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呵呵呵~~~”
柴沐帆在旁边看着两兄妹日常拌嘴,一个人笑得乐不可支。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遥不可及的幸福。
至少对以前的她来说是。
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墨褚。
墨褚虽然话少,脾气臭,偶尔还会无缘无故消失一整天。
柴沐帆不在乎。
不管怎样,墨褚总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沐姐姐,你一个人傻笑什么?”
柴沐帆的笑意看在毕婷毕函眼中有些傻,跟着傻笑起来。
之前有传言说人的情绪会传染,此话一点儿没错,一顿饭下来,三人皆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饭后,毕函去了厨房收拾。
毕婷察觉出柴沐帆对大黄狗的恐惧与不喜,谈及大黄狗的可怜身世后直率说道:
“沐姐姐,大黄以前很温顺,对你不友好可能是因为你们不太熟悉,相处久了,它肯定会喜欢你。”
柴沐帆太了解大黄狗为什么不喜欢它。
她和墨褚‘鸠占鹊巢’,霸占了它以前的家。
收到毕婷传达的善意,柴沐帆笑着无奈解释:“我不讨厌大黄,只是小时候被狗咬过,看到狗就害怕”。
她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曾经被一条宠物狗追了两条街,最后以她摔进臭水沟被路人嘲笑而结束这场闹剧。
那是她怕狗的罪恶源头。
“是吗?那你更不用怕大黄,它不咬人,不信你摸摸它,还会对你摇尾巴呢。”
听完柴沐帆的解释,毕婷放下心来,信誓旦旦地拉着柴沐帆来到大黄狗面前,蹲下身来摸着傻狗的头。
被主人轻柔抚摸的大黄狗吐着舌头一脸舒坦,短短的狗尾巴摇个不停,亲昵地抬头蹭了蹭毕婷的胳膊表示自己的欢喜。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大黄狗确实挺招人喜爱。
“沐姐姐,你过来试试。”
毕婷拉过柴沐帆蹲在她旁边,一边鼓励一边做示范。
柴沐帆心有动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
哪想上一刻还乖顺的蠢狗瞥见她的动作后立刻张开獠牙,凶神恶煞地盯着他,龇牙咧嘴。
柴沐帆吓得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大黄,不准凶沐帆!”
毕婷用力拍了拍大黄狗的狗头,训斥一番。
无故挨打的大黄狗委屈地看向毕婷,喉咙发出呜咽声,脑袋蔫哒哒地垂在地面,幽怨地目光落在柴沐帆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沐姐姐,你信我,它很友善,从不咬人。”
吼完大黄狗,毕婷转身对着柴沐帆安抚,看得出来她迫切想要帮助柴沐帆克服对大黄狗的恐惧。
柴沐帆丝毫看不出大黄的友善,可到底耳根子软,在毕婷锲而不舍地一推二就之下,僵硬着身子伸向大黄。
刚开始,柴沐帆指尖有些发抖,唯恐大黄反身咬她一口。
直到柔软顺滑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大黄狗不情不愿地吐着大舌头朝它摇尾巴示好,柴沐帆逐渐感受到毕婷口中的友善。
半炷香不到,她对大黄狗的恐惧神奇般的褪去。
“怎么样,我说它不会咬你吧。”
旁边毕婷得意地仰头,像极炫耀自家宠物有多好的小孩。
“还好。”
柴沐帆顺了顺大黄后背的软毛,舍不得松手。
她好像有些明白在二十一世纪,为什么很多年轻人喜欢养宠物,尤其是小猫小狗。
舒坦治愈。
“以后常来我家玩,保准你会和大黄成为好朋友。”
毕婷继续夸赞自家大黄,热情邀她以后常来做客。
大黄睁着铜铃般大小的狗眼睛望着柴沐帆,伸出舌头打哈哈,摇着尾巴像是在赞同毕婷的话。
讨好的蠢样可爱极了。
朋友么,和一只狗?
