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忠犬侍卫·14
黑黢黢的山洞里,新月绕着易萌赔笑脸:“小姐,别丧气了,其他人就在后面,很快就会找来的。”
易萌撅起嘴:“笨蛋新月。”
被明显没她聪明的二小姐骂“笨蛋”,新月也只能认下。
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出这种糗,很是懊恼。不过比她更早掉下来的二小姐不是该更糗吗?
忽然,洞外又响起了呼唤。
新月探到洞口听了听:“是李四!”
新月连忙大喊:“李四!李四!小姐在这儿!”
易萌急忙补充:“这里有坑!别掉洞里了!”
然后他们听到了一声惨叫。
易萌:……
新月:……
玄轲:……
易萌无情吐槽:“算了,我们还是等人掉满了叠罗汉出去吧。”
不过最后易萌他们还是被顺利救了上去,不至于叠罗汉。
在易府家丁忙着救易萌一行的同时。
另一头一根绳索也垂到了李元毅与易若华所在的洞穴,滑下来的是李元毅的护卫邺青,他在李元毅面前下跪抱拳:“属下救驾来迟,请公子责罚!”
邺青出现的同时,李元毅站了起来,收敛脆弱,再度成为了“三爷”,一举一动皆是贵胄气度:“别请罪了,快让我们出去才是正事。”
邺青:“是!”
绳梯很快被架好,李元毅先踏上去,然后朝易若华伸出手,一双深邃的眼期待地看着她。
易若华犹豫了一下,握了上去。
离开洞穴的易若华在李元毅及其侍卫的护送下朝寺庙赶,很快她遇到了被救出来后继续寻找她的易萌一行人。
易若华惊喜叫道:“小妹!”
见到易若华与男主在一起出现易萌半点也不意外,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大姐姐!”
她一头冲上去抱住了易若华,在易若华怀里哭道:“大姐姐!你突然不见可把我和娘亲急坏了。我和玄轲进山找你,一不小心就掉进洞里了,洞里好黑,我好怕。”
易若华听到易萌颤抖的声音不禁软了下来,觉得易萌是真被吓坏了。
——以前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妹妹不喜欢自己,但患难见真情,如今看易萌担心自己的模样,只觉得是她有偏见。
她摸着易萌的头安慰:“没事了,好萌儿,别哭了。”
的确如易若华感知的那样,易萌在害怕,但她不是怕自己或者易若华在这里出事。
她是记起了那些因为女主不得好死的记忆。
——因为有陷害女主的嫌疑,被拷打、被用生不如死的手段折磨……最后背负着罪名死去,或者活着承受折磨。
哪怕后来被证明清白又能得到什么补偿呢?最多不过一句轻淡的道歉。
那样的下场经历过一世就是永远的阴影。
所以易萌害怕女主,所以避着她们走。
她怕自己稍有不慎便又会遭遇那样的命运。
但如今为了要向易若华表达自己母女对她的关心、证明娘亲绝对没有害女主的心思,她不得不这样做。
在易若华与易萌姐妹情深的时候,李元毅把注意力放在了站在易萌身后一声不吭的玄轲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玄轲恭谨回道:“小人玄轲。”
李元毅意味深长道:“我觉得我见过你。”
他的神情在明灭的火把中显得诡谲莫测。
玄轲镇定回复:“公子应该是记错了,我并不认识公子这么尊贵的人。”
李元毅仍旧不罢休:“你怎么知道我尊贵?”
听到对话的易若华不满李元毅对玄轲的刁难,打断了他。
她揽着易萌朝李元毅福身:“今日多谢李公子救命之恩,如今我也找到家人,公子可以放心了。”
这是在送客?
李元毅看向易若华,易若华垂着眼不看他。
李元毅不禁在心底感叹:方才在山洞里还与自己交心,如今便又恢复了这副冷淡的模样,女人还真是薄情。
虽在抱怨,但他并未对易若华产生不满,并决定顺从易若华的意思,识趣地说了告辞离开。
……
因为易萌的“舍身救援”,易若华并未觉得易夫人是有意害她,只当做意外一场。
而易萌和易若华的关系经此一事也“好”了起来。
知道易萌不讨厌她这个姐姐易若华也愿意真心宠易萌,而易萌则是为了接近女主,以便帮玄轲“抢戏”。
对女主的“ptsd”当然没有突然变好,她只是不断给自己催眠说易若华是通情达理的女主,不能和那些让人无语的女主混为一谈……
这天,易若华请易萌听琴,在易若华调音的间隙,易萌偷偷看了看守在一边的玄轲,又看向易若华完美的侧脸,然后叹起了气:她家狗子哪里配不上女主?哪里配不上?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做男主!
易萌十分愤愤不平,用手指不停地戳着桌子上的橘子撒气。
听到叹气声,易若华抬起头,笑问:“怎么唉声叹气的?”
