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以为谁蠢？
红着眼，沈念眼里的慌张无处遁形。
她知道陈钧身边有一些不着四六的朋友，手上搞到点毁人一生的玩意不算困难。
在这座光鲜亮丽的大城市皮囊下，藏着太多太多的龌龊。
以为自己代表着高洁亮丽，实则比下水道里的臭虫还要恶心。
“念念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顺势蹲在沈念面前，陈钧的手指拨动着沈念凌乱的发丝，眼里是浓浓的快感。
他喜欢这个女人慌乱的样子，那故作镇定的皮囊被撕碎的时候，他永远是欢快的。
就像当年他装醉强行发生关系的第二天，沈念的反应大大满足了他所有的愉悦点。
捏着沈念的下巴，陈钧靠近这个让他恨到牙痒痒的沈念：“念念，你不是要比狠吗？现在我们俩来试试到底谁狠？”
“你混蛋。”窒息的感觉压迫着沈念，她知道如果心里的猜想是真的，那她真的要毁了。
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荡然无存。
“哈，谢谢夸奖。”陈钧顺手捞起沈念那支刚买不久，因挣扎掉在地上碎了屏幕的手机递到她跟前，嘴角挂着坦然的笑：“要不要我替你报警？”
沈念红着眼睛，嘴唇被狠狠咬出了血水，她承认自己懦弱了。
要是真的报警，注射进身体里的东西被查出来毒品，她的一生就毁了。
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要不要我替你报警？”陈钧捏着沈念的下巴，用的面容打开手机，熟练的找到110，“念念，我说过的走着瞧，你不会以为我和你说说的吧？”
陈钧就像是一个魔鬼，死死拽着沈念心里最在意的东西，一点点磨砺着她。
“为什么？”
沈念的眼光让陈钧笑的更加畅快，他视线瞥过被自己丢在角落里的针管，笑的酣畅淋漓：“为什么？沈念，你问我为什么？当初你联合别人算计我坐牢，逼我父母四处求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会报复呢？”
沈念咬唇。
她想过的。
她想过未来的生活会遭到各种的骚扰，却没想到陈钧竟然这么决绝，拉着所有人一起沉沦地狱。
“沈念，你可千万别怕，否则就没意思了。”甩开沈念，陈钧嫌弃的在墙上蹭了蹭自己的手指，“这才是刚刚开始，纠缠多年，沈念你所在乎的我一清二楚。”
陈钧走后。
天上飘起了大雪，沈念坐在角落里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她的脑海里还有刚才陈钧注射东西的痛觉。
环抱着自己，沈念不敢给父母打电话。
但她必须得找个保险的地方检查一下，网上说注射进去后身体会出现异样，可她的身体没有。
握着拳，沈念仰头让雪花落在自己脸上，一遍遍感受着它们在脸上融化，被冷风结成薄冰。
明明已经很努力装坚强装无所谓了，可被人半抱进怀里的时候，泪水还是决堤了。
背后的大掌告诉沈念，这个肩膀可以依靠一下，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泄心里的恐惧。
“别怕。”
轻轻抱在怀里，赵季阳甚至不敢使劲，生怕把怀里的人碰碎了。
他和沈念有些年没见了。
那些年少的相伴中，他知道沈念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知道她的心里怀揣着什么样的念头。
赵季阳没敢询问，只是无声安抚，等待沈念自己缓过来，自己开口。
“上次在老家听你说，有个朋友是开私人医院的，能不能……”压着嗓子里的哽咽，沈念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她能感受到黑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爬出来，撕扯着她想要把她拽下去。
拽着赵季阳的胳膊，沈念的脸被赵季阳摁在怀里，呜咽声还是从缝隙里泄露了出来，在寂静的角落里被无限放大。
“阿念，你……”轻轻拍着沈念的背，赵季阳眼神漆黑一片，他在接到沈念电话时满腹诧异。
他了解的沈念不会轻易叨扰朋友，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她都不会麻烦别人，况且现在沈家人都在这里，她应该不会轻易找到自己。
除非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没法告诉家人让他们担心。
至于那些上班结交的朋友们……
“我先带你过去。”打横把人抱起来，赵季阳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在她身上看到了纠葛的情绪。
明明很害怕去医院，却还是固执地想要去一探究竟。
把人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沈念已经睡着了，睡梦中的她很不安全，条件反射的拽住身边能拽的所有东西。
“我可以自己走。”察觉到赵季阳想做什么，沈念下意识拒绝。
刚才在小巷里是不得已，如今她可以自己走。
“阿念。”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季阳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话问出来。
沈念有自己的骄傲，有些话不能提，提了她会更难过的。
“季阳，我现在没法回答你什么，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再告诉你可以吗？”撑着身体到了血检的地方，沈念看着被临时揪出来的检验科大夫，歉疚地笑了笑。
“半个小时后来拿检测结果。”
