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逃避
“珏儿你……”拂玉本想问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可他一开口就听见陆珏一声尖叫，随即惶恐的蹲下身子抱成一团，整个人都在发抖。
拂玉连忙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陆珏身上，再双手把人圈在怀里轻声安慰，“珏儿乖，让我仔细看看好不好？”
陆珏扯住身上的外衣试图将自己完全遮住，嘴里小声喃喃着：“不……不要看……我……我变成了怪物……”
“珏儿不是怪物，只是身子有些女化，让我看看，说不定能帮珏儿变回去，好不好？”
陆珏稍稍抬头，涣散的眼对上拂玉恳切的目光，“可以……变回去？”
“让我看看，如果可以我定不惜代价让珏儿恢复原貌，相信我，嗯？”
陆珏捏紧手心，他变成这副模样就是因为吃了拂玉的丹药，如果是拂玉，说不定真的能让他变回去。
漫长的沉默后，陆珏用极细微的声音道：“好。”
拂玉把仍在微颤的人儿抱到床上，再次去揭他拿来遮挡的外衣。陆珏下意识的扯住衣服不肯放手，拂玉叹了一声，低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乖，记住我说的话，无论珏儿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陆珏一怔，总算松了手。
拂玉屏住呼吸，轻轻扯开他身上的外衣。
“你到底在做什么？！”
拂玉一顿，敛起眼中的欲色，“我是试试珏儿的这里是不是真和女子一样有感觉。”说完又一本正经的捏了几下。
“你！”陆珏呻吟一声，怒瞪过去，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的陆珏觉得脸上快要烧起来了，最害怕被人看见的地方眼下大剌剌的任人赏玩，自己还能从中获取快感，过于羞耻的认知让他的身体红的像只熟透的虾。
陆珏显然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身为药师，他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几乎立刻想要并拢双腿逃出去。
跪在陆珏两腿间的男人轻易挡下他的动作，俯身压住想跑的人儿，将手伸到他眼前，“珏儿，为师教过你这是什么吗？”
“……”陆珏撇过头不肯看他。
“珏儿这是不知道么，那为师再教你一遍。”拂玉突然伸出舌头舔向湿漉漉的指尖，“……”
“别这样……”
“珏儿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够了，别说了……”
“珏儿又害羞了，以前也是一边说不要一边咬着我不肯放，珏儿大概不知道自己害羞的时候有多迷人。”
“别说了，拂玉！”
陆珏突然抬高的音量吓了拂玉一跳，别说是在床上，印象里他的小徒弟就没对自己大声过。
“珏儿你……生气了？”拂玉掰开陆珏挡着眼睛的手，果然发现眼睛又红了一圈，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揉揉他的发顶，“珏儿不哭，师傅在。”
“下去……”陆珏依然不肯看拂玉，带着浓重的哭腔低吼，“从我身上下去，不要用你碰别人的手碰我，我不是你的脔宠。”
拂玉僵住，不敢置信的望着泪珠不断往外冒，却语气决绝的人，“珏儿你说什么？”
“我要你下去，别用碰别人的手碰我，会让我觉得恶心。”
“珏儿你……觉得我恶心？”
陆珏闭着眼，咬牙道：“对。”
拂玉盯着自己的手呆愣良久才默默起身，失魂落魄的望了陆珏一眼，“……对不起，我会让人给你送衣服来。”
拂玉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陆珏都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直到门外有小童敲门送来衣服，陆珏才恍恍惚惚的起身。
衣服看起来并不像新的，陆珏多看了几眼，想起这是他离开前的衣物。他走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因为他的东西都是拂玉给的，而他要和拂玉断绝所有关系。
旧情不再，生死不见，他做好了这样打算。谁知时隔二十多年，拂玉会再闯进他的生命里，自然的象是他们从没分开过。
明明二十八年前他没有拦他，明明二十八年来他没找过自己一次，明明才见面不到一个时辰，可方才看见拂玉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竟差点起身去拦他。