易萌语重心长回道:“我在叹人生真是不公平。”
她视若珍宝的,在别人那就是草芥。但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像个舔狗一样做助攻。
易若华不知道易萌的心思,只以为她在羡慕自己会弹琴,笑道:“你要还觉得人生不公平,那不知多少人要哭鼻子。”
易萌反嘴回道:“我让别人哭鼻子,但大姐姐让我哭鼻子啊。”
易若华弯起眼,刮了一下易萌的鼻头:“我才不敢让你哭鼻子,否则府里不知道多少人恨我。”
易萌捂住鼻子鼓起脸:“别刮,再刮就塌了!”
见易萌一脸认真的却只显得娇憨模样,易若华被逗得弯眼笑了起来,而易萌见她毫不愧疚还在笑,不满地鼓起了脸颊……
守在一旁的玄轲听着凉亭里的欢笑打闹,看着易萌娇憨的姿态,也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唇角。
大小姐幸福安康,二小姐无忧无虑,他觉得自己一生所求也不过如此。
然而内心却有一个声音问他:真的吗?
真的吗?
玄轲被这声音扰得头疼:当然是真的。身为一个侍卫自己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这些不该有的妄念停歇下来吧,不要再作祟了……
……
傍晚,换班回到房间的玄轲一推开门便见到易萌板着脸坐在他屋子里,他以为自己走错了,关上门退了出去,重走了一遍却发现并没有错。
玄轲只得回到房门前,硬着头皮打开了门。
玄轲不知易萌这个点找他什么事,又藏着不可告人的心思,还怕别人看见易萌,只能挡住门口,紧张地问道:“二小姐此时来属下处,只……只怕,多多……多有不便。”
他很紧张,紧张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而促狭的易萌还在学着他说话:“多多多多……多有不……不便。你吃结巴药了?”
玄轲面前的易萌狡黠有余,半点也不见易若华面前的娇俏可爱。
见玄轲像个柱子杵在门口,易萌命令:“进来。”
玄轲不动。
易萌:“进来,别让我说第三次。”
玄轲动作僵硬地进了门。
易萌又命令:“关门。”
玄轲祈求地看着易萌,他觉得不合适。
易萌站起来,走到玄轲面前,把脸探到他面前:“你在发什么呆?我让你关门!”
玄轲心虚,不敢看易萌,掉头关上了门。
易萌满意地笑了,一脸狡黠地朝玄轲挤眼:“今天,我们玩点好玩的。就,我们——俩。”
“就我们俩”四个字易萌在舌尖绕了又绕,说得暧昧非常。
说着她一屁股坐到玄轲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发生什么,但玄轲本就不正直的内心还是控制不住地妄念丛生:“二二……二小姐,这……这不合适。”他现在连易萌的名字都叫不好了。
“教你吹笛子有什么不合适的?”易萌白了玄轲一眼,摸索着从背后抽出一根长条形的物体:笛子。
果然,易萌在戏弄他。
易萌促狭地看着玄轲:“刚才,你想到哪去了?”
本来没入套的玄轲被易萌这句话一问,变得窘迫非常,脸上迅速发烫,都可以煎鸡蛋了。
他偏过头,不再看易萌。
易萌探头去看玄轲表情:“生气了?”
玄轲摇头:“没有。”
二小姐方才明明知道他在紧张还故意说引人遐想的话的行为着实恶劣,但是,这样的二小姐他也好喜欢,简直无可救药。
易萌:“那你过来啊,怂什么?怕我坏你清誉?”
玄轲回道:“二小姐莫要打趣属下。今天太晚了,二小姐出现在这里不合适,还是回去吧。”
说着他转身就要打开房门。
他不知道易萌为什么会傍晚过来说要教他吹笛子,只当易萌又突发奇想了;他也并非不愿意花时间哄易萌高兴,只是时间不对。
易萌三两步上去挡上门,半解释半抱怨道:“我也不想大半夜过来啊,但这几天我都要跟娘亲去应酬,白天没空啊。”
玄轲疑惑:“应酬?”
“是啊,明天是花会,见的是娘亲牌友们和她们的儿子;后天听戏,见的是父亲商会圈子朋友们和他们的儿子;大后天是游湖……”
易萌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一脸绝望;但玄轲越听心里越窒息,他一把拿过易萌手里的笛子:“二小姐还是教我吹笛子吧。”
“好啊。”易萌停下了数相亲对象的行为,朝玄轲弯眼笑了。
看到易萌这个笑,玄轲心里再度回暖: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看着二小姐无忧无虑就够了。
如此想着,玄轲扬起一个浅淡的一半苦涩一半欣慰的笑。
易萌愣住了:“等等,你是不是笑了?”
玄轲一愣,收起了笑。
易萌却不肯罢休,缠着玄轲让他:“再笑一个!”
“再笑一个!”
这晚,守在外面的新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着里面的嬉笑,内心无限惆怅:
这件事要让夫人知道了她绝对会被打死,绝对会被打死。冒这么大险结果报酬只有一袋瓜子,值吗?不值啊。
回去得想办法让小姐把这袋瓜子换成金的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