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凭什么不能拥有正式的名分
逾矩，逾矩，又是逾矩。
颜菀听见这个词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裴玄永远都是这么迂腐，这么古板。
真的是当代柳下惠。
硬都硬了，还不愿意承认。
她想好好跟裴玄做一些愉悦身心的事情就有这么难吗。
难不成裴玄觉得一直立着比真枪实弹地上阵还要舒服。
颜菀失望至极，白嫩的小脸上颜色尽褪。
“好～”
“好好好。”
她阴阳怪气地拉长声音，又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
“是小九逾矩了，不亲不亲，不做不做。”
颜菀眸中的情意逐渐消失，脸上的笑容灿烂依旧却没有一丝温度，看上去很假。
系统明白颜菀此时此刻是真的生气了，毕竟她都说出自己来动这种提议了，可没想到裴玄还是不愿意。
她连忙安慰颜菀：“小九别生气，七天时间马上就到，到时候和裴玄自动解除绑定，你还会有更多的选择呢。”
颜菀笑笑不说话。
裴玄身下难受极了，比起这个，他更担心颜菀会生气，于是试图说服她。
“你是真的想和我睡对吗？”
颜菀的眼睛亮了亮：“想。”
裴玄问得认真，也很直接：“是因为喜欢，所以想睡？”
“我喜欢你。”颜菀脱口而出。
正因为她说得太直接，裴玄才更明白她说话从未经过大脑。
她想这么说就这么说了，但裴玄知道，这并非颜菀真实的想法。
裴玄沉声：“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因为喜欢我才想跟我睡，还是因为想和我睡才说喜欢这种话的。”
颜菀累了一天，脑子都不够用了，现在感觉完全被绕了进去。
她有些烦躁：“哪有这么多问题嘛，喜欢不喜欢的，为什么非要理由呢？”
裴玄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颜菀，这种事情不可以开玩笑。”
因为他会当真的啊。
颜菀眼里的玩笑话，他每一句都会当真。
颜菀被他说懵了，她愈发不耐烦：“可是喜欢不就行了吗，是哪一种重要吗？”
她就想接个吻，吻出感觉做就行了嘛，为什么裴玄总喜欢问来问去的。
重要吗？
裴玄静了下来。
他此刻终于明白，喜不喜欢对颜菀来说并不重要，在意的人只有他自己。
裴玄深呼吸，面色愈发沉郁：“你我需要冷静一下，之前关于接吻的约定暂时作废，等你把我的问题想明白以后，我们再做这种事，行吗？”
他真的接受不了，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关系。
因为随时，都会有被抛弃的可能性。
他很害怕，怕他深陷进去的时候，就是颜菀玩腻了的时候。
颜菀微笑：“嗯嗯，好的。”
两人的交谈到此为止，裴玄心有余而力不足，颜菀则是已经和他无话可说了。
她折返回沙发，从那一堆买给裴玄的礼物中，精准地找到了唯一属于她自己的一袋药膏。
颜菀拎着药，一言不发地上楼寻找卧室。
系统还在安慰颜菀：“我今天看你好像对那个陆庭雨挺感兴趣的，等和裴玄的绑定时间结束了，我们就去找陆庭雨好不好？”
陆庭雨？
颜菀涂药的动作顿了顿，好似在回忆陆庭雨这个人。
他的确拥有一张很令颜菀心动的脸。
不过她现在没什么心情，随口敷衍：“好好，到时候再说。”
涂抹好药膏后，颜菀躺在床上开始玩手机，好友申请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她耐心地一个一个通过，这里面三分之二都是女孩子。
就在此时，一条消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颜菀。]
通过申请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发一长段的问候语，只有这人，上来就直呼她大名。
颜菀点开对话框，正思索着的时候，对方直接开始用图片疯狂刷屏。
[图片]
[图片]
[图片]
……
颜菀：？
她随手点开一张，照片里的人她很熟悉，今天才见过。
陈湛。
这个烦人精搂在怀里的人更眼熟，是颜菀自己。
几千张照片，几百个视频，全是她和陈湛。
牵手，接吻，拥抱等各种各样的亲密合照。
发到最后，他留下三句话。
[这些感情不是你一句失忆就可以随便否定的。]
[我发这些没别的意思，你看完之后好好想想，还要不要跟我。]
[裴玄不适合你。]
颜菀修图的手顿了顿，她没有立马回复，而是继续p刚保存的几张照片。
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照片里的陈湛给抠了出去。
主要是这几张照片把她拍得太美了，颜菀有些心动，索性把陈湛抠出去当成自己单独的美照。
修好图以后，颜菀才不慌不忙地点开聊天框，思索着该如何回复陈湛。