抱着被保存完好的衣物，目光有些呆滞的扫过自己一手装点的书墙，陆珏将让自己陷入柔软的床褥，指尖擦过还残留着某人气息的唇。
被骗了那么久，沉寂二十八年的心，只为那人一句话便如少年般小鹿乱撞。如果让那人知道，一定又会得意洋洋的言语挑逗他一番，半点不像做师傅的样子。
陆珏伴着记忆里美好的少年时时光中沉沉睡去，梦中温柔体贴的拂玉却忽然变了脸，一张只见过一次却永远忘不了的脸，药师盟盟主——习薇。
“你当拂玉当真喜欢你？他只不过拿你试药罢了。”
“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难道没发现他其实喜欢的是女人么，否则他怎么把你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这药要是成功了，肯定许多喜欢养侍宠的人买，到时候可就为药师盟添了一大笔钱。你也算功不可没，看在你一心一意跟着拂玉的份上，我可以让他收你做侍妾，总好过被当做低贱的侍宠，你说是不是？咯咯咯……”
(”侍宠”是被人捉到的化形美丽的妖族，等同宠物、奴隶。)
被噩梦折腾了一宿的陆珏一大早被小童请去了前厅，眼看三个徒弟都已经在里面侯着，注重师表的陆珏只好强打起精神，挤出一抹浅笑。
“师傅早。”
“嗯。”陆珏应了一声，走到司青身边坐下，“你昨日可有找到副盟主指的那本法诀？”
“回师傅，找到了，弟子昨晚试了试，确实有凝神的作用。”
“那就好，你悟性和天赋都不错，要是能把修为赶上去，日后必定能成为像副盟主那样出色的药师。”
“是，弟子会加紧修炼，不负师傅和师祖所望。”
自己的徒弟称拂玉为师祖，陆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最后没有纠正。如果少了这层关系，拂玉不一定愿意倾囊相授，难得碰上司青这样出色的孩子，一个称呼也没必要太在意。
拂玉只陆珏晚一步，进门时正好碰上陆珏与司青说话，他顿了顿，这回坐在了主座上。
待那边师徒两个说完了，拂玉才开口：“你说你昨晚便试了《净空诀》，可有什么不懂之处？”
“回师祖，弟子心急，只看了前半本，倒没哪里不懂的。”
“唔，那你悟性确实不错。”拂玉明明是对司青说话，眼神却又不老实的总往陆珏身上瞟，瞟了半天才想起来继续说：“我已经让人去取玄字牌了，日后你进药师盟只需出示牌子，自然无人拦你。那《净空诀》我也只记得个大概，你可以带回去，若是碰到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
“多谢师祖。”
“嗯。至于丹药方面，你见解独到，我若刻意引导反而限制了你的天赋。藏书阁里有各式各样的丹方和药理，你看上哪本都可以拿去研读，要是想练手，直接拿牌子去药房领药材就是，不用花费灵石。”
司青没想到会有诸多好处，特意起身再次拜谢：“多谢师祖！”
“你是我徒孙，不必这么客气。”拂玉摆摆手，犹豫着对上陆珏的眼，“珏儿，你且随我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陆珏盯着他不说话，显然忌惮他昨天的举动，不愿意与他单独相处。
拂玉苦笑，“就在隔壁，真的只是说几句话。”
陆珏撇过头，默默起身，率先出了房门。
拂玉跟在他身后，“珏儿……”
“如果你是想说昨天的事，大可不必开口。”
“不是……我……珏儿，你一定要变回去吗？”
“当然！拂玉，我是男人，不是任你玩弄的侍宠！”
“……昨日我见你身子已经发育成熟，甚至……连女子的处子膜都有……恐怕……没那么容易变回去……”
“呵，你的意思是我只能一辈子用这幅不男不女的怪物身子，任人耻笑了。”
“珏儿你不是怪物！我昨日说的话都是真的……”
“拂玉，我已经不想再去区分你说的真假了，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一点变回去的可能都没有了？”
“也不是……我愿为你一试，可……珏儿，你还愿意吃我给你的药吗？”
陆珏楞了楞，小声道：“我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怕你毒死我不成？真死了倒算是解脱……”
拂玉先是一呆，而后又兴奋起来，“那等我练出成品来就亲自给你送去，我，我可以去找你吗？”
这药确实不适合让其他人来送，陆珏紧绷着脸，“只要把药送到你就可以走了。”
“好好，我只送药，只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