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欺软怕硬，人之本性
一直被打压的角色忽然站起来，而且叫嚣着要和你斗争到底。
刘翠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现在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预计。
“那我就这样认栽了吗？”陈钧不甘示弱瞪着眼睛，眼里都是愤怒。
他和沈念认识到现在，还没有这么憋屈过。
一直被自己拿捏在手里的玩意，现在竟然还敢要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蹦跶。
“到现在你还觉得沈念是当初那个被你拿捏在手心里，随便捏扁揉圆的时候？从她开始想要和你断开时起，一切就已经开始变了。”刘翠咬牙看向楼下，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不那么波动：“沈家要是当初那个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我随便你怎么折腾，但现在不行，再继续下去损失的只会是我们。”
“我不信，一家泥腿子还能在我的地盘里翻起什么浪花来。”陈钧推开刘翠走了出去。
“陈钧，你就听妈一次。”刘翠的话坠入了地底，没能阻拦住陈钧的念想。
警察找上门是一周以后的事情了。
刘翠跌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浑身发冷。
常年在河边走，这次还真的把鞋湿了。
陈宏看了眼门口穿制服的人，转头看着已经有些僵硬的刘翠，吞了吞口水：“警察同志，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从交警部门那边得到消息，需要二位配合一些事情。”
站在门内，陈钧看着面前的警官证，偏头看向刘翠，等着她拿主意。
可半晌也没等到回复。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骗子？最近的诈骗手段太多了，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实在不方便让陌生人进门。”陈宏的言辞着实让两位民警吃惊。
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看来二位防诈培训很到位，我们就不进去了，站在门口确定一些事情就行。”
陈宏点了点头，稍稍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坐在沙发上的刘翠。
手机拨打了不知道多少次。
短信和微信也如同石沉大海。
刘翠浑身发颤，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刘翠捏着手机给陈肆发了个微信：“阿肆，刚才有警察找上门说，从交警那边得到消息，要调查你哥，你能帮伯母打探一下吗？”
刘翠的消息刚发出去，就听到门口警察问：“陈钧这两天的行踪你们清楚吗？”
陈宏点了点头，把自己能知道的都说了。
刘翠撑着身子站起来，努力让自己看着平和一些：“警察同志，我儿子是犯了什么事情？”
“大庭广众之下殴打一名50岁的老头，事后还开车将人撞倒后逃逸。”民警看了眼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出声的刘翠，将大致情况又说了一遍。
“不可能，我儿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刘翠矢口否认在民警的预料之中。
为人父母都觉得自己孩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
“现场有围观群众录了视频发在网上，现在已经有小规模的传播了，您不信的话可以看看网上的视频，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你儿子。”其中一个民警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出的话被年岁稍长的瞪了一眼。
“事情前因后果都没了解清楚，你们怎么判定是我儿子的错？现在社会上坏到出奇的老年人还少吗？不能因为他们年岁长就可以站在弱势的角度指责我儿子，如果是他说了什么恶心的话呢？”刘翠压着自己的情绪，猛地往前冲了几步指着刚才情绪有些激动的小警官：“广平辖区派出所的？你入职时没有经过培训吗？没有十足的证据，我儿子顶多是有嫌疑而已，怎么到了你这里，好像已经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抱歉，我们这位见习警察第一次出任务，有些不分轻重了，还请您见谅。”年长的回了话，随后继续向陈宏问话。
“问什么问？你们心里已经认定是我儿子犯了错，现在问的每一句话我们都怀疑你们的立场。”
刘翠伸手关了门，面容严峻。
“去给陈钧打电话，问问他到底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刘翠吸了口气回到房间给沈念去了个电话。
“我倒是小瞧你们了。”
刚从实验室出来，沈念还没来得及和顾砚对一下数据就被手机打断了，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她本不打算接的，可不知怎么的就给接通了。
“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沈念，但凡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家陪葬……我说到做到。”电话被挂断后，沈念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事情，但时间由不得她多想就被顾砚拉进了会议室。
