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员猝死重生
晚上十一点半,上海徐汇区一栋写字楼其他楼层早已经乌灯黑火,唯有13楼依然灯火通明。李珊珊眼皮正在打架,她不得不伸手扶额,并用手指戳着眼皮,这已经是本周的第五天加班了,一大早起来她就感觉整个人飘飘然,下个楼梯便心跳加速。正在会议室前方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的老板瞥到李珊珊这个举动,心里甚是不满。这个身高不足170cm的40几岁男人,还在说着他公司发展的大计划,给员工们画着饼,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现在时间是有点晚了,大家再坚持一下。这种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机会不多,我也是很累的。我们快速一点,尽量按时结束。”
在场的人本都已经昏昏欲睡,听到老板话里有话,不约而同感觉他是在点自己,都不得不清醒一下头脑。
李珊珊稍稍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转头看看其他同事,大家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听着老板依然兴致勃勃地聊着自己的“宏图伟略”,口口声声地pua着自己的员工,嘴里挂满了为公司奉献,牺牲,心里真是无比厌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二点很快就到了。这个会议终于到了快结束的时候。
“这次的会议我讲的就是这么多,大家有什么问题吗?”ceo问道。
像这种无聊至极的画饼会议能有什么问题?况且这么晚了,谁的心里都只想着赶紧结束。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想与领导的目光对上。
ceo看着一群员工低头不语,对这群为自己办事的人心生不满,他表面和善地说:“大家都没有问题吗?那就完蛋了,根据经验而言,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那我来提问了。”
李珊珊对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整得相当无语,他这一说这会议肯定结束不了。这么晚了还想怎么样?
工作一年,签了合同就像是卖身了一样。劳动法在国内,形同虚设。
这时一个同事站起来说:“郎总,现在已经很晚了,不然咱们先结束吧。”
员工本也是好意提醒,但这在这个叫郎总的领导听来感觉下属在公然下他的面子,没有再维持他的虚伪,直接骂道:“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做这个培训,我们当然要彻底地探讨,我开了一天的会议还来给你们开会做培训,更累的是我。”
听到老板的话,刚站起来的同事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住,不再敢说话。发完脾气后的男人似乎更精神了,一心只想着要给这群只想着下班的人一个教训,直接下指示道:
“大家今晚就加个班,把这次会议的感悟写出来,发我邮箱。每个人都要写。我希望你们好好地反思一下,来到这个公司,你们给公司做了什么贡献?不要一天天地混日子,我的公司不欢迎这种混日子的人。如果你不及时纠正这种心态,去哪个公司都不会有发展的”
骂完一顿后领导拂袖而去,下面的部门领导只能笑嘻嘻地打圆场说:“大家先回家休息吧,明天上午下班前交给我就行。”
李珊珊回到家里已经快两点了,她在洗澡的时候还在挂念着要如何想这篇感想,心里正烦躁,在热水冲着头发的时候忽感眼前一白,晕晕乎乎的就失去了知觉
等再次睁开眼时,李珊珊躺着,她眨眨眼睛,又继续眯了一会,心想昨天太累了,连怎么睡着了都不知道。
再眯了一会儿,她伸手摸摸床头正想找手机看看几点却发现什么都摸不到。她挪挪身体,再次伸手去够,却发现怎么都摸不到床头柜,她想坐起来也怎么都坐不起来。李珊珊心里一慌,心想这难道是梦中梦?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是能感觉吃痛的,随后感觉到细腻光滑,吹弹可破的手感。她疑惑地再摸摸自己的脸,又把手伸出来看,这时她惊讶地发现大手变成了嫩嫩的小手。是一双婴儿的手。因为吃惊及害怕发出的“啊”的声音也变成了婴儿的“嘤嘤”。
