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们去哪里
初棠一醒，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望无际地蓝天和海水。陌生的环境让她立马坐起身来，又看见徐年借着稍高的船体趴在上面小睡，船头的黑衣也正闭着眼枕着腿睡觉。
这时，旁边的徐年也醒来，直起身子，眼前的黑布并未摘下。这些天的折腾，让他无法安稳的睡上一觉。
他身形本就消瘦，皇宫这一趟，让他更瘦了几分，加上看不见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病殃殃的。
初棠伸手探向他脸上的黑布，快要碰到的时候却停下，缩回手。
她轻声唤他的名字。
听到自己的声音，对方先是愣了一下，扭脸循着声音方向看过去。
徐年明明知道唤他名字的人是谁，可还是不禁地用疑问的语气说道：“初棠？”
“是我。”
初棠回答他，手动了动，最后握住他的手腕，给他确定的答复。
被握住的那只手腕微动，似乎想翻转过来，牵住腕上的手。但还是克制住，一动不动地任凭那只手握着。
徐年突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又不想让气氛寂静下来，不过脑子地问道：“你醒了？”
“醒了。”初棠收回手，检查自己手臂上的伤，“你把我中的毒解了？”
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并未有什么不适。
“嗯。”
徐年感受到那只手从自己手腕上拿开，手顿了顿，默默地收回。
他并未把她百毒不侵的事情告诉她，现在并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因为以初棠的聪明，她定能瞧出什么端倪。
“谢谢。”
“应该是我谢谢你把我救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中毒。”徐年嘴角升起一丝苦笑。
这件事是他牵连了她。
初棠张了张嘴，有很多问题想要开口问徐年。但她瞧了瞧船尾已经醒来的黑衣，便没再问。
“你醒了？”黑衣惊讶地说道。
“嗯。”
“太好了。看来这百”
黑衣还未说完，就被徐年出声打断。
“白色药瓶里的药用来治你身上的毒，效果好一些。”
黑衣眨了眨眼睛，看一眼徐年，闭上嘴。原来阁主不想将百毒不侵的事情告诉初棠。
察觉两人的异样，初棠微抬眼，未出口询问，但她知道她身上的毒没那么简单。
黑衣：“既然你醒了，那我们三个商量商量去哪？”
“万归阁已经无法回去了。”徐年道，语气没有什么波动。
见徐年提到万归阁，初棠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远处的岸边，提议道：“我们靠岸，走土地。船的速度是快，但这些粮食撑不了多久。”
“可朝廷已发下通缉，万一被别人发现，报到官府，我们就麻烦了。”黑衣担忧道。
“我们走偏僻的地方便是。之前在京城，我从未露出过真面目。即使有画像，也不是我现在的面容。我去找马车，你和徐年在附近等我。”
“那之后，我们去哪里？”
“周国。”
三人仔细商量后，徐年和黑衣也都觉得赵国确实不适合他们再待下去了。于是三人上岸，黑衣守着徐年，初棠前去找马车。
马车找来后，徐年同黑衣一同坐在里面，初棠坐在外面赶着马。
本来黑衣想他来赶马，但被初棠拦住。说他昨日掌船，定没休息好，让他在马车里好好休息。
黑衣推辞不过，便在马车里面休息。不一会儿，他便呼呼睡起来，看起来是真的疲惫。
马车赶了一天，傍晚时，才在一个偏僻地小客栈里停下。
这里已距京城很远，再赶一天的马车，便能到周国与赵国的边界。
三人住宿在客栈里，吃了饭食，便回房间休息。
初棠并未回到自己房间，她还有事情要问徐年。
屋内。
徐年想要在桌边坐下，伸手探向周围，找着附近的凳子。
“要我帮你吗？”初棠并未动手，只是问他。
她能看出来，徐年虽然看不见，但他还是希望可以自己做到。
“我可以。”徐年不想因为眼睛看不见，就变成事事都需要别人帮忙的废人。
他的手在桌子旁探了许久，才摸到凳子，让自己坐下。
随后又拿起桌上的水壶，想要给初棠和他自己倒两杯水。
坐下的初棠静静地看着做这一切地徐年。
她望向他眼睛上的黑布。
“是他们伤了你的眼睛？”
徐年知道初棠说的‘他们’是谁。他微摇头：“不是，是我自己。”
初棠鲜有的皱眉，不理解徐年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
“就当我是在还债吧。”
初棠意识到什么，追问道：“什么债，关于我？”
徐年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害怕他说了实情，对方会生气。
“你很在意十年前的那件事？”
“……嗯，那件事让我遇见你，可也在我们中间划了一道鸿沟。我想把这道鸿沟填满，很想。”
初棠静静地望着他，又问：“你去皇宫呢，是为了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以你的手段，不会是这种情况。”
面对初棠的追问，徐年沉默。他在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全盘托出。沉默了一会，他突然又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是，之前所有的一切如云烟一般消失了。名声、金钱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就连一具健康的身体也没有拥有。
他现在面对初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徐年开口，将进皇宫之后发生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初棠。
他进宫是为了除掉赵皇。太子找到他让他给赵皇下毒，等赵皇一死，太子便可继承皇位。
他本就想除掉赵皇，见太子要借他的手毒死赵皇，便没拒绝。他知道太子是假意拉拢，只要赵皇一死，太子定会将他处死。
这也是他的目的。他的想法便是在赵皇死后，以凶手的身份被处死。这样，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万归阁都会从世界上消失。
可在下毒日子将近的时候，他发现有些不对劲。
赵皇太安静了，安静的反常。
他便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依旧按照计划下了毒，但没有打算至赵皇于死地。不然以他的手段，不论赵皇有没有察觉到，对方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自己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