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章 也就一年多
“你坐。要喝点什么？”
萧晨将人领回家后，随手打开冰箱看了一圈，冰箱里空荡就像新买的。
“……”看来明天得去超市屯点东西回来。
萧晨惺惺道：“白开水可以吗？”后面没有人吱声。
他回过头时愣了一下。顾年坐在他家沙发上，两腿自然分开，坐姿端正挺拔，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划着屏幕，闻言抬起头来。
客厅的落地灯光勾勒出他身体挺拔的线条，从下颚线到脖颈一路蜿蜒而下。萧晨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
“随便。”顾年将手机收回放在口袋里抬眸凝视着萧晨，后者扒在冰箱门上回过头来，暖黄的灯光铺在他瓷白的脸上，透明镜片里浓密的眼睫垂落下来。
“噢，你等一下。”萧晨一溜烟跑进了厨房里。
顾年坐在沙发上只听厨房柜门吱呀一声打开，紧接着一阵丁零当啷响，顾年走过去时正见某人弯腰蹲在地上，扒着柜门在里面胡乱翻了一通。
“你在找什么？”
萧晨终于从一堆东西里翻出了一个热水壶。回头朝顾年扬了扬：“唔，这个。”
“……”
萧晨弯了弯嘴角，眸光里盛满了狡黠的光芒，只是脸色还是略微有些苍白。不过下一秒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住，顾年站在厨房门口直愣愣地看着他。空气中某种暧昧不清的氛围被点燃。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萧晨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将柜门给关上。
“没什么。”顾年转身离开。
萧晨伸手捂着自己的心跳，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快。他暗自平复了下心情，起身去水池边接水。
萧晨从厨房出来后就见阳台上一抹熟悉的身影隐没在夜色里，顾年穿着一身黑色融在黑暗里，窗户被打开，他一只手夹着半根香烟，另一只手沉默地接着电话，很轻地吐了口烟雾，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深邃冷峻的侧脸上，“……嗯，知道了一会儿回去。”一偏头正好对上萧晨看过来的视线。
迎上顾年垂过来的目光，萧晨避开了眼神。
“水开了。”萧晨解释了一句。
这么晚打电话给他的会是谁呢，谁在家等着他回去呢。也就一秒钟的时间萧晨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他暗自一哂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了，今天顾年到这儿纯属是看在张远的面上，这杯水喝完就会离开了吧，再过几天他也要回洛城。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了吧。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顾年关上阳台窗户将外面的黑夜隔绝开。
萧晨听见敲门声抛下刚刚的那点虚无缥缈的思绪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外卖员，外面似乎下雨了，外卖小哥裹着一身的风雨。见到萧晨立马将手里拎着几层包装厚实的外卖递过去。“先生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我没有点外卖呀。”萧晨有些懵，外卖员看了他一眼仰起头打量了一眼门牌号，嘴里咕噜道：“地址没错呀。您是顾先生吗？”外卖员将小票取下来看了一眼买家备注名问。
“顾……”萧晨还没有说完顾年朝他这边走过来，“我点的。”他顺手接过外卖小哥手里的外卖。
快递小哥一脸我就说没有弄错嘛，正想和客户套个近乎帮忙给个好评，只见刚刚那位顾先生抬手“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
“……”
顾年视线直接略过萧晨径直走向客厅。熟门熟路从厨房里拿了些盘子将餐盒里面的几样菜肴装进去，又准备了两副碗筷，好像萧晨才是那位客人。
“还愣着干什么，你不饿？”见萧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有些木然顾年终于舍得抬眸看了他一眼。
萧晨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折腾了一天他确实也有些饿了，只好讪讪地走上前。顾年点了好几样精致的菜肴，放眼望去都是他爱吃的那几样，分开了这些年顾年对他的喜好一直没有忘记过。萧晨夹起一块颜色好看的红烧排骨，嘴巴里瞬间分泌了大量的唾液。他咽了咽口水，也不再客气大口咬了下去。
顾年吃饭还是像之前那样慢条斯理，那双拿手术刀的手修长有力，连握着筷子都有种漫不经心地控制感，见他吃得香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待萧晨看过去时，又假装若无其事地吃饭。
萧晨其实饿也是真饿，不过他现在胃口变小了，这顿饭没吃多少就饱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亮了一下。顾年望过去刚好瞥见一行字。
莫师兄：宝贝，什么时候回来呀！
“……”顾年眉毛没来由地拧了一下。
萧晨很自然地擦了擦手去拿手机，嫩白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了几个字：怎么想让我回去当免费的电灯泡？
对方很快给了回复。
莫师兄：别说了，他们那位女魔头就知道压榨员工，国庆第三天就把他们全薅回去加班了。【大哭】
萧晨嘴角弯成一道弧线，根本体会不到莫青的痛苦和抓狂，添油加醋发过去：你啊格局要放大点，能够为社会主义发展做出贡献是多了不得一件事情，身为一线家属的你应该感到骄傲。
莫青：我不想听你的糟糠话。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空虚寂寞冷。
“噗嗤”萧晨笑出了声，抱着手机旁若无人的有一搭没一搭和他那位莫师兄聊得貌似很嗨。
完全没有注意他对面那双灼灼的视线。
“谁呀？”突然一道低冷淡的声音响起，萧晨才如梦初醒般蓦然抬起一张茫然的脸。
“……”他一时半会把顾年给忘了。
对方的表情很冷，属于可以间接冻人的程度，盘里的那块红烧鱼硬生生被他戳了好几个洞。萧晨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小声回答了一句：“室友。”
顾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在成人的世界里，室友=同居。他眉梢一跳面前那份受无妄之灾的红烧鱼被当场撕扯成两段。
“……”萧晨后背居然冒出一身的冷汗。
“住在一起多久了？”良久顾年平复了心情放下筷子抬眸盯着萧晨问。
萧晨：“也就一、一年多。”
顾年闭上了眼睛，想当年他们谈恋爱时也才一个学期而已……
失落、痛苦、压抑、委屈卡在喉咙里，顾年一咬牙全数给咽了下去，等到再睁开眼睛时眼底又恢复如初。
“……我去洗碗。”萧晨趁机起身收拾碗筷，下一秒手腕被人生生抓住，“我来收拾，你现在是病人身体虚要多休息。”顾年眸光淡淡地垂下来一字一句道。
“……”
萧晨讶然张着嘴巴，陡然生出一股子寒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