一场会下来，沈念已经筋疲力尽了。
靠在椅子上莫名想到刘翠的话，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包就往回跑。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人。
沈念打电话确认后才知道，沈浊住院了。
医院病房内。
刘凤看着躺在病床上优哉游哉的沈浊捏着太阳穴：“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
“多大年纪了？老子还不是没让那小兔崽子得到一丝好处？”沈浊吸了口气看着自己被吊起来的腿，眼里都是嫌弃。
那小杂碎竟然敢开车过来撞。
要不是他年轻的时候经常松筋骨，这些年也一直下苦力知道怎么减轻自身损伤，现在怕是还在昏迷。
“把你能耐的现在躺进医院了？”
“也刚好，正好有由头让那小子二进宫一次。”沈浊捏了个葡萄放进嘴里，还没吞下去就看到沈念红着眼睛站在病房外。
“老婆子，你不是说念念这段时间都要扎根单位了吗？可我怎么看到她在哭？”沈浊戳了戳刘凤，眼里有些慌张。
当时他们是约法三章的。
这件事情可以交给父母处理，但不能有任何的损伤。
“你怎么回来了？”相较于沈浊的慌乱，刘凤就平稳多，转头看着沈念把人迎了进来。
“严重吗？”沈念看着自家父亲50多岁的人了，现在竟然因为自己折腾进医院，满是自责。
“看着严重罢了，要不是为了给那杂碎一点教训，都不用来医院。”沈浊拍了拍自己的腿，极力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爸，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吧。”
“你处理什么处理？让你处理不知道那杂碎还能做出来什么恶心的事情。”沈浊嫌弃的看了眼沈念，要不是和那杂碎动手，他都不知道那小子下手那么黑。
“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因为我的事情受伤，我……”沈念低头啜泣，曾经她以为父母是自己的累赘，到现在她才明白，年少无知的轻狂多么可笑。
她快30岁了，有些事情还是得躲在父母身后。
她才是父母的累赘。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沈浊抽了两张纸递给沈念，别别扭扭的把发生的事情阐述了一遍，结尾了还问了句：“谁告诉你的？”
“陈钧他妈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她说什么了？”
“她说陈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们全家陪葬。”
“嘿，能了她了，老子在她动手之前先弄死她，再去自首。”
“您就不怕影响沈聪的前途？”
现在社会的条条框框太多了，穷人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行差踏错都是难以弥补。
“他是孩子，你也是孩子，没道理为了他忽视了你，而且老子养他这么大，也够了。”沈浊说完偏头看着自家闺女，认真叮嘱：“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在我和你妈处理完之前就待在你们单位里不要出来，那狗东西下手太黑了，上次是幌子，难免下一次不是真的。”
“那你们怎么办？”
“你买房子那个小区我也观察了，出入查的很严，小区内生活配套能满足家里的日常，至于沈聪那里，快放寒假了，我会和他叮嘱好的。”
沈浊安排好了家里的所有人，唯独忘记了自己。
“就那小子那样的，还不是你老子的对手，碰上我是他倒霉，只要他敢来，老子黄土埋到半截了，临死前还能给你们母子三人留下一笔巨款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沈念：“……”
她觉得这段时间，她爸学了不少别的思想。
“您一天少在外面学那些不懂的词汇。”
“学？你老子从小就知道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一身烂命还玩不起他一个小杂碎了？”
沈念：“爸，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可就是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抱着对未来的期许，没人愿意和他鱼死网破，才会让他觉得可以威胁到我们。”
沈浊的话，沈念认同。
可她不想要那样的结果。
“你爸这些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念念放心。”这两次和沈浊的配合，刘凤知道沈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做事只知道拳头解决，打怕了才了事。
他现在也学会心计了。
“可是妈，现在社会毁掉一个人太容易了，您和爸会有危险的。”沈念摇头看着自己的父母。
他们那个年代就是套头打一顿发泄一下，谁的拳头硬就行。
可现在不是的。
肮脏的东西太多了，毁掉一个人的方法不一定要用拳头。
有太多太多的东西。
“有什么危险？就算是真的发生什么，牺牲掉我一个50多岁的老头，换你们娘三未来安稳也不是不可以。”
“爸！”
“行了，回去睡觉，别耽误我正事。”
沈浊刚把人赶出去没多久，刘翠就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