外头听到声音,一个穿着素净的妇人推门而进,快步走到床前,她抱起女婴,嘴里“哦哦,好了好了”地哄着。
李珊珊本还躺在床上震惊中,她听到有动静后,忽然就看到一张大脸,着实吓了一跳,想说句话却说不出来。任凭妇女把她抱起。
“你谁啊?这是哪里?”女婴用“婴语”说道。
妇人不明“婴语”,她摸摸女婴的裤子,裤子没湿。她解开上衣,白花花的胸脯圆润丰满,不愧是被精挑细选过来的奶妈,一看奶水就很充足。李珊珊被这突如其来的胸脯吓到。
“干嘛啊!大家都是女的,你要干嘛。”可惜这些拒绝的婴语在奶娘的眼里就变成了吃饭的渴望,她越发挺起胸脯往婴儿脸上怼。李珊珊拼命地侧头,胸脯在她两边小脸蹭了又蹭。“救命啊”李珊珊拼命挣扎。
“小姐怎么啦?饿了是不是,吃饭饭。”奶妈哄着说道,她坐到床边,一只手抱着女婴,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一只奶,精准地往女婴嘴里送去。
李珊珊无法拒绝,然生无可恋的感觉在吸了两口后烟消云散。这女婴虽然灵魂是李珊珊,但是躯体还是婴儿,生理的饥饿完全占据了上风。吃足喝饱后困意汹涌而来,李珊珊本还在略略思考的脑子便被强制关机,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李珊珊曾经坚定地觉得这便是梦中梦,她无数次叫自己从梦中醒来,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想回到现实中去。后来她认命了,她清楚地知道这真的不是梦。每当她不是被饿意便是被屎尿之意叫醒,她面前总能出现几个人的脸,有男人,有女人,偶尔还有老人,有小孩。她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做,自己的灵魂为什么来到了这个女婴的身上。一开始她的神志总是迷迷糊糊的,有的时间清醒有的时间又像飘在云里。女婴的记忆以及李珊珊的记忆都在。
经过几年的时间,李珊珊已经从以前的惊恐和声嘶力竭变成了心如止水,她想最大的可能就是加班猝死,灵魂不知道为什么附到了这个女婴的身体里。李珊珊心里很难过,父母养育自己二十多年,念了十几年的书终于毕业。可自己还年纪轻轻的竟然就这样死了,父母应该怎么办?他们年纪大了,如何承受这丧女之痛?
李珊珊自苦了好长一段时间,还在婴儿期时她哭得特别多,在家中喜提“哭包”的称号。幸好再多再大的痛苦都会经过漫长的时间而逐渐淡化。前世的记忆在她三岁的时候逐渐变成了梦一般的存在,慢慢地,李珊珊也接受了这个世界。
这个肉嘟嘟的粉嫩的女婴名叫莫雪宜,父亲莫远志乃是当世名医洛素问徒弟,他在二十五岁时娶到了心爱的姑娘游岚,两人婚后恩爱非常,两年后小雪宜便出生了。
李珊珊心想这也算是命运,这辈子学学医术,养生,再也不用英年早逝了。
洛素问带着一群弟子半隐居在一座名叫空明岛的小岛上,此小岛一面是险峰,其他四面环水,虽说是小岛,但是由于与附近的几个小岛相邻且互相环绕,形成了一片不小的岛屿。岛屿险峰的一面还有瘴气环绕,非懂门路的人绝不能轻易进去,否则很容易因迷失在里面而丧命。
李珊珊记得她刚转世来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便能常常见到这位师爷,他是一个慈爱的老人。虽长着一张颇为严肃的脸,但对雪宜非常疼爱,有时甚至会做鬼脸来逗雪宜开心。雪宜跟父母师爷师叔师伯及一众小辈们生活在岛上。
空明岛的规矩,凡年满25者通过考核便可下山行医,3年后可回到岛上选一个长辈比赛,胜者可自立门户。生活一直平和安静,直到李珊珊,哦,应该说是莫雪宜了。直到莫雪宜8岁的时候,洛素问带回来一个生命垂危的少年。
莫雪宜记得那天岛上出现了难得的喧闹与混乱,她看到父亲和师叔师伯都去了东院,家仆们进进出出,脸盘装着清澈的水进去,不到一会变成了血水出来。莫雪宜跟小辈们在院外躲着观察,大家纷纷猜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几声清脆的咳嗽终止了大伙的讨论。
“大师兄。”众人看见后面的人后都不约而同地称呼。
“大家别围在这里了。”
“大师兄,师爷带回来的这个人是谁呀?”一个身穿清墨色衣服,皮肤白皙,五官清秀的男孩率先问出口。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长辈们如此焦急,想必他伤势很严重。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妨碍他们了,都回房休息吧。”
众人听话纷纷散去。
“大师兄大师兄”,莫雪宜拉着少年的袖子。少年温柔一笑,一把把莫雪宜抱起:“雪宜怎么啦?”
