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故人欢聚首 城中发奇案
衙门几个守卫把守,玄虎上前询问,守卫瞥几人一眼,不作回应。
玄虎再三请求:“如果左云在衙门内,麻烦通传一声,说有故人相见。”守卫仍是不作搭理,小六子气不过,上前与之理论。这时出来一位年轻人,厉声喝道:“你们是何人?敢在这撒野!”
玄虎道明来意:“我们来找左云,请问他在不在衙门内。”
年轻人打量各位穿扮,不像善男信女,问道:“找我们左总管什么事?”
玄虎一想,左云都成总管了?笑言道:“我是你们左总管的朋友,今日有要事特来拜访,不知他此时是否在衙门内。在的话,劳烦通传一声,就说玄虎想见。”一听是总管的友人,年轻人不敢为难,态度立马温和许多,答道:“左总管不在衙门内,你上他府上去找找吧。”
玄虎再问:“河东发过大火,想必左云也该搬了新住处吧?”
年轻人告知了左云新住址,几人言谢后离开,往河西寻去了。一路上,安童和大伢子颇有怨言,小六子也很是愤愤不平:“大哥,这衙门的人怎么这么横?”
玄虎笑笑:“当差嘛,都这样,有道是‘死不下地狱,生不上衙门’,官兵可不是好惹的。”
不多时,几人来到河西一座大宅前,红色大门上方挂一大牌匾,标题“左府”,颇为气派。
玄虎左右看看,对各位言道:“看来就是这了。”又不禁笑笑,“当初一个小小的毛头,如今都当上衙门总管了,看来这二十年,变化不小啊!”说完翻身下马,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老管家,玄虎道明来意,管家让几人稍候,进内通传去了。
很快,门内出来好几个人,领头的正是左云。只见他官兵穿扮,走路带风,远远见到玄虎,稍慢下脚步,细看一眼,随后大张双臂,快步喜来迎接,且大呼道:“玄虎兄,你怎么才来呀!”
左云紧抱玄虎双手,分外激动。见到多年未见的好友,玄虎也是满心欢喜,笑道:“我来找你讨酒吃来啦,你我有二十年未见,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是我来?”
左云哈哈大笑:“玄虎兄,你我虽然多年未见,但你时时刻刻都记在我心里。再加上你这块头,世上少有,于是,我一眼就认得出来。”玄虎听罢,仰头哈哈大笑。
左云伸出两指晃了晃,继续言道:“二十年!玄虎兄,你离开大安城,这一走可就是二十年呐!如今你一回城就来找我,我甚是感动,说明玄虎兄心里还有我这个义弟呀。”
玄虎郑重回道:“这是必然的,必然的!二十年虽长,但我心里却是不曾忘记义弟。刚才去衙门寻你,守卫说你不在,让我上这来找。我这一来,竟发现什么都不敢认了。”
“认得义弟就行,认得义弟就行!”左云爽朗笑笑,想继续说,才发现此时还在屋外,改口说,“你看看我,光顾着和玄虎兄说话,都忘了请进家门了,呵呵呵!”说完,遂请几人入内,其他几个和他一同出来的人,和玄虎打个照面,匆匆离去。
进屋后,左云吩咐好茶点,两人坐下,尽是寒暄。
玄虎问道:“听说这二十年间,城里发生过大火?”
左云回道:“前几年河东确实发了一场大火,幸得全家上下无事,就搬来这了。玄虎兄,你今日回大安城,可得在我这多待些时日。我带你在城内逛逛,这二十年,大安城变化很大啊。”
玄虎笑道:“莫说大安城变了,人也变了。当初一个小小的毛头小子,如今都成衙门总管了。”
左云一听,站起身,指着自己的鼻子,笑言道:“玄虎兄说的可是我吧,想当初,我追随玄虎兄出入衙门,一心保护百姓,可不少从玄虎兄身上学见识。要不是兄当初离开大安城,今日这衙门总管可落不到我身上!”说完凑近身子,“要不,玄虎兄再回来?我愿让出总管一职,甘打下手!”
玄虎听罢,哈哈大笑:“你这官啊,我可当不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忍着吧!”
“好一个忍字啊!”左云突然摇头,苦笑道,“这当官啊,还真不是一门好差事。当好官,有坏官骂,当坏官,有好官骂,当不好不坏的官吧,两边都骂,上也难下也难,是上下都难!”
玄虎轻抿一口茶,笑言道:“坏官纵然是多,但你要当个好官,无论再难也得当下去,不然怎么斗得过坏官,这点你可得紧记。”随后脸色一变,严肃起来,“实不相瞒,我这次回大安城,有一要事得请你帮忙,这可是个大事!”说到“大事”时,玄虎用手指重重地敲了敲桌面。
“哦?”左云也顿时严肃起来,速问,“什么大事?”
玄虎正欲开口,门外进来一位女子,体态轻盈,容貌甚好。左云上前搀扶,介绍说:“玄虎兄,这是我妻子姓杨名紫烟。”又对紫烟说,“这就是我最好的义兄,玄虎。”
紫烟出自书香世家,微微行了个礼,微笑言道:“小女子见过玄虎兄,不知玄虎兄来访,有失远迎。时常听他说起玄虎兄大名,今日得以见面,果然非同一般。”
玄虎虽是大老粗,但见紫烟如此轻柔客气,一时也被弄得礼貌起来,慌张起身,轻声回礼:“玄虎见过弟妹,大老远来访,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小六子、安童、大伢子也立马起身,学大哥回了个粗礼:“见谅,见谅!”
