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没有你我可以过得更好！
察觉到问题后，赵季阳伸手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捏着张桐的脸看向自己。
“桐桐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赵季阳有些不知所措的哄小孩，一双眼睛时不时求助向沈念。
他的成长经历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怕和家里抗争到那样的地步，赵季阳都没有怀疑过父母不要自己。
“桐桐，来舅妈这里好不好？”沈念拍了拍手，朝着张桐释放善意。
缩在舅舅怀里，张桐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了过去，现在的她很怕会被不喜欢。
“舅妈有些话想和桐桐讲，桐桐愿意听听吗？”沈念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许是经历过这般如履薄冰的生活，所以她能格外感受到张桐心里的想法。
当初沈聪出生的时候，周围人都打趣地说：“念念，你爸妈有了弟弟，可能就不要你了。”
起初她不在意的。
后来发现父母的精力都被沈聪吸引走之后，她还是控制不住的介意。
她会夜里忍不住偷偷扯住父母的衣角，生怕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身处陌生的地方。
“好。”
张桐很乖，她极力想要表现自己很好，不要丢弃她。
沈念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舅舅叫你桐桐，只是觉得桐桐长大了，妞妞是乳名，怕桐桐不喜欢呢。”
“喜欢的。”张桐低下头。
以前是不喜欢的，可现在喜欢。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不一样。
“那我们继续叫你妞妞好不好？”
“叫桐桐吧。”张桐抬头看着沈念，她觉得舅妈很神奇，可以看到她心里不愿意说出来的自卑和想法。
“那桐桐，我们先吃饭，吃完饭舅舅和舅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
一路上，张桐都很黏人，视线基本都是锁定在两人身上。
即便是没有经历过，赵季阳也知道张桐怕什么了。
哄完孩子睡着，赵季阳直接打电话过去把赵蕊骂了一顿，电话那头赵蕊靠在医院的墙上，听着那边埋怨照单全收。
“桐桐，她还好吗？”
“这样的家，你还要它干什么？桐桐以前多么好的姑娘，现在做事小心翼翼，生怕被抛弃。”
“季阳，我没有想要这个家，我只是不服气。”赵蕊慢慢蹲在地上，捏着手机抽噎。“明明前段时间还好好的，我们商量着出去旅游来着，怎么就忽然这样了。”
“赵蕊，你明天早上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别逼我用别的途径知道。”挂了电话，赵季阳转身把沈念抱在怀里，低声呢喃：“阿念，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的对不对？”
“好。”
赵季阳愣了一下，旋即抱着人往卧室走。
“桐桐还在隔壁呢。”
“阿念。”
“那你轻点。”沈念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没有原则了，赵季阳稍微表现出一点委屈，她都会让步。
“抱抱就好了。”把人圈在怀里，赵季阳看着沈念的侧脸，目光悠远。
“季阳，我这个人对待感情很迟钝，很难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就像最开始我说的那样，我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除了家里人，在我这里你就是最重要的一个，只要你不变。”
“不会变的。”
张家的事情到底还是没有瞒住。
赵季阳送沈念去上班的路上就接到了贺韵的电话。
“你姐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车载音响的声音把一切细节都放的很大，沈念转头看了眼坐在后座上的小姑娘，招了招手。
“舅妈，我没事的。”张桐乖巧的凑到沈念跟前，视线明显有些低落。
“舅妈昨天晚上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音乐，你要不要试试听一下？”沈念掏出自己的耳机放在张桐跟前，视线对上赵季阳的还有些责备。
“好。”
张桐小心翼翼看了眼沈念，吞了吞口水，乖巧接过沈念手上的耳机佩戴好。
她知道，接下来车里面的声音，长辈不想让她知道。
那她就装不知道就好了。
埋在后座上，张桐趴在座椅上低声啜泣。
她总觉得那天夜里之后，一切都变了。
天要塌了一样。
车子靠路边停下，沈念从副驾驶坐到后座，看着站在车外打电话的身影，抬手把张桐抱在怀里。
“桐桐，要和舅妈聊聊吗？”
“舅妈，爸爸妈妈是不是因为我要离婚了？”张桐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即便大人不在孩子面前说，网络和外面的世界也会给孩子灌输一些。
“舅妈不能给你保证什么，但舅妈可以告诉桐桐，无论爸妈怎么样，妈妈永远是桐桐的妈妈。”沈念低头看着双目含泪的小姑娘，轻叹一声。
