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的手应该不会疼了
爱你的人怎么会骗你。
宋世景对这句话深信不疑，所以他才让颜菀钻了空子逃走。
宋世景知道颜菀谎话连篇，但也知道她心思简单，却没想到她这么笨这么蠢的一个人，竟然会把所有心思用来算计他。
他在监控里看到颜菀是和蒋良佑走的，他本来有机会也有能力在第一时间把人抓回来。
可抓回来有用吗？
一直把颜菀锁在身边有用吗？
答案是否定的，宋世景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把颜菀放走了。
颜菀的心不在他这里，强留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放她离开，让她在外面受点教训再把人抓回来。
宋世景想让颜菀好好看看，外面的人到底有多可怕，有多疯狂。
颜菀吃了苦头，受到了教训，自然就能明白他的好，自然愿意乖乖回到他身边。
……
“永远，对吗？”
蒋良佑不断强调两个字，却始终得不到满意的答案。
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压抑，而克制不住了，那就是近乎病态的疯狂。
颜菀震惊，她已经编不下去了：“哪有什么事情会是永恒不变的。”
蒋良佑扯了扯唇角，竟然笑了一下：“如果没有，我会努力让它有。”
“别开玩笑，我真要走了。”
他看上去太不对劲了，颜菀开始扒他的手。
蒋良佑满眼悲伤：“我是哪里没做好，没能让你满意吗？”
“菀菀。”他尝试叫她的名字。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去给你做。想玩什么游戏，我陪你一起玩，都可以的。”
“裙子，项链，包包，化妆品，你想要什么我们都买好不好？”
“或者你不想住这里，我们就换一套房子。”
“上次的跑车不是没拿到吗，我带你去提其他新车，你喜欢哪款，或者看上的都买。”
颜菀的确心动，但比起这些，她最想要的是自由，是无拘无束。
“没得谈对吗，听你的意思，我现在是一定不能离开吗？”颜菀打量着他。
蒋良佑哀求：“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不会违背你任何意愿，即便这样，你还是要离开？”
颜菀抿唇：“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我从刚才到现在，唯一的意愿就是回家。我也答应过你，之后会回来找你玩的，所以你连这样的要求都要拒绝，还让我怎么信任你。”
他的喉咙似乎有些艰涩，说话的语调也慢了下来：“你只想离开我？”
颜菀纠正：“是只想回家。”
她还在狡辩，还在撒谎。
蒋良佑早就把她调查了很多遍，一个刚出狱的人，哪里会有家。
关于颜菀的资料，其实并不完整，他查不到更多，却也从未放弃去调查。
她出狱就成为了裴玄的伴读，她说要回家，除了能去找裴玄，还能找谁。
就真的这么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
蒋良佑笑了下，有股心如死灰的寂静：“这里，算不上你的家吗？”
颜菀：“但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因为讨厌我对吗？因为和我做的时候，你不愿意看见我这副丑陋恶心的身体，所以睡了几天，你厌倦了。你还是无法接受我身上的这些疤痕，你畏惧，你害怕，你想找一个健康正常的人做，我说的对不对？”
低低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蒋良佑轻描淡写地揭开了颜菀最真实的内心。
颜菀红着眼，有些委屈：“可我是真的害怕啊，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不美好的东西，看着的时候是生理性的不舒服。你穿好衣服关上灯，我还能麻痹一下自己。可谁做爱的时候，总穿得这么严实。”
蒋良佑一言不发，右手掐住颜菀的后颈，两张脸飞速凑近，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贴了过去。
一个吻，粗鲁地覆了上来。
身体不断向前压，逼得颜菀往后倒。
吻得很深，也很漫长。
颜菀无法呼吸，腿软得快要滑到地上去。
蒋良佑眼疾手快地把她捞了回来，下一秒，他抓着颜菀的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强迫你了，该打。”
他很冷静，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颜菀的泪瞬间就出来了，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手微微发抖，摊开红彤彤的掌心指责他：“神经病啊，我好疼。”
蒋良佑没说话，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放在颜菀手上，折叠的刀锋被展开。
刀柄在颜菀手里，蒋良佑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
“你做什么——”
颜菀瞳孔放大，边挣扎边尖叫着往后退。
蒋良佑带着她拿刀的手往身前用力，她猛地一震，娇叱道：“你这个疯——”
话还没说完，刀锋准确无误地没入血肉，温热的血溅到了颜菀的手指上。
掐着她的那道力气蓦地松开，颜菀慌忙松手，刀还插在蒋良佑的肩膀上。
他似乎没有痛觉，习以为常地随手把刀拔出来扔在桌上。
滴滴答答，血坠入地板，声音无比清晰。
颜菀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惊魂未定，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可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蒋良佑用吻堵了回去。
血的味道很重，这个吻也无比凶狠。
颜菀伸手想把他推开，可蒋良佑身上有血还有伤，她根本不敢去碰。
过了半晌，缓缓退开，蒋良佑脸色惨白，分明亲了这么久，他的唇瓣依旧没有血色。
他忽然笑了下：“一刀，一个吻，你的手应该不会疼了。”
颜菀头晕目眩，看见血就难受犯恶心。
她闭上眼，乌黑的羽睫疯狂震颤。
“蒋良佑，我好像晕血了。”
颜菀顾不上继续争论。
她没开玩笑，也没撒谎。
娇娇柔柔地用手撑着身体往沙发上躺，四肢厥冷，心越来越慌。
蒋良佑的肩膀疼得厉害，刚才那一刀是下了狠手，血也一直在往外冒。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被刀捅的人是他，可现在脆弱不堪需要照顾的人却是颜菀。
“你先躺一会儿，我去把血弄干净再来找你。”蒋良佑声音低哑，有些虚弱。
“嗯……”
颜菀痛苦地闭着眼睛，她当初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蒋良佑的情绪很不稳定，他连对自己都能下这么狠的手，待会儿万一把他惹急了，刀子捅她身上该怎么啊。
颜菀越想越伤心，她用力掐了一把大腿肉，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还在晕血并不是特别严重，眼睛虽然模糊，但还能看清路。
颜菀翻身起来，趁蒋良佑处理伤口，她赶忙朝玄关跑。
不管了，什么都没命重要。
她真的怕了蒋良佑了。
颜菀拼命拧着门把手，心不断往下坠。
打不开。
她转身朝窗户那边跑，想跳窗逃跑。
窗户也打不开。
颜菀如坠冰窖。
“你想去哪儿？”
身后，阴冷的嗓音听上去还有些虚弱的哑意。
平静，悲哀，痛苦诸多情绪混杂在其中，已经扭曲到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