说实话，她其实有点儿心动的。
陈湛这个人，除了脾气古怪了一些，其他方面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有一点颜菀很纠结，系统的要求是必须把恋爱谈满一年才可以离开游戏世界。
可她和陈湛之前就分过手，虽然她想不起来原因，但颜菀确信分手这种事情有一就会有二。到时候万一没到一年又分手了，岂不是浪费时间。
颜菀思考了半天，问了一个最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一周几次？”
陈湛：？
陈湛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还在跟颜菀谈正事，她这问题又算什么。
他没心思和颜菀开玩笑。
[干嘛。]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陈湛还是忍不住回复。
短短两个字，藏着一丝小小的期盼。
她这句话算考察吗，意思是她愿意和他继续处对象是吗。
颜菀的想法倒没有那么复杂，恋爱又不是非谈不可。
先睡一段时间再决定吧，万一这陈湛跟裴玄也是个老古董就麻烦了。
所以，先当床伴才是最稳妥的。
于是，颜菀的回答跟上次一模一样。
[就想问一下你愿不愿意当我炮友。]
颜菀胳膊又酸又疼，她发的是语音。
听到她的声音，陈湛的心疯狂颤栗。
颜菀的语气平静而随和，却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他铁青着脸，愤怒得直发抖，眼底喷涌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凭什么啊。
他凭什么不能拥有正式的名分。
回回问她都是这种答案。
是不是觉得他陈湛最下贱，最不要脸，所以永远只配这种身份。
她真以为已经把他拿捏了对吗，笃定他会自甘下贱地答应这种要求。
陈湛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瞪得浑圆的双眼里闪烁着泪光。
[我问你要不要继续处，睡睡睡，你是不是精虫上脑了？]
他仍不解气，痛苦地质问：
[怎么？裴玄不给你睡是吧，你这种时候想到我了？]
颜菀这种时候突然诚恳了，她乖巧地回复了一个嗯。
陈湛目眦欲裂，砰地一下把手机摔老远，砸在地上屏幕碎成网状。
一周几次，一周几次？
他头疼得快爆炸，脑袋里还在回想颜菀的问题，忍不住在心中回复了一遍。
想几次就几次，早中晚各一次他都能陪她。
但陈湛就是没办法直接回复颜菀，他在她面前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了，想维护最后一点尊严有那么难吗。
颜菀既然能问出这种话，这不证明她和裴玄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坚不可摧的地步吗。
这是天赐良机，不抓住机会趁虚而入还等什么？
行。
他认输。
他就是喜欢犯贱。
炮友就炮友，这可笑的尊严总不能比颜菀回到他身边重要。
陈湛把碎得不成样子的手机捡了回来，按了几下都没办法开机。
他匆匆跑下楼找了一部新手机，用取卡针把卡换进去。
开机，下载，验证，登录，重新点开了和颜菀的聊天框。
[一天三次，全年无休，还满意吗？]
陈湛咬牙切齿地编辑了一条消息过去，但等来的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他手脚发凉，扑通扑通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儿。
他就知道，像颜菀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根本就不可以相信。
短短十分钟，她的新鲜感就全部消失。
对他永远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想要了就跟逗狗似的问一句，不感兴趣了直接拉黑删除。
陈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愿意舔着脸凑上去给她当炮友。
可她呢？
十分钟都等不下去，直接把他删了。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颜菀为什么这么善变。
陈湛头晕眼花地站起身，脚一软跪坐在地板上。
他爬到茶几旁，抱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这几天茶饭不思，陈湛吐出来的全是水。
他绝望地瘫倒在地上，已经没力气咒骂颜菀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