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谁的新兵不稚嫩
第十七章:谁的新兵不稚嫩
陈泽即将参军,内心不禁充满期待,他渴望着改变自己。回忆着往事,那些令他痛苦纠结的人际依旧历历在目。
陈泽发誓,“我不会再为此哭泣,对的放手去追,错的勇敢抛弃!以往的经历,不会再阻碍我!总会有人在未来等着我,期待遇见最优秀的我!”
最后一晚,陈泽难以入眠,他激动又害怕,心中憧憬万分。陈泽渴望能在部队脱胎换骨,他拿出全新的笔记,重新记录生活。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是幸运的。一路向北,跌宕起伏,有泪水欢笑,但都未曾使我消亡。我已不再优秀,但那又如何?只要向前狂奔就足够。一个人怎样才能长大,什么叫做成熟?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头破血流后学会面对与忍耐。我知道未来会更苦更难,但是强者无畏、勇者无惧!我会努力变得更好更强,成为更加优秀的自己!”
临走的前一天,母亲打听到陈泽将服役于第二炮兵,她十分担忧,“不会是电视上扛炮筒,整天‘发!发!发!’的单位吧!”武装部也不细说,只是笑,地址都不肯透露,“不用操心,反正什么也不用带!”
母亲很怕陈泽去消防,嘴里嘀咕着,“不是消防就行!”她也担心部队在深山老林,“这些厚衣服一定要带!”
凌晨四点出发,三点在武装部门口集合。光线暗的让人感觉天地一线,门口聚满人,依依不舍的做最后告别。
武装部反复强调,“手机等电子产品一律不准带,带了的现在交给家人!”小镇的第二炮兵名额只有五个人,他们身着迷彩在门口排成一线。手机“咔嚓!”“咔嚓!”的拍照,把黑夜照亮。
带兵干部检查行李,和部队无关的一律不允许携带,“便装留一两件就行!”他还搜身,“烟和打火机也一律不准带!”
一个新兵的钱包里都是百元大钞,“你们不是去度假的,带个五八百就行!多余的钱留给父母!”经过这一顿折腾,新兵的黑包都瘪瘪的。母亲好不容易塞满的包,再次变得轻飘飘。
四面八方的新兵不断汇集,他们很很亢奋,带队干部就教唱军歌,“参军入伍把兵当,当兵为打仗,打仗就要打胜仗,打胜才荣光……”
火车很慢,从白天晃到晚上,抵达终点时,已经晚上九点。带兵干部干净利落组织新兵换乘运兵车,“再半小时就到部队!”
运兵车车厢连座位都没有,和卡车很像,里面乌漆嘛黑,没有一丝光线。陈泽瘫坐在车厢,一路上像是过山车。周围呕吐的声音不断传来,陈泽也止不住干呕。
车慢慢稳定,陈泽的胃也开始平静,翻山倒海的干呕掏空他。近乎一夜没睡,陈泽有些恍惚,他透过缝隙才能模糊的看见外面。
道路两旁全是不规整的大树,车在爬长坡,“不会真是深山老林吧!”远处锣鼓声传来,“准备好,要到了!”
新兵列队完毕后,旁边整齐站着几排老兵。带兵干部发言,“欢迎来到第二炮兵!”部队办事简单高效,一个老兵领一个新兵,如此循环。
陈泽的班长和其他老兵相比,显得老气一些,脸上有很明显的细纹。“我叫周焱,是你的新兵班长!”他个子也不高,身材像树墩一样壮实。
周班长抢过黑包,“没事,我自己拿!”陈泽硬是拽不动他。“时间不晚了,我先带你回班,再带你去吃面!”
“我们是五排一班!”周班长把陈泽带到宿舍,很小的房间。顺着楼梯往上走,三楼楼梯口正对面就是,像储物间改造的小屋。四张上下床,左右靠墙各两张,中间狭窄的过道,连铺开一张被子都有些勉强。
“我们班最小,内务柜在隔壁班!”周班长把黑包放在门后,“你就睡窗户左侧上铺!”这时候陈泽注意到窗户左侧下铺还有个人,“他上午来的!”
周班长补充,“我带你去食堂吃面,我们这里里有个规矩,上车饺子下车面!”这里到处是坡道,周班长自豪的介绍,“这是大山里建的训练基地!”
虽然是夏天,但此刻寒气逼人,陈泽忍不住直打喷嚏,“晚上睡觉时候把被子盖好,别着凉了!”
躺在床上,一切像是做梦。“上一秒在学校,下一秒在家,现在在部队?”陈泽不敢相信,他用力掐自己,“疼疼疼!”陈泽摸着黑,在日记上写下,“九月五号,我当兵了!?”
第一个入班的是张占亮,哆啦a梦里成年胖虎的形象。周班长简单统计完陈泽的信息后,就开始新兵第一课。
“见到班长要问好!”“不能做床!”“吃饭不说话!”“去哪要请假!”周班长想到什么随时补充,“规矩是慢慢教的!”
