里倒满了酒，心中感慨万千，温崎然的身世实在是可怜。
我想了想，又问他：“你父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