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蝶化庄生
第四十五章：蝶化庄生
雨露很喜欢印度演员阿米尔汗，刚巧电影神秘巨星上映，陈泽就邀请她一起观看。小城电影院两张票等于包场，他们坐在黄金位置。
欢声笑语中，陈泽突然发现，记忆中的女孩已经长大，雨露早已不是当初高中时候的模样。雨露似乎忘记过去，她的过往，以及和有关陈泽的一切。陈泽看着雨露，那句喜欢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属于上海，我渴望上流社会的生活！”雨露突然开口说话，“上个月，老板带我去香港参加珠宝展览了！那一刻，我确定那是我追求的生活！”
雨露发光的眼睛让陈泽有些失落，他突然明白，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陈泽小心翼翼的的藏起落寞，“有追求挺好！”
两人走出影院，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雨露停在乐器店铺门口，指向一把黑金色的吉他，“那一把真的好看！”
陈泽看过去，若有所思。雨露走进去，拿起其他试音，“我好久没有弹吉他了！”陈泽点点头，“恩！”
关于吉他的点滴在陈泽脑海中浮现，“你以前说过教我吉他的！”
雨露放下吉他，“你骗我？我什么时候说过！”
陈泽微笑着没有反驳，“现在可以教一下吗？”
雨露面露难色，“我好久没有碰吉他了，恐怕教不了！”
陈泽抚摸着吉他，“那是真的可惜！”
世界很大，喜欢但不适合，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陈泽再次放手，他回忆起那句“我要考清华美院”，心里有点酸酸的。
陈泽无意间在空间看到庄浩然，他在划着多人小船。听陆修说，他已经退伍。视频中浩然满脸笑容，和记忆中的一样，脸庞依旧俊俏，帅气中带着一抹温柔！只是再也没有了那种稚嫩与不羁。
陈泽需要补考三个学期的内容，这让他十分头大。好在退伍兵有好几个，他们联合作业，分批找老师划重点，并建立情报共享群。
陈泽连轴转了一个月，补考全都过关，“最主要还是感谢老师，划的重点简单精确，补考卷也容易！”
论文是陈泽的恶梦，指导教师被同学戏称“魔头”。魔头对陈泽并不心慈手软，“我才不管你是谁，在我面前没差！”
大四回校的是少数，一些同学直接留在实习单位。男的几乎全员到齐，“幼师真的不太适合！”
陈泽想要回张强借他的钱，忍不住开口。宇涵很惊讶，“你不知道吗？他欠很多钱，他妈来把钱还完后给他办了休学！”
陈泽烦心的只有论文，反复修改都达不到要求。临近毕业大家都在摸索事业方向，经常结伴外出找工作。
室友介绍个不错的机会，“幼儿体智能，教小孩体育！老板与多家幼儿园合作，每天跑不同的幼儿园教学！”
宇涵一天就放弃，“早上六点去，晚上八点回，还没休息！关键是对工资闭口不谈！”宇涵害怕被骗，陈泽却不在意，“怕啥？”
陈泽咬牙坚持，“还有一周就一个月了！”陈泽每天坐公交花费五六个小时，好在老师对他不错。
上午课程结束后，老板对陈泽说，“你很不错，但能力不够。公司看在你也做了一段时间，可以继续免费培训你！”
陈泽把桌子一掀，“老子不干了！”
宇涵打抱不平，想替陈泽讨回公道，“不能白干那么久！”
陈泽也无可奈何，“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也没有时间和他耗下去啊！”
还有两个月毕业，陈泽没有再找工作，他就专心磨论文。宿舍里时常煮火锅、蒸排骨，偶尔室友们一起网吧包夜。
没有烦恼的日子总是很快，大家终将毕业奔赴社会。陈泽第一个离开，他和室友一一告别，“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相见！”
陈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他打算先找个暑期培训的工作过度，“这个暑期补习班临时教师不错！”
面试出奇的顺利，“你有没有做学区临时校长的想法？”
陈泽很自信，“我没有经验，但我可以尝试，我觉得我能！”
“全椒片区可以吗？”陈泽查找地图，发现全椒距离南京动车只有十几分钟！
这个公司还算正规，立刻和陈泽签订劳务合同。陈泽初略计算，“四十天最差能拿五六千，招生多的情况下，一万块也不是没可能！”陈泽没想到自己找工作如此迅速，还有十几天开始招生，“先回家呆着吧！”
副校长是个大二女生，全椒周边人。她和陈泽沟通各种事情，“我大一时候就做过，不过不是这个公司！”