左云不禁大笑,直拍玄虎肩膀道:“我说玄虎兄啊,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你怎么也变得文绉绉起来了?”玄虎也被自个给弄笑了,挠挠脑袋,言道:“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大老粗,见到一女子对我这般轻柔,实在是不习惯,不习惯!”
此话一出,紫烟抿着嘴笑了。
大伙正乐,门外又匆匆走进一人,是之前开门的老管家。只见他在左云耳边轻言了几句,左云神色瞬间凝重,遂言道:“玄虎兄,衙门突发要事,我需速去一趟,你且坐着,我稍后回来。”
玄虎忙说:“好,好,公务要紧,你先去。”
左云留下紫烟坐陪,整好官服便去了。
见左云离去匆忙,玄虎问紫烟:“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紫烟回道:“衙门最近公事繁多,他身为衙门总管,自然都会找他。不碍事,兄且安坐,容我先去换件衣裳。”说完,进里屋换妆去了。
玄虎闲坐无事,放眼观望四周,小六子、安童、大伢子也跟着左看右看。左云这间大宅,除了摆设稍微陈旧,上下都很阔气。玄虎瞧见墙上挂一幅水墨山水画,走过去细看,此画甚好:
浓墨成山,下笔厚重,棱角分明,尽显山高巍峨之气势;淡描成水,下笔柔和,曲折流畅,尽露水流蜿蜒之轻柔。画的右上角提有几行字,玄虎看着看着,不觉大声念了出来:“雾去天晴峰显露,倒影映月水成烟,不知天高峰惧否,共炊风雪方可知。”
刚念完,小六子等人噗哧暗笑。
小六子纠正说:“大哥,你念错了,不是‘炊’,是‘饮’,应该是‘共饮风雪方可知’。”
玄虎皱皱眉头:“去去去,你又不识字!”
“是谁把这么幽雅的诗句给念错啦?”紫烟换好衣裳,从里屋笑着出来,“好一个‘共炊风雪’,玄虎兄硬是把‘饮’念成‘炊’,莫非我这‘饮’字还有另一种念法?”
玄虎挠挠头,又看看画,支吾道:“连弟妹也这么说,看来我定是念错了,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皆按捺不住,全都笑出声来。
紫烟就画作了一番解释:“最开始,画上并无题字。后来朝中方大人来访,见到此画颇有感慨,便提笔赠了这几行字。要不,玄虎兄也在后边加赠几行,如何?”
此话可把玄虎给逗乐了:“我念都念不来,还题字?罢了罢了,丢不起那人!”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一看,是左云回来了。
玄虎道:“惭愧!惭愧!大老粗不识字,让大伙笑话了。”
见大伙正围着看那幅画,左云笑道:“莫非玄虎兄把上面几行字给念错了?”接着又说,“字虽短短几行,但寓意颇深,方大人,好官啊!”左云说罢,叹了口气。
玄虎问:“你出去这么久,发生什么急事了?”
左云又唉了声,言道:“最近衙门怪事多,上次那宗还没抓到,又出一宗。”
玄虎忙问:“什么怪事?”
左云端起茶,咽了一口,言道:“最近啊,大安城出了件怪事。清河桥桥头李家出了人命,可真是奇怪了。我当差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那种死法。这些天,城中百姓四处议论这事。县老爷下了多道指令,缉拿凶手,可追查了好多天,仍一无所获。没想到昨天又冒出一宗,与上宗几乎一样,还多死了好几个人,县老爷快急疯了!”左云说到“疯”字,激动地用手指把桌面敲得咚咚响。
玄虎听得好奇,追问:“什么死法这么奇怪?”
左云放下茶杯,答道:“我都不知该如何形容,总之头疼!诶,你之前说有要事要我帮忙,什么要事?”玄虎这才想起来,言道:“我这事更奇怪!”接着将罗婆山一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左云听罢,目瞪口呆,突然起身说:“一样!玄虎兄,这两宗案子的死者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样!”说着拉起玄虎,“走,我现在带你去衙门看看,几具尸体都抬那儿去了!”
几人翻身上马,直奔衙门。
衙门门口已围着好多人,全在窃窃议论。大堂上摆几副担架,白布盖着三具尸体。左云连忙掀开白布:“看!”猛地露出一具具干柴般的尸体,触目惊心,门外的围观群众又顿时发出骚动。
小六子大惊:“一样,大哥,与我们见到的动物尸体一模一样!”
玄虎言道:“我们进城时看到李家送葬,路人都说死者也是这副模样!”
左云坦言:“是的,李家那是第一宗,验尸验了好多天,但没什么结果。本来想留李家公子的尸体再验,但李家是大户人家,加上风俗习惯,不好放置太久,只好归还尸身早日入土。”
左云又问:“依你们所言,还见过红月之象,比我们知道的还多些,不知玄虎兄有何见解?”玄虎答道:“这种景象过于诡异,我们也是一头雾水,这次到大安城,正是想找人破解其中之谜。”
左云连问:“不知玄虎兄想找谁?”
“眉老先生!”
“眉老先生?”
“正是,眉老先生博学多才,估计可指点一二。我去寻你之前,曾找过眉老先生,但未找到。老先生估计是搬了新住所了,所以我去找你,念你估计会知道!”
左云一拍大腿,大呼道:“我知道啊!眉老先生确是搬了新地方,我现在就领你们去!这是大事,头等大事,耽误不得!”说完拉起玄虎,几人出了衙门,直寻眉老先生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