柴沐帆心里暗自摇头,喜欢大黄狗那是不能的,顶多是不怕了。
“我该回家了。”
待毕函从厨房出来,柴沐帆恋恋不舍地收回抚摸大黄狗的手,和毕家两兄妹道谢后起身离开。
回到小庭院,柴沐帆第一件事就向墨褚炫耀她和大黄狗的关系得到改善。
墨褚不知听没听进去,‘嗯’了一声算做回应。
对墨褚的冷淡反应毫不意外,柴沐帆坐在男人身边自顾自地念叨。
“你不觉得很神奇么,之前我还怕它怕得要死,怎么摸摸它的头就发觉它没那么吓人了,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墨褚哂笑,言简意赅地回复她的询问:“错觉。”
“不是错觉,我真不怕它了。”柴沐帆不服,仰头反驳。
墨褚无意与一个蠢货做口舌之争,闭目养神。
耳边时不时传来柴沐帆的东家长西家短,像是自说自话,又像是说给他听,了无生趣。
以后得让柴沐帆避开那些只会闲言碎语买菜老妇,聒噪。
三日后,晏殷带着打听好的消息来到庭院时,墨褚正在庭院内打坐。
晏殷伸长脖子在庭院内扫了一圈,没见到柴沐帆的身影,不禁心生疑惑,这凡人丫头逃跑了还是被主上关房间里锁起来了?
“想找什么?或许本座知道。”墨褚带着低气压的嗓音冷不丁地传来,打破晏殷不该有的好奇。
“咳咳,属下看你在修炼,瞎看看,什么也没找。”晏殷舔着笑脸赶紧澄清,他可不敢乱说实话。
修炼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墨褚靠在躺椅上,恣意慵懒地仰望头顶斑驳的柳树:“说正事。”
“回主上,属下查过了,牧边最近一直待在魔界处理魔界事务,未曾离开半步。”
“牧澜呢?”墨褚漫不经心地问。
“二殿下还是老样子,整天花天酒地,听说他前些日子去妖界抢了个小美人回来,这些天估计忙着讨美人芳心。”
墨褚冷哼一声,不知道是对晏殷带回来的消息不满意还是对牧澜那个不务正业的二殿下鄙夷。
不明所以的晏殷莫名有些心虚,赶紧岔开话题:“魔后每天派人询问你的下落,属下猜测是和地阴魔有关。”
“地阴魔?”
墨褚收回视线,清冷的目光中多了两分严肃,三分认真。
“千年前你被封印在噬渊后,一群修炼魔界禁术的魔物凭空而起,尤其他们的首领衾殇最为厉害,他带着这群地阴魔妄图侵占魔界,这千年来,魔界一直深受其扰。”
“此事为何之前未提过?”墨褚冷声质问。
空气中寒意四起,晏殷后脊一凉,立刻跪下来认错:“主上恕罪,属下们以为魔帝和主上向来不合,主上不会插手此事,便觉得没必要用这些烦心事给你添堵。”
“添堵?你是想等魔界换了主人再告诉本座!”
墨褚暴怒而起,一掌将晏殷击飞,旋即一团黑雾从男人身上蹿出,犹如一双黑色大手掐住晏殷的脖子。
“是属下失职,请主上责罚!”晏殷自知办事不利,心甘情愿受罚。
忽地,庭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柴沐帆脚步凌乱地冲进来,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一眼,而后手忙脚乱地栓好门阀。
“墨褚,我。”
确定安全后,柴沐帆第一反应是找墨褚控诉自己的委屈,正要说话,抬眸看见庭院内多出来的一人,所有的话戛然而止。
她回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目光从被黑雾掐住喉咙,嘴角沾有血渍的晏殷转向满脸阴鸷的墨褚身上。
这个时候的墨褚有点吓人是怎么回事?
柴沐帆不自觉地往后退,考虑着要不要出去避一避。
撤回施加在晏殷身上的法术,墨褚朝柴沐帆勾了勾手:“过来。”
瞧见男人脸上的气色有所缓和,柴沐帆才慢吞吞地往墨褚身边挪去,再次委屈地唤了男人一声:“墨褚。”
“嗯?”柴沐帆的反常墨褚看在眼里,难得应了声。
这反倒让柴沐帆不知所措。
喊男人只是求个心安,并未想过将自己的狼狈展现在墨褚面前。
再者,这里还有外人在,她便是想说也不敢说。
怕丢人。
于是,她偷偷瞥了眼晏殷,闷声闷气回道:“没事”。
似是看出柴沐帆不自在的源头,墨褚扫向晏殷:“滚回魔界自己领罚。”
“谢主上不杀之恩!”
说完,晏殷没走,硬着头皮继续问:“主上,地阴魔那边如何处理?”
