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粉身碎骨
第三十九章：粉身碎骨
陈泽不甘心，他想讨要说法，“如果郭子凡不愿意再和我相处，那我就选择放弃！你说是不是啊，恶魔！”可是恶魔没有回应，它只是冷冷的看着陈泽。
刘红日各种找麻烦，陈泽能忍就忍，他不断告诫自己，“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曾经的一幕幕涌上心头，陈泽不是怕，他只是不想再走到那一步。
陈泽各种找机会，但是班级对他严防死守，他始终没有问出郭子凡的答案。陈泽想的很简单，如果郭子凡说不，那他应该就会放弃。
可是现在陈泽的岗哨也被班级调换，他再也不可能和郭子凡同一班岗哨。其实，陈泽偶尔能接触到郭子凡，毕竟他们俩同一个专业。只是陈泽一直没有问，他在等待独处的机会，得到真正的答案。
“我是众矢之的，连新兵都不如！”陈泽向孙逸抱怨，“上周刘红日要和我换岗，我根本无法拒绝！不知道班会上说了什么，但我能猜个大概。”
孙逸无可奈何，“连队风声很大，有人刻意放出风言风语！”班会过后，陈泽被盯的很死，接触郭子凡基本无望。
陈泽失望的是郭子凡，“他没有再找过我，但我不想放弃！”孙逸一直却说着陈泽，“这种结果你不是早就有所预料！”
“罢了！”陈泽已经撞的头破血流，“罢了罢了！”陈泽明白，郭子凡早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陈泽惩罚过自己，无论气温多低，他都不会添加衣物。陈泽穿着单薄的冬迷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任凭空气夺取自己的温度。可即使如此，陈泽也没有感冒发烧。
最近流感严重，易班长和高岩都在打点滴。有时候班里人时间调换不开，只好让陈泽送饭。休息间隙战士们喜欢在车里取暖，奇怪的是这几天取暖的人变少了。
陈泽冷的寒毛直立，休息间隙，他坐在装备车里，班里新兵在他旁边，郭子凡也在。陈泽缄口不言，他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救。陈泽坐在仪器前，呆呆地抠着手指。
副连长突然开门，厉声呵斥，“你在车上干什么！”陈泽能明显感觉到副连长的敌对，他怒视着陈泽。
陈泽心直口快，“我们在休息！”他甚至都没有能看清楚副连长的表情变化，就被一把拉下去！“上周开会是放屁！”
陈泽脑袋发懵，开会时候他在站岗。“班会是喂狗了！”副连长咬着不放，“陈泽你是啥都干不好，就想当典型！狗都比你好！听话又懂事！”
副连长开始破口大骂，吸引全连的注意，他只提陈泽，其他人只字未提。陈泽苦笑着，恶魔依旧是冰冷的眼神，“真就连刚下队的新兵都不如！”
“是的啊！”陈泽喃喃自语，“我还真就连刚下队的新兵都不如！”他不觉得恶魔有嘲讽自己，反正觉得这句话真实的温暖。
班会传达的事情，没有人和陈泽提过，“休息时间不能进装备车！”副连长直接换陈泽专业，“反正你也学不会！”
陈泽祈祷着，“就这样画上句点吧，反正我还有半年就退伍了！”齐开福一脸不爽，“这样盯都能被抓奸在床！”他在意的不是陈泽在车里，而是郭子凡也在。
郭子凡没有帮忙说过一句话，仿佛他不在车里。陈泽没啥话好说，副连长说的是事实。齐开福怒吼，“部队不是让你来谈恋爱的！你不觉得恶心，我都替你恶心！”
难以启齿的话语弥漫开，恶魔肆意狂笑，眼角却闪烁着泪花，“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觉得冷？”
齐开福放话，“以后郭子凡十米之内你不准出现！”他派出重兵把手，班里新兵也是他的得意干将。
陈泽已经放弃，他的生活圈小到难以出班！陈泽看见郭子凡只能默默离开，他恨齐开福，也怨郭子凡。恶魔嘲笑着，眼角依然闪烁着泪花，“你就是过街老鼠，新兵都骑在你头上！”
夜训休息时战士们在聊天，陈泽死尸般晃动身体。刘红日踢下陈泽脚跟，“站好了！”陈泽没有理睬，他变本加厉，加大力度再次踢来。
陈泽火了，恶狠狠的瞪向刘红日，“现在是休息！”
刘红日不甘示弱，提高音量，“我让你站好了！”
陈泽不想继续动气，径直向前走去。刘红日迅速踹上一脚，陈泽立刻爬起回踹，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陈泽还是占下风，和他在学厨时候一样，“管它什么，能打赢就行！”
陈泽上嘴就咬，死死咬住不松口！陈泽只有一个念想，“多打一下算一下，多喘一脚赚一脚！”
连队的人眼疾手快，立刻上前阻止。陈睿把陈泽拉开，将他带到门外，“你和他打架，吃亏的只有你！”陈睿还没说完，刘红日追出来又踹陈泽一脚，嘴里不停的骂着。
陈泽立刻回击，陈睿拉着刘红日，陈泽趁机多踹了两脚，“真不愧是我同年兵！”