“大师兄,雪宜还不困,我们再玩一下嘛。”
“好呀,那雪宜想玩什么呢?”少年宠溺地说道。一边说一边抱着莫雪宜往东院外走。此少年年方12,温润如玉,身形挺拔,更有一股宁静淡然的气质。他就是洛素问的大徒孙,温羽涅。他虽是徒孙,但由于天资极高,性情又温和,洛素问评价他天生就是悲天悯人的医者,于是从小便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授。温羽涅天资聪颖,在武术上也有极高天赋,洛素问的挚友杨齐到空明岛小住的时候,曾经教授他的徒弟徒孙们武功,温羽涅小小年纪竟然进步神速,领悟独到,杨齐激赞不已。
“老洛啊,你这徒孙给我吧,假以时日,绝对是独当一面的大将。”杨齐说。
“哈哈哈,老杨你这是跟我抢徒孙来了。”洛素问骄傲地说。
“老洛呀,老洛,我是说真的。我庆国重文轻武,几百年来武力积弱,这些年来边疆总是被外族骚扰。庆国真的很需要这种人才。”杨齐满脸真诚。
洛素问虽然不理世事带着徒弟徒孙们隐居于此,但是作为庆国子民,他又如何不关心国家呢?不是他舍不得这个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好徒孙,而是一旦入朝,政治犹如吃人的老虎,温羽涅善良温柔,恐怕不是那些奸诈的大臣的对手。到时他的下场
杨齐作为洛素问的挚友,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好友的顾虑呢?而且他自己身在其中,明枪暗箭无数,他如何不明白。
“罢了罢了,现在决定也为时尚早。等他学成下山,我一定带他去军营看看,到时要是他自己愿意,老洛,那你可不能阻止了啊。”
经过三天两夜的救治,少年总算保住了性命。可是他病情反复,经过大半个月的休养才最终稳定下来。这天,莫志远把温羽涅叫到跟前,吩咐他照顾好这个少年。温羽涅见莫志远脸色满是疲态,知道长辈们为了照顾少年甚是劳累。他说:“师傅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的。您跟各位师叔伯好好休息一下。”莫志远放心地点点头。
学医本就是一段漫长且艰苦的道路,洛素问在医学上对于徒弟徒孙们的要求更是严格。除了十岁以下的孩子外,即使是徒孙辈们,每天都有大量的医书要看,不同种类的药材要记忆,每天还有多门功课等着。
温羽涅安排好时间,他自己把书桌和床搬到了少年的房间,既在旁边观察着少年的情况,每天切脉,也不落下所有的学习。雪宜心疼师兄这么累,每天课后主动来给师兄送饭。在师兄给少年擦身体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帮忙。一开始雪宜还没陪着温羽涅照顾少年,她还曾抱怨这个少年让师兄这么累,后来她给温羽涅给送饭的时候进到房间里,看到了少年的伤势,不禁也对少年心疼起来。
这个少年看起来跟温羽涅差不多大,他满身都是伤痕,有个刀伤离心脏几厘米的地方直穿身体,手上的刀伤也深得见骨。此少年剑眉星目,此时还在昏迷不醒,眉头紧紧蹙着,嘴角隐隐还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