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过于娇嫩
下课铃响，需要更换教室，回到本班上课。
那个教室的位置相对来说是固定的，座位上都放了课本长期占位，只有考试期间腾空教室才会有重新换座位的机会。
李少熙思考后做出决定，颜菀还是跟着他一起坐比较好。
他刚才在颜菀身边，她都是那副不认真的样子，要是他不在，以颜菀这贪玩的性子，岂不是玩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李少熙正和班里的人商量着换座位的事情，颜菀抱着教材站在后门盯着陆庭雨看。
她简直吃惊。
彼时陆庭雨正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被众星捧月地围在中间。
他的表情很和蔼，态度十分礼貌，嘴角习惯性地挂着一抹温柔恬静的笑。
周围全是来找他帮忙的或者是咨询问题的同学，陆庭雨始终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心平气和地解答每一个问题。
颜菀啧啧，刚来艾尔维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被陆庭雨温柔漂亮的外表所欺骗的，为此还迷了他一小段时间。
看着陆庭雨外貌出众，性格又好，颜菀曾以为他真的是个善良可亲的人呢。
哎，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颜菀看人的时候从来不屑于掩饰和躲藏，目光直白而大胆。
言度就站在颜菀的斜前方，追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陆庭雨，本就黑沉沉的眸色更深了。
他知道颜菀一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可是，她盯陆庭雨的时间真的太长了。
言度有些难过。
他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耷拉着脑袋，假装没看到。
李少熙协商好换座位的事情以后，走到颜菀跟前：“你过来跟我坐一起。”
颜菀回神，明显愣了一下，连眼底的抗拒都忘记隐藏。
“我不要。”
李少熙无意识蹙眉：“你不是说听不懂教授讲的课吗，我可以给你辅导。”
颜菀怎么可能需要李少熙给她辅导，有系统在呢，只要系统学会了，就等于她也学会了。
颜菀声音放低，略显无辜：“我的意思是，你平时很忙，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你忙正事。”
李少熙刚想说他自己能调节时间，不需要颜菀操心，也不会耽误他的事情。
但话还没说出口，言度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他平静地说：“让我来吧，我可以辅导颜菀。”
颜菀看清来人，眼珠子转了转：“啊，对，让他来吧。”
比起李少熙，言度可好说话多了。
百依百顺，从来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李少熙清楚言度对颜菀的爱慕始终不曾改变，并且他为人老实，心性纯净，有他帮忙照看颜菀恐怕只会被纵容得无法无天。
李少熙阻拦：“不行。”
言度抿唇，脸色愈发冰冷。
颜菀眨着眼睛：“可是我想让他辅导我嘛。”
言度的脸色刚升温，李少熙的脸就冷了下去。
颜菀还在撒娇：“可不可以嘛。”
李少熙沉默不语，最后还是妥协地嗯了一声。
他斟酌再三，加了个条件：“但如果你期中考试成绩不理想，以后就只能跟着我。”
颜菀爽快答应：“那没问题。”
小意思嘛，系统可绝不会让她成绩下滑的。
言度也给她喂了颗定心丸：“我会帮你提升成绩的。”
颜菀开心地坐到言度身旁，拉着他聊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言度大多数时候在听，唇角难得翘起极其轻微的弧度。
了解言度的人才会知道，他现在到底有多开心，因为笑容对他而言是无比稀缺的表情。
陆庭雨目光很轻，这份视线从颜菀移开眼神的下一秒就还给了她，隔着人群的缝隙，不偏不倚。
“班长，那这周三的检查……”
“按照名单来。”陆庭雨轻描淡写地回应，仍然看着颜菀。
看见陆庭雨下巴上的绷带，有人问：“对了班长，你脸这是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陆庭雨收回目光，笑容清浅：“多谢关心，昨天不慎被一只小狗咬伤了，没什么事。”
“那要记得打狂犬疫苗啊。”对方关切道。
陆庭雨颔首：“好。”
课间结束， 言度替颜菀找齐了本堂课所要用到的教材，并为她翻到对应的页码。
言度提醒：“教授讲课的时候你记得记笔记，每周五课代表会收上去检查并且评分，登记在册作为平时成绩。”
颜菀还在看她的手链，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颗钻石，不和谐，而且难看。
她抿着粉嫩的唇，摘掉手链塞进抽屉里，看上去不太开心。
言度决定先把笔记的事情放一放，他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了？”
颜菀不太想说话，敷衍道：“没事。”
言度浓密的睫毛微颤，缓缓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他虽然不爱与别人交流，但心思十分细腻，自然能察觉颜菀此时心情低落。
颜菀不开心，他当然也会不开心。
而颜菀不愿意袒露心声，于是他的不开心就又多了一分。
他畏惧这种被颜菀隔绝在外的感觉，很不好受。
“是因为手链吗？”他鼓起勇气问。
颜菀选择退后，那只能让他主动。
“啊，你怎么知道？”颜菀终于肯看他了，从抽屉里把手链拿了出来。
“你看。”她放在言度的课桌上，“钻石掉了一颗，不好看了。”
言度小心翼翼地拿起手链，观察了很久，幸亏他视力好，不然还真看不到瑕疵在哪里。
“确实不好看。”他轻声说的同时记住了手链的每一个细节，准备放学就去给颜菀买一条新的。
“这位同学起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周围鸦雀无声。
颜菀低着头没什么反应，总不可能是叫她嘛。
果然，言度站了起来，很快就说出了答案。
教授静了两秒：“同学，我没有叫你，我说的是你旁边那个女生。”
颜菀回神，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教授已经问了另一个问题，言度却还没有坐下，和颜菀并排站在一起，很扎眼。
颜菀安安静静的，却是在问系统：“答案是什么呀？”
系统一直都在认真听讲，立马告诉她答案。
颜菀淡定地跟着念了一遍，完全正确。
教授摆手让她坐下。
略微诡异的是，等颜菀坐好以后，言度才跟着坐下。
他有些疑惑，李少熙不是说颜菀听不懂吗，怎么会回答得这么准确。
如果颜菀会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不需要他来辅导了。
“你能听懂吗？”言度悄悄问。
颜菀谦虚：“猜的，选择题嘛。”
言度松了口气，他安慰道：“没事，你有不懂的或者是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找我。”
需要帮助？
颜菀沉吟片刻，眼睛亮晶晶的。
她伸出小手把笔记本还有教科书一并推到了言度的桌子上。
“可以啊，那麻烦你帮我记笔记好不好？”
太多了，她才懒得抄。
言度身体比嘴还快，直接接过：“可以，我帮你吧。”
答应之后，言度突然想到一件事。
如果连记笔记这种最基础的事情都由他来做的话，颜菀真的能学到知识吗？
只有亲自用手抄写，亲自动脑思考，那才算学习。
他是要辅导颜菀，可这样的辅导恐怕会让她不进反退。
言度刚要说什么，颜菀细白粉嫩的小手又伸了过来，手掌摊开，是一颗粉红色包装的水果硬糖。
草莓味，颜菀最喜欢的味道。
“拿着呀。”颜菀娇声催促。
言度伸出手拿过，他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用指尖碰到了颜菀的掌心。
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糖掉了回去。
颜菀不耐烦地扔在他的笔记本上：“这是报酬，麻烦你了哦。”
“不麻烦。”他轻声说。
言度直接打开笔盖，认真工整地给颜菀记笔记。
边记，他边想。
大不了他多花点功夫，把颜菀这节课没学到的知识补回来就好。
记笔记是一件辛苦的事情，颜菀的手过于娇嫩，的确不适合拿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