“好，谢谢。”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沈念忽然放松了很多。
她好似没有难过了，仰着头看向天空洋洋洒洒的雪花，眼角微微上扬：“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凌晨的便利店。
沈念捧着两盒关东煮坐在赵季阳面前，神情淡然，一点都找不到方才的慌乱。
“谢谢你。”
赵季阳愣了愣，“阿念，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不，需要的。”
沈念的固执，赵季阳在高中的时候就领略过，他因为学习不可以被父母丢在外市混日子，等高中毕业只需要出国镀一层金回家继承家产。
是沈念改变了他高中混日子的生涯。
没有强迫沈念改变自己的观点，赵季阳找了个由头岔开话题，和沈念聊了很多这些年在外面的日子。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好。”嘴上答应了，沈念却没有任何动作，她又怯懦了。
看出沈念的想法，赵季阳看了眼放在一旁的手机，动作被沈念拦截住了：“走吧。”
“阿念？”
“无论是什么总要面对的，大不了再回到来时的地方罢了。”沈念笑着往医院的方向去。
孤寂的背影已经判了自己死刑。
她知道陈钧有多么狠，他会做那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
捏着检验单，沈念没有看，而是抬头看着赵季阳：“如果结果不好，还得麻烦你。”
压了压嗓子，沈念没有把后面的几个字说出来，她偏开头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被微弱的光照亮，就像她来时的路。
愿意走过了便是康庄大道，才发现有些东西回不去了。
“阿念，方才在暗巷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赵季阳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沈念麻木的样子，眼前闪过他到时沈念旁边那支被用过的针管。
当时他只以为是遗落在那里的。
猛地往前凑了两步，视线扫过她垂在身侧的检测单，悬在心口的石头猛地落地了，笑声从嗓子眼溢了出来，连动作都大胆了些许。
掌心下柔软的发丝，赵季阳压低身子看向沈念：“阿念，没事。”
顺着赵季阳的视线，沈念看了眼检测结果也笑出了声，喜极而泣抱住了眼前的人，她急需要发泄一下，“季阳，我没事真好。”
“嗯，真好。”轻轻拢住沈念的身子，赵季阳到底是没藏住自己的笑意。
把人送到单位，赵季阳就被电话打断了视线：“什么事？”
“哟，这是打断了我们赵总的好事了？”电话那头吊儿郎当的声音忽然变得揶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没。”捏着太阳穴，赵季阳靠在椅背上，声音疲惫，“找人帮我盯个人。”
“啊？”
“信息一会发你微信上。”
回到工作岗位上沈念的浑身带着疲惫，被顾砚等人揪住开小差的小尾巴也没心思争辩。
还是周悦忽然回来命她回去休息的。
“我没事。”昨晚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份工作了，如今失而复得，她不想回去。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周悦沉下来的声音，让在座的都下意识直起身子，生怕下一个殃及的是自己。
周悦很少在办公室里发脾气，相反她很护着自己部门里的人。
“回去。”
沈念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偷偷打量周悦，希望她能够网开一面，直到电脑关机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
“周部长，我……”
“还不赶紧走？”周悦压低的声线让沈念没有了还嘴的余地，依旧穿着自己经历风霜的衣服离开了。
等人走远了，周悦才招手让顾砚跟自己进去。
“部长，您要是放心不下，就自己追上去问问，一天天净给我找事了。”躲过周悦的手，顾砚嫌弃地撇嘴：“你弟弟现在也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滚。”
周悦嫌弃看着滚出办公室的顾砚，吸了口气给魏冬发了个消息，让她这段时间费心多关注一下沈念，她总觉得昨天散场之后，这姑娘经历了什么事情。
碍于沈念的性格又不好多问。
她今天坐在办公室的状态乖乖的。
“悦姐，阿砚昨天晚上回家后，有没有说什么？”
“你又惹他了？”
魏冬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么明显？
“悦姐，今天他下班的时候，你偷偷知会我一声呗？”魏冬有些不好意思撇开视线，哪怕明知道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还是心虚的摸索着手指：“偷偷给我发个信号就行了。”
“冬儿，你到底做了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要做到这个地步？”
“悦姐~”魏冬的声音心虚的，周悦都不好意思揭穿。
“罢了，你们小年轻的事情我也懒得管，只是叮嘱你的事情最近上点心。”
“知道了。”
挂了电话，魏冬就直接给沈念拨了一个，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本是轻松的话题。
沈念的声音却越来越紧张。
“念念，你怎么了？”
一阵刺激的刹车声从手机听筒里传来，魏冬从椅子上站起来，喊了句沈念，却没有听到回答，耳边只有嘈杂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