陈泽到新兵营第二天上午就开始压被子,周班长训话“军被想要薄实,就要用力压,三分叠七分理,叠被子是一门长此以往的工作,需要一点点磨!”陈泽与被子的相爱相杀就此开始。
“从今天开始主要任务就是压被子!”周班长把陈泽乱做一团的被子铺在地上,班里空间刚好能够铺开一床被子。
“首先确保被子铺平整,把被子棉花用手抹均匀,”班长边说边演示,“双腿跪在被子上把它固定住,”他示意张占亮拿床下的小木凳,“小凳的面压住被子,用力往前推!按照顺序一块一块压,重复这个动作。”
班里空间太小,他俩就在走廊压被子。张占亮明显比陈泽更有优势,他很有力量并且速度也快上不少。
压被子不仅枯燥无聊,还容易被手皮磨掉。虽然不会流血,但疼的刺激,胳膊还酸,一会就受不了。
“你知足吧!昨天我压大半天!”陈泽摸着张占亮的被子,“确实更加薄实!”但一想到这种生活,就有种说不出的烦闷。周班长哼起曲,“想要被子好,功夫少不了!”
他俩压着被子聊着天,“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张占亮唱歌很好听,陈泽刚开始小声附和,后来就和他一起放飞,“任风吹,让它乱,吹不灭是我……”
陈泽被子压得不好,棉花都没有很均匀。晚饭后周班长就开始教叠被子,他变戏法一样,三分钟变出豆腐块。
“眼睛会,手不会!”被子根本不听陈泽的话,像个面包。陈泽一刻钟不如班长的三分钟,班长反复演示,“线要这样掐!”“要这样合被子!”“这个角还要修一下!”
陈泽感觉班长在说英语,内心不断嘀咕,“一看就会,就是做不好!”
张占亮被子压的不错,但他叠的也不好,倆难兄难弟就一直琢磨。“这个是这样弄的吗?”“好像不是吧?”响亮的哨音传来,“班长集合!”他俩不为所动,周班长有点生气,“以后听到哨音,立正站好!”
周班长很温柔,时常和他俩唠家常,他经常问“为什么选择当兵?”
张占亮似乎对部队有所了解,立志留部队长期发展。陈泽每次都回答,“锻炼身体,增长阅历。”
“这些我先教会你们,后面来的新兵就你俩教!”小木凳的摆放,衣服的叠法,还有背包绳的缠法。“班长,这绳子干什么用的?”周班长一脸神秘,“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汪斌压被子比任何人都认真,他比陈泽晚来两天。汪斌没到一米七,看上去很结实的模样,脸上胡根印记很深,并不是很年轻的样子。他是大三在读,入伍目标是考学。
胖雍入营时已经熄灯就寝,他刚进班门就抱怨,“这隐形眼镜太难受,我要把它摘了,我爸打过招呼了!”胖雍说完就出门找洗手间,班里人刚好还没睡,周班长的脸色难看到不行。
胖雍是肥胖版张占亮,一身肥肉,天然萌呆属性,说话做事随心所欲。他是全班人打趣对象,好玩的很,但他之后惹不少乱子。班长不待见胖雍,他家里有部队关系。
胖雍样样不行,还喜欢偷懒。班长经常嘲讽“以后别说我是你新兵班长,我丢不起这个脸!”
各班新兵过半后,走廊的位置不够。最先到的新兵就被赶到四楼俱乐部,是个空旷的大房间。趁着班长不在的功夫,张占亮给陈泽普及,“周班长是上士,两个拐!一个拐的是下士!”后来陈泽明白,一个拐的也可能是中士。
盛飞个子中等,身形修长,说话带有湖北口音。他很腼腆,队列训练啥的都在中间的位置
几天的适应期内务还算简单,擦一擦抹一抹。每天也只是体验式训练军姿,更多的是整被子。
每天反复压被子、叠被子,磨被子再压被子。不合格被拆被子,再压被子、叠被子,再被拆,如此循环往复。陈泽因为压被子,膝盖跪的铁青,手骨也生疼,“压被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班级最后俩新兵入营时,其他人已经站了两天军姿。他俩都是河南籍的,来的时候每人拖个行李箱。新兵在压被子,走廊和班里根本没有落脚的地,只能把被子踢到一旁,给两位爷让位置。
张占亮很羡慕他们,“来得晚少受几天罪!”陈泽倒是有点同情他们,“他们要用更少的时间学习!”陈泽和张占亮打赌,“班长一定会让我俩教他们,刚好一人一个!”
“陈泽你负责教会秦少杰!”他比陈泽高一点,有点婴儿肥。“安子恒交给张占亮!”他比张占亮矮一点,瘦的夸张,说话习惯性带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