她原以为，这样的家庭不会让孩子如此小心翼翼的。
如今才发现，其实都一样。
小孩子永远都是那个弱势群体，一旦安全区被波及，他们和宠物没有什么区别，也会眼巴巴的盯着门口，等着那对恩爱的父母来拥抱自己。
“舅妈，是不是桐桐是男孩子，就好了？”
“不是的。”沈念低头看着张桐，仿佛看到了年幼的那个自己。
当时刘凤显怀之后，她周围也是乱七八糟的声音，每一个都在说沈聪是来侵占她在家里的位置的。
等沈聪生下来，这个家里就没有她的位置了。
父母会把她丢弃。
捏住张桐的手，沈念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嗓子里有些哽咽：“不是的，爸妈之间的矛盾是他们本身就存在的，和桐桐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关系。”
沈念紧紧抱着张桐，企图用自己的怀抱告诉张桐不是的。
沈念一度有些恍惚，觉得怀里抱着的是当年年幼的自己。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言语很单薄，并不能传到位，现在的张桐其实最需要的是赵蕊的怀抱和安抚。
“今天晚上舅妈带妈妈来接你放学好不好？”
“好。”
两人话音刚落，赵季阳就拉开车门坐了进来，他的神情冰冷，好像带着寒霜。
沈念没有往副驾驶上去，而是让赵季阳先送张桐去学校。
“你还来得及吗？”
“刚才和周部长请示过了。”沈念半搂着怀里的小姑娘，神情有些担忧，她知道张桐现在心里在害怕什么，只是她并不知道赵家人的决定，所以不好透露什么。
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张桐，沈念转头看着明显压着情绪的赵季阳：“桐桐很没有安全感。”
“这是我们的错。”
孩子的安全感来自于一个稳定的家庭氛围。
长辈之间的事情牵扯到孩子跟前，就是不对。
赵季阳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消肿的地方，又胀胀的。
他的手脚又有些不安分了。
他真的很想去医院再发泄一次。
“方便的话，今天下午让姐来一下学校接桐桐吧，她把桐桐送来的时间不对，孩子心里也会揣测、会不安，现在的桐桐担心的是妈妈不要她了。”
赵季阳抿了抿唇，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媳妇，我们以后要好好的。”
“好。”
沈念是一个情绪淡然的人，很少有事能波及到她的情绪，除了身边亲近的人。
因为和赵季阳的关系，她潜意识里把赵家人划分到了自己的区域内。
送完沈念之后，赵季阳没有去上班，而是回了一趟家。
推门进的时候就听到赵蕊哭哭啼啼的声音，整个人更冷了些。
“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没有确定自己的想法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赵季阳捏着自己的手腕偏头看向赵蕊：“你知不知道桐桐现在格外没有安全感，生怕你也不要她了。”
“我没有。”赵蕊抱着自己的脑袋，一切都发生太突然了。
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当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桐桐送出去，不要被张家那种乌烟瘴气所影响了。
却忽视了什么东西。
“现在相较于那些乌烟瘴气，桐桐只知道她被送出来之前，家里在争吵，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女孩子没用的话，被送走之后她看不到父母，只会觉得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我……”赵蕊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做了蠢事。
世界的氛围本来就对女孩子比较恶劣。
男孩子从来不会担心自己会被抛弃，这像是刻在基因里的一样。
可女孩不一样。
老二的话，前面无论是哥哥姐姐，她基本都不用担心。
但是老大……
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桐桐她没怪我吧。”
“没有，她在等着你接她回家。”
从家里出来，赵季阳看到明显从医院掏出来的张景岳握紧拳头，眯着眼睛吊儿郎当的看向他。
“你怎么还有脸来我们家？”
“她还好吗？”张景岳别开头没有去看赵季阳的眼睛。
“滚。”赵季阳撸了撸袖子，舌尖抵着后槽牙，他没有兴趣知道张景岳的计划，他只知道在这里面赵蕊和张桐受了委屈。
一个当年跪在赵家，说可以护住赵蕊的人，现在却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推出去受难，着实让人恶心。
“季阳，大家都是男人，你能理解我的对吧，我也是想要以后给他们娘俩更好的生活。”张景岳往前迈了两步，因为赵季阳当初下手就没有留余地。
他有些踉跄，差点跪在地上。
“可别给我姐戴高帽，没有你张家……这些年我赵家也没亏待过我姐，再说了……离开你我姐依旧可以风生水起……不为吃穿忧愁，你算个什么东西，为了自己的私欲，把我姐推到前面遭受冲击？”拳头落在张景岳脸上的时候，赵季阳还是觉得不解气，抬脚又踹了过去。
“滚，我们家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