陈泽的朋友圈都是泽柳的广告，泽柳要把全家人拉进这个工作群，“八百入职费，每天转发广告四十工资，拉新人反二百！”
“这是骗子！”陈泽一针见血，泽柳和父母却不听劝，“过不了几天就会收网的！”
转眼一周，队伍愈发壮大，泽柳和父母的群都不是同一个。陈泽每天泼凉水，“你自己被骗无所谓，不要拉人！”
陈泽坚决发对，泽柳只拉进几个关系很好的亲戚。陈泽恨铁不成钢，“你们就作吧！”父母乐在其中，“我们都拿八天工作了！”
有些人见了棺材也不落泪，群里开始发消息，“每人再交三百，仅此一天时间，工资涨到六十！”
陈泽妈手舞足蹈，“感觉帮我交三百！”陈泽幽怨的说到，“要收网了！”陈泽妈翻脸，“你不帮我，我找别人！”
泽柳醒悟过来，打电话通知其他人不要交，“我们可能被骗了！”几小时后骗子开始收网，不断有人被踢出群，“几十个群，每人八百！”
泽柳和父母不敢声张，陈泽打电话报警，警察不当回事，“这个事情得到一定金额！”陈泽不肯放弃，尝试拨打各种媒体的电话，最终还是无疾而终。
补习班七月中旬开课，为期一个月。分区校长负责招生工作，六月底开始，教师七月五号到达。
出租房距离补习班脚程五分钟，三室一厅一卫的简装房，功能齐全，有个房间还有空调，短租八百一月，附和公司的预算。美中不足的是出租屋在旧房区五楼顶层，并且没有电梯。
全椒这个城市很不错，虽没有大城市一般繁华，但安逸舒适，物价也很喜人。陈泽给自己打气，“加油！明天招生第一天！”
公司给陈泽一笔钱，用做宣传开销，一切用作宣传工作的费用都花这笔钱。低成本宣传就是传单海报，公司给每个校区分发几千上万份不等。
宣传开销主要是雇佣临时工发传单，公司很抠门，“每人每天最多八十，一天不能超过两百开销！”
陈泽生活的超级节俭，“吃饭一天最多三十！”陈泽只雇佣了一个临时工，一个初三毕业的学生，他俩一起发传单。
陈泽是个好老板，但不是好员工。学生发传单的效率还没陈泽高，陈泽发七份他才能发三份。陈泽并没有太计较，学生每天发传单最多八个小时，陈泽晚上还会继续。中午陈泽会管学生午饭，虽然公司并不报销。
陈泽干的热火朝天，效果并不理想，“有人咨询，却没人留守！”宣传第六天，王霞老师报道，在读研究生。
“我是本地人，不需要住出租房！”陈泽通情达理，“好！宣传期间你早上八点来就行！到时候你就负责留守！”
“全椒有个纪念馆？”“对啊，吴敬梓纪念馆，我可以带你去，离这里不远！”通过地图，陈泽发现纪念馆距离幼儿园也就三五公里，“我一路发传单两小时就能到！”“我陪你一起去！”
这些天陈泽已经把幼儿园三公里以内全部摸熟，“这些地方我都来过！”陈泽指着街角小巷的宣传海报，“比起家乡，我现在更了解全椒！”
王霞看着弱不禁风，速度也比陈泽缓慢不少，但没喊过苦累。昨天晚上，陈泽和公司吵架，“一星期了！一个学生都没有找到，你干什么的！”
“就我一个人！每天的资金根本找不到临时工！”提到钱公司就含糊不清，想要马儿快快跑又不愿意给马吃草。陈泽想通了，他把自己算作一个临时工，计算劳动报酬。
“天气不错，阳光也不刺眼！”陈泽一边分发传单，一边欣赏风景。去往纪念馆的路上有个学校，外面的长凳上聚满老年人演奏二胡。“休息会！”陈泽提议，“我凑过去看看！”
“我很喜欢全椒这个城市，干净整洁。地摊模式的商品街，和我小时候的家乡一样！”夏季爱哭，碧空如洗的天瞬间黑云压城。凑巧是午饭点，“我请吃饭！”王霞选择沙县小吃，“这便宜！”
陈泽请许芳、台晓燕和陆修吃饭时，许芳也是这样，饮料她都舍不得点。雷雨来的快走的也快，天空还有一种灰蒙蒙的蓝。陈泽打破平静，“我其实更喜欢这样的天气！”
纪念馆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陈泽看不出纪念馆的差别，“伟人纪念馆大同小异！”陈泽清楚，凭自己的记忆，所有的风景都会在脑海中消逝，就像部队里军史馆里的一切，任凭陈泽如何回忆，也没有丝毫影像。
张霞对陈泽很好奇，眼神中透出钦佩和爱慕。这种感觉陈泽竟然有些熟悉，“许芳也是这种感觉！”甚至有些时候，陈泽会感觉是许芳在他旁边。这种感觉又很奇怪，陈泽仿佛能从王霞的身上看到自己。雨露在的时候，陈泽就是这个样子。
陈泽突然想起小学同桌，他们当了六年同桌。那个漂亮的女生，打起男生毫不手软，被称为五毒之首。陈泽没少受她的残害，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就是她干的。
快毕业的时候，同桌突然变得温柔。陈泽记得第一个夸赞他唱歌好听的就是她，直到现在也是唯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