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副本结束

    带着疑惑，谭衔星问道：

    “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呢？你身边的玉子实力也不差。为什么不让她去做呢？”

    法刚理闻言唤过玉子。

    “实不相瞒，我是舍不得让她去，也是因为在苍白馆里有着太多痛苦的回忆。”法刚理牵起玉子的手说道，“我和她的记忆共通。我想了什么，她就会想什么。自从我封死苍白馆创造出玉子后，我便没有走出过这个地下层。囤积在这里的储备足够我和玉子生活到死。但你们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平静，也让我有了些新的想法。”

    “请讲。”谭衔星有点惭愧。按照法刚理的话来说，要是他们不出现，法刚理本可以平静的活到死。

    “你杀了‘悲剧之歌’，也就意味着你杀死了乌达恩。”法刚理淡淡道，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一般。但紧接着，法刚理又说道：“你或许觉得我会怪你杀死了我的弟弟，但恰恰相反，我其实还很感激你。”

    “呃……此话怎讲？”谭衔星听到法刚理说出谭衔星杀了自己的弟弟时，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还以为法刚理会和那种喜怒无常的人一样突然暴怒让玉子宰了他。但这会看来，这对法刚理来说似乎还是一件好事？

    “乌达恩被融入那团血肉怪物中就是种折磨。我本想解脱他，可我年轻的时候做不到，老了又不敢让玉子去做。”法刚理看着玉子说道，“玉子对我来说早就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我不忍心让她去冒险。但你做到了这一点，在你踏进那个房间时，我就认为你会死在里面。‘悲剧之歌’的暴戾残忍让我对你下了结论。但当你出现在二层时，我就意识到，你有着可以改变我未来的能力。”

    说了一长串，法刚理还是没落到重点上。这让谭衔星愈发的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让法刚理做如此多的铺垫。

    “你杀了‘悲剧之歌’后，我在苍白馆也没有任何的挂念了。我之所以一直待在这里，就是为了我的弟弟。”法刚理从怀里缓缓摸出一张照片。不用说谭衔星都知道，那肯定是他和他弟弟的照片。

    不出所料的，法刚理将照片交给玉子让其将照片递给了谭衔星。

    照片上的二人动作亲昵。是一对青涩的少年头碰头，脸贴脸的面对着镜头。其中依稀可以辨认出的法刚理用手臂揽着弟弟的肩膀，两人的关系哪怕不用言语描述，都可以看出来是十分的亲密。

    谭衔星看了看照片，又抬起头看了看法刚理，不由得一阵感叹。曾经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了理想抱负投身于此，可现在却是一个离世，一个比离世还要痛苦。

    “所以我现在要离开这里了。就和你们一样。我要回到那个父母挂念的小农场去。我想要在那度过余生。”法刚理揉了揉眼睛，灰色的眼睛下此时是泪水还是其他的感情，谭衔星不得而知。

    “可我暂时也没有突破这里的方法。”谭衔星说道，“你作为这里的掌控者，你也逃不出去了吗？”

    法刚理摇了摇头。

    “不，我随时都可以离开。但我还有一样东西没拿到。”

    “什么东西？”

    “我老家的钥匙……那是我们兄弟俩离开老家时，母亲亲手挂在弟弟的脖子上的。乌达恩在展会上被杀了后，我回收了他的尸体。但在尸体上，我没发现那串钥匙。我怀疑钥匙遗落在了苍白馆的某个角落。但我翻遍了每一处，都没有找到。再后来，我就放下了回家的想法。父母在我们于白阳所拼搏的那段日子就已经不幸离世了，我收到了这个消息，但没敢告诉乌达恩。他当时痴迷于那些魔法，也急于成才出名好衣锦还乡。可……”

    法刚理说着，又是长叹一口气。

    简直就是悲剧！谭衔星听了后恨不得一拳捶烂白阳所那群趾高气昂的王八蛋的脑袋。仅仅是因为嫉妒就摧毁了别人的一生。这种人，死多少次都不够。

    好在谭衔星已经拿到了那串钥匙。没错，就是在二层生活区时，那只老鼠怪物掉落的钥匙。要说也真是巧，谭衔星难得运气这么好一次。刚好碰上了一只核心失效的老鼠怪物，又恰好捡到了法刚理苦苦寻找的老家钥匙。说来就又要提到造化弄人了，要是这只老鼠怪物没有核心失效，说不定法刚理自己就拿回钥匙了。

    谭衔星从系统背包中摸出钥匙放在了面前的茶桌上。说道：

    “这是我在二层捡到的钥匙。也是我唯一捡到的钥匙，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法刚理看到钥匙的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

    “你……我果真没有看走眼……”法刚理长叹一口气。接着泪如泉涌。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不用再继续接受这长久的折磨。乌达恩，父亲，母亲。我法刚理成为了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可你们都看不到了，这对我是多么痛苦的极刑！”

    法刚理趴在沙发上，泣不成声。玉子在一旁轻轻的抚摸着他。他的哭声里有着多少的痛苦谭衔星或许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谭衔星只知道，他哭的真的很令人心痛。

    谭衔星缓缓起身。这一幕让他为之动容。光是单单从法刚理所讲述的内容中，谭衔星就感到了如山般沉重的窒息感。

    谭衔星走至法刚理身边，以一种男人之间的方式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但或许可以给法刚理提供些许的安慰。

