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章 天造一双
虽然顾年说得话挺伤人的，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萧晨不跟他一般见识。
萧晨返回客厅准备回家，庄晚心在客厅看电视，萧晨想着走之前总得打个招呼吧。还没等他张口，庄晚心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
顾年在的时候，萧晨觉得和他妈妈说话总有一种自来熟，顾年不在的时候，萧晨觉得其实他很不擅长和大人周旋。
他挪过去坐在沙发对面屏息凝神。
庄晚心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像是斟酌了一下开口：“萧晨，你和年年在一个班级又是同桌，阿姨和你打听个事儿？”
萧晨心道果然大人们都喜欢来这一套，总得问问在学校有没有调皮捣蛋，上课有没有不听课，作业是不是按时交，诸如此类。
放在张远身上，萧晨想着还真得琢磨着怎么回答才能不显得在撒谎。但是顾年呢，顾年品学兼优，从不迟到早退，不仅上课认真听课，下课也不闲着。要说优点不胜枚举。庄晚心要是出了这道题，那简单轻松，根本不用动脑。
然而庄晚心问出的问题，却让萧晨愣了一秒。
“年年在学校有没有谈恋爱？”庄晚心问。
萧晨：“……”
萧晨的大脑飞速运转。在庄晚心迫切的眼神里回了句：“没有。”
他回答的太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庄晚心轻轻皱了下眉。萧晨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斟酌一下才回答可能说出来会更让人信服。
“那就好。”庄晚心淡淡应了一声，显然觉得这个答案还有待考究。
萧晨忙补充：“阿姨，你就放心吧，顾年在学校不会谈恋爱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果然庄晚心还是有些怀疑。
萧晨脑袋一转：“阿姨你不知道，据我所知给顾年递情书的女生就不下二十个，顾年全都原封未动退了回去，上次别的班的一个女生厚着脸皮把情书塞到他手里，顾年直接将信封当场撕了扔到了垃圾桶，那女生都差点抑郁了。你说他这样能谈恋爱？不可能。”萧晨说得认真，实际上情况也是这样的，只是后面说得把情书撕了扔进垃圾桶并没有还原当时情景，顾年并没有撕信封，只是将信封又塞到那位女生的口袋里了。
但是为了体现顾年的决绝，萧晨临时改了下剧情。他这一段话刚说完，只见庄晚心看着厨房的位置清了清嗓子。萧晨偏头看过去，顾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厨房出来了，此时正倚在门口静静看着他。
萧晨：“……”
“那什么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萧晨撇开视线从沙发上弹起来。不知为何心跳很快，像是做贼心虚般。
十二月初的家长会如期举行了。因为庄晚心腿还是有些不太方便，顾年和老徐说明了情况请了假。老徐复盘了满肚子夸赞的话准备等顾年家长来了好好说道一番，闻言虽有些不甘心但还是批准了。他让顾年负责做接待家长的工作，又将这个任务同时分派给了萧晨。
有家长过来了两人负责提醒家长签到以及引路。
事实说明老徐这个决定是正确的，顾年和萧晨作为高三四班的门面担当，站在走廊上简直天造一双，使得高三四班的教室也显得蓬荜生辉。特别是顾年全年级第一，有这样两位学生做自己孩子的同学，家长们也觉得与有荣焉。
只不过两位当事人却不这么觉得。
“你觉得我们像什么？”萧晨问。
顾年：“动物园里被观看的猴子。”
“……”
表哥今天过来时，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那副万年不变的金丝边眼镜。走在校园内赚了不少的回头率。
“哟，你俩当标杆呢。”表哥一上楼看见站在教室门口的两人开玩笑道。
“知道在哪坐吧？”萧晨脸朝里偏了偏，不想跟他这位浮夸的表哥多说一句话。表哥也不生气，将头发向后顺了顺说：“还用你教。”然后抬起脚走进教室。
家长们陆续过来，很快教室里乌泱泱坐满了人，老徐戴着小蜜蜂扩音器走进教室，突然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看着顾年和萧晨，“瞧我这记性，忘了签到表了，你们俩谁去办公室拿一下。”
顾年听完直接朝办公室走去，萧晨待得无聊一同陪了去。
他们走后不久，一位中年男士顺着走廊上的门牌摸到了高二四班的教室。大概来得匆忙他站到教室门口时还微微喘着气。
“你是哪位学生的家长？”老徐站在讲台上问。
“顾年。”孙叔叔缓了缓回答。
听说是顾年的家长，老徐脸上立刻重视了起来：“家长快请进，顾年的座位在第四组最后一排里面。”老徐指了指最后一组，孙叔叔微微欠身朝老徐点头感谢后进了教室。
听是顾年的家长表哥还有些意外，在他印象里顾年的父亲不是过世了吗。不过出于礼貌，表哥在人到跟前时朝他友好点头起身让他。
老徐在讲台上发言：“这位家长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他是咱们班年级第一，也就是顾年的父亲……”
孙叔叔有些受宠若惊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面露难色地朝四周欠了欠身子。
顾年和萧晨回来时，因为走得匆忙两人到达教室时刚好听到这一句，老徐小蜜蜂的音质很好，“顾年的爸爸”几个字完整清晰地传入耳朵。
手中的签到表“哗啦”一声落地，顾年弯腰捡起时，目光朝他的位置看过去，可能是因为猛然起身的原因，望过去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只看得见自己位置上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士，顾年心跳声不绝于耳。
恍惚间以为站在面前的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
他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面前7的人就像梦境一样从眼前消失。
但是错觉终究是错觉，孙叔叔的那句“顾年”将他钉在原地，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记忆中的那张脸幻灭，取而代之的是孙叔叔的脸。
那种落差感像是从从天堂掉进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