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胜负已分
肖宗丰喊了属下过来。
其中一个人听着他的命令走上擂台，而另一个人则是出了比武场，朝某个方向离开。
上场的那人武功与先前的人并未高出多少，但却在对方手下撑住几个回合。敏捷的身姿躲着对方的攻击，也只是躲着。
“肖宗丰派他上来，是为了拖延时间，同时消耗对方的体力。”
站在初棠旁边的穆九挑破这人上场的用意，他已经猜到接下来上场的人是谁：“看来肖宗丰要派那个人上场。”
“谁？”
“他的女婿。”
“嗯？”初棠不解。
此时，那位离开的下属已带着一人走过来。那人蒙着眼，握着木杖的一头，而另一头则被下属握着，领他走向肖宗丰。
只见肖宗丰在那人的耳边说了几句。
那人却毫无反应，站在那里，手撑着木杖。
而场上的比试已结束，毫无悬念，又是石国一方胜。
肖宗丰的女婿被带着走向擂台。
底下的人皆是一惊，尤其是石国使臣的人，他们搞不懂为何要让一位瞎子上场。
台上的石国男子也是一愣。他活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瞎子比武。
“你确定要和我比试吗？”石国男子问道。
女婿不说话，点了一下头。
石国男子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静下心，认真起来。
盯着台上动静的初棠询问道：“为何肖宗丰要找他的女婿上场？这人武功很高吗？”
穆九点头：“周国境内，他要是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说实话，姑娘不使些手段，是上不了场了。姑娘知道他的眼是怎么瞎的吗？”
“嗯？”
“他自己亲手挖去的。”
初棠眼中露出惊讶。
穆九继续说道：“为了排除杂念，专心练武。他瞎了之后，一心扑在武功上，短短几年，在周国已无人能敌。既有天分，又有勤奋。若不是姑娘要办的事极其重要，穆某真希望他是最后的赢家。”
他的语气中满是敬佩，并不掩饰对男人的欣赏。
初棠看向擂台上蒙着眼睛的男人，有些许的佩服。为追求武功到此地步，她虽不赞许，可也折服对方的毅力。
“他不是肖宗丰的女婿吗，他妻子应该不愿意见到他这样吧。”
本以为穆九会顺着她的话回答，却只见穆九沉默，看向那男子的眼神带着哀叹。
“我想对于他来说，空有一双眼睛，却见不到心爱之人，更令他难受吧。所以他毫无留恋地挖去自己的双眼。”
穆九对上初棠疑惑地目光，叹了一声说道：“他妻子已经死了，在四年前周国与赵国那场战争中，中了赵军的埋伏，战死在沙场。第二年，他便自废了双眼。”
初棠没说话，任何话都无法抵消这件事的悲伤。
穆九：“肖家一向崇尚武力，他家的女子也习武。但当时女子既不能入仕，也不能做将领。那姑娘偷偷的混到队伍中，身份暴露后，肖宗丰本是打算送她回京。但当时与赵军纠缠，损伤较多，又架不过女儿的请求，肖宗丰分了一支队伍给她。那姑娘倒是争气，连胜了几仗，直至她的尸体被送回来。”
他顿了顿：“其实肖宗丰极力反对女子入军，是因为他女儿的死。”
初棠:“皇上让我入他的营下，也是想帮他解开心结？”
肖宗丰对赵国有仇恨，后续向赵国出兵，他也会尽心对战。
所以自己进入他的麾下，是一个很好的安排。初棠稍仰了仰脸，余光向常华的方向瞄了一眼。
穆九点头:“肖将军是个好将军。这些话本来是皇上让我在你赢了这场比武之后再告诉你。可现在这种情况，我想还是提前告诉你。”
“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想我能够放弃，让那人赢下这场比赛。”初棠并未看向穆九。
“是，这是我的私心。”穆九脸上有几分纠结，他希望看到这场比赛能够公公正正，可皇上需要这场比赛结果是初棠赢下。
两人之间安静了片刻，初棠看着擂台上出手的两人，眸中变得淡然：“你真的觉得，肖宗丰的女婿能够打赢对方吗？你小看了那个石国人。”
“这一局胜负已分。”
穆九侧脸看她，脸上的困惑显然是不明白初棠话中的意思。明明台上的两人正打的激烈，难以看出谁占优势，为何她会说胜负已分。
初棠：“那个石国男子的境界已高出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他手中的双剑不单单是他的武器，已经变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划伤敌人的不是锋利的剑刃，而是无孔不入的剑气、剑意。”
听初棠把石国男子说的神乎其技，穆九不太赞同，他觉得这人的招式平平无奇，不过是剑使得快些，压制了先前那些人的速度。
初棠只是笑笑，不再解释。
擂台上的两人依旧在交锋，谁也不让谁。又过了几招，肖宗丰的女婿似乎有些占据上风。就在周国大臣忐忑的心稍松口气时，擂台上的局势大变。肖宗丰的女婿一口鲜血喷出，半跪在地，手掌扶着胸口，身形颤抖。
而石国男子只是轻松的收回双剑，低头看他：“继续吗？”
肖宗丰的女婿摇头，并无不服之意：“是我输了，阁下的境界在我之上，再战也是徒劳。”
石国男子顿了顿：“你资质很好，只是心中的杂念太多了。你若潜心修行，超过我不过是几年的时间。”
肖宗丰的女婿半晌不语，苦笑一声：“既在红尘，岂能消忘。”
“你不是忘不掉，而是不想忘。”
“输给阁下，我心服口服。既已战败，我便告辞了。”
肖宗丰的女婿转身而去，下了台，被肖宗丰扶住，听到对方的担心询问，只回了个“无妨”，便向对方告辞。仿佛他的出现是一个幻觉，不留余息。
而肖宗丰却发起愁，现在他已经找不出合适的人，难道只能让石国男子赢了这场比赛。他抬头望向周皇常华，想从皇上得些信息。
坐在高位的常华心中自若，本来见到肖宗丰的女婿，她还有些担心初棠该如何顺利地上场。石国男子的实力确实在她意料之外，她了解肖宗丰女婿的实力，能赢得了他的，在场中恐怕只有初棠一人。没想到竟然输给石国男子，且对方看起来赢的有些轻松。
这下，她开始担心起来初棠。
她一向相信初棠的实力，可现在没了信心。
初棠能够打赢那个石国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