“我站你！”陈睿表明态度，“打架这事情，我想办法求我班长！你先别着急，”陈睿话没交代完，陈泽就被带去学习室接受审问。
熟悉的学习室，不堪的记忆涌上脑海，“你就把我当兄弟，有话直说！”“我问你答，是或者否！”“你给我坐直！谁让你放松的！”“说话啊！”“你听没听见！你是哑了还是聋了！”“我他妈能一拳打死你！”
这次陈泽强忍住恐惧，他挺直腰板，不再选择逃避。陈泽很清楚刘红日和齐开福狼狈为奸，但没想到齐开福能够指鹿为马、指黑为白，甚至做到一手遮天。
齐开福双手猛拍桌面“砰砰砰！”，歇斯底里的嘶吼，“你他妈是不是要死！你不给老子捅娄子你就活不了是吧！……”
尽管陈泽充分做好心里准备，内心还是止不住颤抖，他能明显看到桌面的震动。陈泽听着不堪入耳的话语，看着齐开福扭曲的脸，居然释然了，恶魔开怀大笑，“披着羊皮的狼终于漏出了尾巴！”
陈泽尽量不去在意，“我倒要看看你能疯魔到什么地步！”
“你以为上次吃饭你妈爸付钱就能收买我？你妈不过是个卖菜的！你爸不过是个打工的，指不定哪天就过去了，你还整天嘚瑟，你算个……”
陈泽没等他说完，嘶吼着，声音比他还大，“你他妈说什么，我不管你说我什么，但是你说爸妈就不行，你算什么东西！”
学习室被推开，排长走进来，门外围着一群人。排长不管对错，“陈泽，快道歉！”陈泽站起身狠狠地瞪向齐开福嘶吼，“凭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片刻过后，“就凭我敬畏他，就因为我理所当然吗？就因为我一文不值吗！”
二排长从人群中挤进来，他默不作声，将所有人赶出去，他看了看陈泽，慢慢把门关上，“你自己先静一静！”
连长心软善良，他一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次连长站队齐开福，他失望的望向陈泽，那种感觉要将陈泽吞没。
齐开福化身受害者，控诉陈泽的种种罪行！陈泽平淡的说，“他骂我爸妈！那些话，我难以启齿！”
连长望着齐开福，他开始结巴，“我，我，我那是……”连长举手示意他闭嘴，“各有对错！”
陈泽回到学习室坐着，恶魔一脸不屑，“反正你没有家！”孟江在老位置学习，他笑着打招呼，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陈泽放空自己，静止不动。“洗漱睡觉啦！”孟江将陈泽拉回现实，“还不抓紧时间！”这时候门外传来战士们的欢声笑语，恶魔也笑着，“看吧！你始终孤身一人！”
此刻，陈泽意识到自己重来不曾改变。欢乐声一下下踩在陈泽心里，让他疼痛的无法呼吸。
“熄灯后就没人能够看到我的眼睛！”可陈泽流不出半滴眼泪，易班长喊陈泽回班睡觉，陈泽不肯。易班长叹口气，“注意点身体！”
灯突然亮起，陈泽惊坐起来，原来是郭子凡。“郭子凡？”陈泽疑惑不解，“你来干什么？”郭子凡拿出检讨，“教育课慕华打瞌睡被抓了！”
郭子凡写着检讨，陈泽盯着他，眼睛开始模糊。曾经的关系是多么好，只是现在……陈泽起身，小声询问，“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郭子凡默不作声，陈泽轻轻浅浅地抱下他，“这样就够了！”郭子凡突然摸陈泽额头，陈泽赶紧后退。
“你发烧了！”郭子凡起身确认，陈泽反驳，“不可能！”
“你身体发烫的！”郭子凡转身，“我去给你拿药！”
陈泽拉住郭子凡，“我不吃！我一会还有夜岗！”
“我帮你站，你几点的？”
“不用，你陪陪我就行！”
郭子凡看着陈泽，坚定的说，“不行！你在这里我就回去，你回去睡觉我才继续写检讨！”陈泽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他，转身回到宿舍。
没人注意陈泽，他们睡的很沉，而陈泽一夜未眠。恶魔肆意狂笑，“还好站岗只是机械般的重复，不需要大脑参与！”
陈泽摇摇欲坠，行尸走肉般半睡半醒。空气稀薄寒冷，不断吞噬着陈泽，将陈泽的温度一点点抽离。陈泽全身发烫，恶魔恭喜着他，“终于发烧了呢！”
陈泽又再度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微亮的天空。他合上沉重的眼皮，意识却怎么也不肯入睡。
身体在发烫，不断温暖着四周的冷空气。陈泽仿佛在一点一滴流逝着什么，起床哨音想起，他居然恢复正常。意识格外的清晰，陈泽已经分不清此刻是白天还是黑夜。
事情还远远没有走到终点，就像小时候的那条路一样还没有走到尽头。齐开福将陈泽的生命网收缩，直到陈泽动弹不得也不肯罢休。
陈泽已是死局，齐开福大声嘶吼，“将军！”齐开福以胜利者的姿态公开处刑，向全连宣判陈泽的死讯。
恶魔狂笑，“世界终究是弱肉强食的，弱者终究会被抛弃。无关对错，只有强弱！你还是再一次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