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明天一起去
这一周似乎过得特别快，快到一眨眼功夫又要到周六了。
每周三和周五的晚上，顾年都会去五号酒吧做兼职，回来后又忙着写作业，时间突然觉得不够用。
最近那位孙叔叔来得比较勤。他好像是一位出租车司机。刚好在他母亲每晚下班后顺便捎带着回家。
为了避免碰面，顾年都会错开庄晚心下班时间再回家。
有时候你往往越不想碰见的人，往往越是能让你遇到。
周五这天晚上顾年和萧晨酒吧回来时，已经快要接近晚上九点了。走到小区门口时，窥见了他不想看见的一幕。
小区楼下路灯时间久了，又蒙上一层灰尘，光线昏暗朦胧，但顾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前面的人。
他身子一顿，跟在身后的萧晨差点撞到他。萧晨及时止步后突然意识到不对。
顾年周身的气压很强。他循着视线望过去。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一位男士双手放在女士的肩膀上，两个人相看无言，却含情脉脉。
是顾年的母亲。
旁边那位萧晨还有印象，是上次在小区楼下遇到的那位叫孙叔叔的男士。
这场景萧晨都替顾年感到尴尬。
所以，大晚上的为什么不找个其他的地方卿卿我我，还让自己的儿子撞见？
萧晨想出个声让他们知难而退，又想着这样岂不是更尴尬。
他看向顾年，顾年脸上居然没什么情绪。
“你没事吧？”萧晨问。
“还好。”顾年回答。
这是顾年在他父亲去世后，第一次看见她妈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举动。虽然之前两个人也经常同进同出，但是他总安慰自己，不让自己多想。
手指微微蜷了蜷，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手突然被人握住。
顾年偏头对上了萧晨的视线。
“跟我来。”萧晨难得一次认真的语气，抓住他的手绕到另一边。
顾年盯着前面的后脑勺，他走得很急，甚至还有一丢的慌乱，手心沁出微微的热汗，温热的触感麻木着他，让他有一瞬间的晕眩。
风吹过来，萧晨的头发在风中凌乱。
刚才沉郁的心情顿时就被风给吹散了。
萧晨将顾年拉回家，关上了门才松了口气。
由于走得急，他背靠着门微微喘着气。
顾年站在他旁边一脸淡然地看着他喘。
“你先过去，我缓会儿。”
顾年还是未动。
听不见？萧晨刚想说你聋，就见顾年目光从他脸上滑下去，落在了两人握着的手上。
他声音低低的，语气竟然有些软，他说，“你不松手我怎么走？”
萧晨：“……”
想找个洞钻进去，太他妈丢脸了。
萧晨的手触电般的松开，又故作淡定的甩了甩手腕，眼睛四处转了一圈，就是没看顾年。
“刚一着急……忘了。”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萧晨飞快的瞥了一眼顾年，又将目光落在别处。
“那为何耳朵这么红？”顾年轻挑眉梢，突然有点想逗逗他这位同桌。
萧晨气炸了，他恶狠狠的瞪着顾年，“我他妈那是冻得。”
对的，冻得耳朵红了。萧晨这样想着，根本没给顾年说话的机会，将书包往肩上一甩冷冷道：“再说话，就回家。”
大有一种老子不奉陪了。
顾年：“……”
抬头看了眼墙面的日历。某人穿着学校的蓝白校服走在他前面，袖口被挽到小臂，十月的天气还有些闷热，暖白灯光下，可以窥见少年劲脖上微微的汗意。
他抿着嘴，还是忍不住想笑。
余光瞥见某人收住脚步，于是将眼角笑意敛了下去。
萧晨每次回家都会习惯性的先洗澡，他拿衣服进卫生间时，顾年坐在书桌旁，将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
都这个时间了还写作业？萧晨心想果然是好学生。
“明天又不要上学。”他朝他喊了句。
“明天周六有物理竞赛，先写一点，你弄好了我再回去。”顾年淡淡的声音飘了过来，注意力全集中在书上，连抬头看他一眼都没有。
光学习好有什么用，没礼貌。难道不知道说话时，要看着别人的眼睛吗。
大少爷虽然不爽，还是很乖的“哦”了声推开卫生间的门。
趴在洗漱台刷牙时，萧晨突然在想，他怎么就一声不吭地把顾年带回家，还牵了手。
这喜欢牵手是什么毛病？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有些凌乱，眼神迷蒙，耳朵也红 。刷牙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
萧晨在心里无声的“靠”了下。
顾年写完第二页时，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
白色的雾气从里面迅速腾出来，被雾气遮住的人慢悠悠的从里面走出。
刚洗完澡望过来的眼睛似乎还沾染着迷蒙水汽。
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脸颊微红。
头发随意地搭在额前，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从脖颈坠入锁骨。
顾年怔愣了几秒，才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继续做题，好像刚刚只是不经意间的一瞥。
“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萧晨突然开口。
指尖一顿，顾年抬起头有些不解，“去哪儿？”
男生坐在他对面，微微偏头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一本正经道：“我明天也没什么事儿，听说那里的小吃街很有名。”
顾年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顿了顿说：“有点远，可能要转公交车和地铁，你确定吗。”
这大少爷平时懒得，能坐着绝不会站着，能躺着绝不趴着，会愿意跑那么远就为了吃点东西么。
果然话音刚落，这人擦头发的动静停了下来，看着顾年似乎在考虑是去还是不去。
顾年：“好不容易可以睡会儿懒觉。‘’
顾年：“和一群大爷大妈挤公交你确定吗。”
萧晨：“……”
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被他两句话打消了念头，萧晨将毛巾往肩上一担，像是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看向顾年。
“你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越挫越勇吗。”萧晨说。
顾年愣了一下，四目相对时不知道踩了什么笑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顾年性格一向隐忍，像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容，眉宇舒展的样子璀璨明媚。
萧晨竟一时看呆了。
窗外一弯月牙挂在天边，小时候的星星像是总也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