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步了解

    我去了六年整，1942年夏，我归国。

    我在美期间，与舒婉仪一直有书信往来。我同她谈论学医之苦，身在异国的孤独，对她的思念与爱意；她同我讨论北京的天气，她的英文，她和唐慧霞之间种种。

    她从未提及刘琛。

    想来也不会。

    我从不敢想象，在书信中与我柔情蜜意的人，早在1937年，就已经与刘琛有了牵扯。更过分的是，他们还订婚了，舒婉仪，即将嫁作人妇。

    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想法。既与我在一起，又为何与刘琛来往？既与刘琛订婚，又为何还与我在一起？

    回国后就是从北京追到昆明来找她，接下来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我不知道任女士为何想听我的这些过往，或许她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样，想听听这个有名的，但身为主角的我却不知道的故事。况且，我也未把它当成故事，我认为这只是一段没有结局且已然放下的往事。

    我问她为什么，舒女士说了句很老套的话，她说她想了解我的全部。我自嘲的笑了笑，不能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林医生，你听清楚了，尽管我们尚未了解彼此，但我，确确实实对你动了心。我向你打听舒婉仪的事，不是八卦，更不是想要挑起你的伤心事，当然，我相信这已经不值得你伤心了。我想知道，你的过去是何种模样，也想知道，你为什么受了伤。因为我决意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让你再受一遍已经受过的伤。”

    我惊得忘了吐出嘴里的烟，一动不动看着她。

    “现在我向你坦白一切。我叫任云烟，我没有父母，你不必担心我们在一起会有人阻拦。我的职业是一名记者，战地记者，我为国民党服务。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换一个职业。我也嗜好吸烟喝酒，我不会做饭，我手里有一定的存款，足够我们两个人生活。太多的说不过来，你可以在未来慢慢了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手里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尽了，我把它丢在烟灰缸里，只问了一句话：“你为何对我动心？”

    任女士莞尔一笑，让我别问。随后又问，我为何不问她的过往。

    我说，我对你或许是一见钟情，所以不需要对你了解甚深。

    “那么，林医生，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生钟情？”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许多年后我才发现，我用了一生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有回答她，又点了一支烟。

    任女士轻轻一笑：“晚安，林医生。”

    她走了，离开了这栋房子。我不知道她去了哪，也不知道我们还会不会再遇见。

    我浑浑噩噩过了一夜。

    我相信我把一名女士带回家却什么都没发生肯定有些让你们失望。

    但我没有。

    我认为，爱情是一件极为神圣而美好的事情，只有两个真正情投意合的人，才能合作完成这项任务。而那些极乐之事，更不是随随便便和谁就能轻易去做的。

    所以，我当初选择了舒婉仪，而后来醉后尽管和崔珣只差一步，我却始终没有完成。

    现在出现了任女士，我尽管心动，但我却不能随意。我并不确定她是不是那个人，所以有些事，暂时不要做的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