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土匪夜袭知府，大当家锒铛入狱
又到了寒冬腊月，村民都排队来找我打制农具，他们都说我完全学会了季铁匠的手艺，甚至还要超过他，最主要的是我舍得加料，好钢都用在刃口上，锋利无比。
四狗是刘妈家最小的儿子，帮我抡大锤。当然我也没亏待他，赚的钱四六分成。自四狗当了我的学徒后，刘妈脸上便洋溢着喜悦，逢人就夸当初没白救下我，说我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后生。
一日晌午时分，白云寨的老常神色慌张地来到我的铁匠铺，小声对我说：“二傻兄弟，大事不好，前些时日，大当家带领弟兄们夜袭安陆知府，结果被抓，锒铛入狱，现还关在大牢里。官府还说要想救人，需拿1000两银子去赎人。关键是我怕银子出了，官府又不放人，那我们岂不是人财两空？”
“听说现任安陆知府是你儿时的伙伴，关系要好，连你现在住的房子都是他送给你的，所以我才来找你，你救救大当家吧！”
我陷入了沉思。这是官匪相斗，自古以来官匪势不两立，是冤家对头。我只是一介平民，救还是不救呢？
扑通一声，老常朝我跪下，泪流满面地说：“我从不跪地求人，为了大当家，我求你了！”
原来大当家想到快到年关，为了让大伙过一个像样的年，决定夜袭知府，抢些金银财宝。哪知知府防范森严，又中了埋伏，后来他和寨门守卫负责人三癞痢以及其他几个弟兄被活捉，然后关进了知府大牢，等候发落。
那日，猴子带着三癞痢和十几个弟兄，轻装简行，向安陆进发。为了能把武器带进去，他们选择绕开城门守卫，准备深夜从城墙西南角爬进去。三癞痢使劲抛甩铁钩，试了几次，才挂在一垛口角上，然后顺着绳索向城墙上攀爬。爬到一半，绳索忽然断裂，三癞痢从城墙半腰处重重地摔在地上。哎哟一声，摸着受伤的背部，说：“真他妈倒霉！”
“没事吧？三癞痢！”猴子问道，“还能爬不？”
“大当家，我看今日出师不利，我们打道回府吧，下次再来。”三癞痢说，“我没事，就是屁股有点疼，坐会就好了。”
“屁话，老子从来不相信什么出师不利，”猴子说，“马上要过年了，如今山寨空空如也，不抢点东西，弟兄们咋过年？平日苦点就算了，这大过年的，可不能亏待弟兄们！”
“来，你们搭人梯，我上去把绳子接好，再来！”猴子斩钉截铁地说。
绳子终于接好了，大伙便再次顺着绳索向城墙上攀登。猴子带头，他身体灵活，不一会就上了城墙，慢慢的，大家一个接一个地都上了城墙。
“报！总管大人，有一伙黑衣盗贼从城墙西南角爬了上来！”
“有多少人？”祖顺问。
“看不太清楚，人好像很多！都带着长枪，”哨兵说，“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
“好，去吧，再探！”
祖顺叫来心腹肖奎，说：“知府大人果然有远见，半个月前就叮嘱我要加强城防，谨防长毛作乱。”
“刚才哨兵来报，有一伙黑衣盗贼已进入城中，他们都带有长枪，看来不是一般的小盗贼。他们是冲着知府大人来的！”
“本总管之所以没和他们交火，一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二是他们手里都有长枪，三是深夜守城兵将少。最主要的是我想诱敌深入，把他们一网打尽！”祖顺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大人考虑周全，深谋远虑，高，确实高！”肖奎竖起大拇指说。
“别他妈的拍光会马屁！今晚要是捉不了这伙盗贼，老子就办了你！”祖顺严肃地说。
“喳，小的明白！”肖奎单膝下跪，说，“请总管大人指示！”
祖顺凑近肖奎的耳旁，低声细语，如此这般交代。
话说猴子他们很顺利地就来到了知府府邸，门口有四个岗哨在巡逻值守。
三癞痢甩出四支飞镖，个个命中要害。然后抛绳搭钩，顺利进入府邸。
“大当家，小心，有埋伏！”三癞痢话音未落，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猴子及其他随从一并网住。
祖顺带着一大队清兵走到猴子跟前，说：“盗贼就是盗贼，本官没费吹灰之力就将你们一网打尽，你服是不服？”
“我呸！”猴子气急败坏地说，“耍这种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和爷单挑！”
“哈哈哈，”祖顺大笑，“来人！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关进知府大牢。”
“慢，放两个出去！”祖顺说，“回去告诉你们同伙，要想救人，拿1000两银子来！”
“你们不是经常干这样的勾当吗？本官也向你们学习学习，哈哈哈！”祖顺对猴子说。
“呸，清狗！”猴子气急败坏地说，“我劝你把老子杀了，不然，等老子出去后，定取你的首级！”
老常说，我们本可以打家劫舍，不用冒险，但大当家不愿扰民，不愿欺负本就过着苦日子的老百姓，于是冒险夜袭知府而被生擒，大当家真是义薄云天哪！
义薄云天？这是老孙头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虽然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它的含义，但我知道这是在夸奖好人哩。
为了这“义薄云天”四字，我决定去找春生，救出大当家。我想春生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本身春生就不坏，还有水仙，水仙也会帮我说话的。
好，就这么办！
让四狗套上马车，我带了些土鸡蛋、腊肉和炒熟的花生就直奔安陆知府。
春生已上任三年，这是我第一次去找他。
知府不愧为知府，高门大院，气势雄浑。特别是门前的两只大石狮子，雕刻得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门前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我从马车上下来，对守卫说：“这位官爷，我是来找知府大人的，我和他同村，从小一起长大，你行个方便吧！”
守卫朝我打量一番，翻着白眼说：“去，去，去，哪来的山猫野狗，都来和知府大人认亲！”满脸的不耐烦。
“是真的，我也是知府村寨的人，你就进去通报一声吧！”四狗子说。
“哟，哟，哟，这认亲的还真多啊！再不走，我就抓你们进去蹲大狱！”另一守卫凶神恶煞地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瞅你们那穷酸样，我们知府大人会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正在争辩时，忽听有人叫我：“这不是二傻吗？你咋来啦？是来找知府大人的吧？”
说话的是姜老先生的大儿子姜祖业，后面的是小儿子姜祖顺。自春生上任后，深感身边得安排几个心腹，以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加之姜老先生亲自找到季铁匠，想让春生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个差事，这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两边一拍即合。随即春生任命祖业为护卫长，祖顺为城防总管。
“祖业兄，你穿上这身衣服可谓是八面威风啊！”我朝祖业打躬作揖，算是招呼，“我是来找春生的，哦，不，找知府大人的。”
“小事一桩，你就让我哥带你进去吧。”祖顺说，“事办完了别走，晚上我请你上狮子楼喝酒。我要去巡防了，晚上别走啊！”
“你们几个真是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这可是姜寨鼎鼎大名的守村人——二傻！他可是和知府大人一起玩到大的，共穿一条裤衩的人。”祖业训斥守卫道，“记着，以后二傻来了，你们立马进去通报，再不可为难他，否则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小的记下了。”守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