“不着急,戏看够了再说。”
既然知晓辜勤找他出于何意,他先坐山观虎斗,等着牧边亲自来求他。
待晏殷走后,庭院里只剩柴沐帆和墨褚两人,男人悠哉悠哉地坐回躺椅:“现在没有外人了,想说什么就说。”
“真没事。”
柴沐帆给出同样的答复,显然是打算守口如瓶。
柴沐帆不愿多说,墨褚也不多问,状似随意地问:“不是去隔壁找邻居玩,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了,他们不在家。”过滤好的理由说得异常顺嘴。
“是么?”
墨褚斜靠在躺椅上,敏锐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柴沐帆藏在身后的手。
直觉告诉他,狗东西有事瞒着他。
柴沐帆有种被人看穿的慌张,挺直腰背,一本正经地点头:“没什么事我就先进屋了。”
说完便一瘸一拐地离开,旋即想到身后的男人还在,赶紧调整走路的姿势,状似闲庭信步的进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遮住身后。
进屋后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柴沐帆淡定从容的小脸儿皱成一团,捂着屁股艰难地一步步挪到榻上爬着。
“嘶~!”
她如今算彻底醒悟墨褚口中的错觉究竟是何意。
那该死的大黄狗!
榻上,她撑着胳膊肘回头检查屁股上的伤口,红艳艳的血渍在黄色罗裙上分外惹眼,心下对大黄狗的怨念再次上升到史无前例的高度。
什么狗屁忠犬,去他大爷的不咬人,分明是条蠢狗。
该死的大蠢狗,敢咬她!
明儿不去买一堆肠穿肚烂的毒药塞肉包子里喂给它吃,她就不姓柴!
等到死狗咽了气,她要剥它的狗皮,吃狗肉,喝狗血,骨头先用来煲汤,然后碾碎当柴烧!
“屁股上的伤怎么回事?”
就在柴沐帆恶狠狠地构思千百种方法吃狗肉之际,床边陡然窜出熟悉的嗓音。
柴沐帆惊得翻身看去来人,结果伤口压在被褥上,疼得她龇牙咧嘴,险些哭爹叫娘。
狼狈且羞耻地扯过被褥遮住尚在不断往外渗血的屁股。
柴沐帆调整好姿势,侧身看向悄无声息进她房间的男人,轻声嗔怪:“你进来之前该要敲门。”
“不要岔开话题。”
墨褚阴沉着脸看向榻上的狗东西。
柴沐帆沉默,犹豫着要不要将被狗咬的丢人事实告诉墨褚。
“本座耐心有限。”墨褚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沉声逼问,大有发怒的征兆。
事已至此,柴沐帆也顾不得丢人,郁闷地低垂着脑袋,带着浓重的怨念老实交代。
“大黄狗咬的。”
她本来是打算找毕婷毕函玩,刚走到庭院就发现趴在庭院门口的大黄狗。
说实话,她的第一反应是跑。
转念又想,昨个儿她和大黄狗关系近来有所改善,该是不会再咬她了。
怀着这股谜之自信,柴沐帆折了回来,越过大黄狗正要敲门,哪想故作假寐的死狗默不作声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起来,獠牙大张,对着她屁股狠狠咬了一口。
咬完后撒开脚丫子跑得无影无踪。
猝不及防被死狗攻击,柴沐帆哪还有玩的心思,吓得什么也顾不上跑回来躲着。
墨褚没见过比柴沐帆还蠢的废物,只能说咎由自取。
恨铁不成钢地瞟了眼将头埋在被褥里的柴沐帆,墨褚大步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被褥,掰过柴沐帆的身子要帮她检查屁股上的伤口。
柴沐帆反应迅速,顾不得疼痛一个激灵从墨褚手中逃离,缩到床角捂住开花的屁股。
“做,做什么?”
墨褚显然没有陪她打闹的乐趣,强硬的语气命令:“过来趴着。”
柴沐帆心虚地摇头:“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过来,趴好。”
男人的声音轻缓有度,但几天相处下来的柴沐帆后脊发凉。
墨褚吼人,那可能是虚张声势;
但他越是语气平静地和你交谈,就意味着你不想活了。
话音刚落,柴沐帆火速听话地挪过去,趴好。
比起羞耻心,小命好像更重要。
一番治疗下来,相比柴沐帆红得能滴出血的小脸和耳垂。
墨褚淡然得像个没有感情的魔物,扯过被褥盖住某人暴露在空气中的私密部位,一言不发地走出房间。
屁股是不疼了,脸丢大发了。
心眼小的柴沐帆将今儿发生的一切都归咎于那该死的大黄狗,复仇计划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