    一刻钟后，法刚理缓缓的抬起了头。在这期间，玉子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谭衔星则因为闲不住以及难以忍受这沉重的气氛而跑到地下室其他的地方观赏去了。

    在这个过程中，谭衔星发现。法刚理和他印象中的那些精英类的人有着巨大的差距。在法刚理的地下室中，谭衔星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油画。虽然他不太懂这种艺术类的作品，但据谭擒月的介绍，法刚理似乎在油画方面的造诣不小。部分油画是仿的，但还原度却是十分不错的。剩下一部分则是自己画的，谭擒月也给出了相当高的评价。

    法刚理从悲伤中回过神后，便让玉子推着轮椅带他来到了谭衔星的身边。

    此时的谭衔星正听着脑海中的谭擒月给他讲述面前这幅画的光影明暗构成有多么漂亮，没有注意到法刚理的到来。

    “‘星月’博士。你对油画也有研究？”法刚理问道，此时的他又变回了那个面部表情疲乏的男人。但他问谭衔星这句话时，却表现的十分热情。

    谭衔星其实对油画不怎么感兴趣，他这会只想法刚理能够信守承诺，交出夏宁和那对快餐小情侣。但又想到法刚理一个可怜小老头都这样了，再陪他聊几句也无所谓。

    “没什么研究，就觉着好看。”谭衔星回道。

    法刚理听后则是显得很高兴，回道：“喜欢就全带走吧。这些都是我独自一人在苍白馆时画的，其中也有一部分在白阳所的时候画的。玉子对我的画不怎么感兴趣。每次问到她，她都只会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但我觉得我画的还是不错的。”

    “嗯……玉子的前身是蜥蜴吧，视力应该还不错。可能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油画这种风格？”谭衔星回道。

    “可能吧，玉子更加偏向于作战方面一点。虽然其他方面在照顾我的日常起居方面没什么问题，但要是说到艺术鉴赏的话，我还真没个准。”法刚理笑着说。

    谭衔星注意到，法刚理这次的笑是最自然的一次。也是最像个人的一次。这或许和他完成了心愿有关。

    谭衔星拍了拍手。他没功夫再磨蹭下去了，这个副本客观来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谭衔星来说，早就让他有点疲惫了。要不是法刚理让玉子泡了壶茶，估计他都能累的睡过去。

    法刚理察觉到了谭衔星的意思。虽然谭衔星没直说，但他也明白了谭衔星此时的想法。于是便吩咐了玉子去带人出来，自己则领着谭衔星顺着墙边一幅一幅取下墙上的画。

    “真的全都给我吗？”谭衔星看着手中一摞摞的画，不禁问道。

    “都是回忆。等我回到乡下，我就不需要回忆了。我走后，苍白馆里的那些生物失去了我便会随着时间消散，最后就连苍白馆也会不复存在。这些画也是如此。与其让它们蒙尘，不如交给你也好。如果你们那个世界也有对油画感兴趣的人，相信我，这些油画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法刚理说的很洒脱。但谭衔星还是隐约听出他对这个地方有些不舍的。人就是这么复杂，在对美好的地方心存怀念的同时，对那些发生痛苦的地方也是念念不忘。而当美好和痛苦都发生在同一个地方，就会变成法刚理这样，恨不起，忘不掉。谭衔星只希望法刚理在回到乡下后，能有个幸福的晚年时光吧。

    不一会，玉子来到法刚理的身边，向二人示意已经准备好了。谭衔星回到方才二人谈话的茶桌前，才算是第一次在这个副本里把几名队友攒齐。虽然已经是副本末尾了。

    待所有的一切事务都处理完善，法刚理再次来到谭衔星的面前，并递给了他一本册子。

    “我知道，这一切对你们来说就和一场游戏一样。但对我来说，这是真真切切的。我很感谢你帮了我，这是我在苍白馆里这几年的一些魔法和科学上的感悟。苍白馆没有钱财，姑且拿这个当作你们的战利品吧。”法刚理认真说道，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关于魔法的部分，虽然我已经参悟了。但在它是否会影响到使用者的心智这一点，我还是不太确定。如果你要参考的话，一定要慎重。”

    法刚理说完后，领着众人乘电梯来到了一层大厅外。顺着电梯外的一条碎石子路，众人来到了那堵高墙下。

    法刚理将手覆上高墙，嘴里念念有词。顿时，手中紫光大盛。那种气势与威能，谭衔星只是略微感受了一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能力。随着法刚理的施法结束，众人看到了一个类似动漫作品中传送门的结构。

    法刚理被玉子推着靠近传送门。临行时，法刚理再次回头朝着谭衔星颔首说道：“谢谢。”

    谭衔星点了头，“一路顺风。”

    玉子推着法刚理进入了传送门。谭衔星看着二人没入后也支了支从地下室出来后就一直没吭声的夏宁，说道：“我们也该走了。副本结束了。”

    夏宁没说话，点了点头就和谭衔星一起踏入了传送门中。随后就是那对快餐小情侣。

    谭衔星踏入传送门后就和夏宁一起进入了虚无之域。看起来这个地方也充当了副本结束后的结算地区。

    谭衔星看了看弹出的结算界面，里面分别是：那柄被谭擒月用火烧炼过的长刀、血肉精华项链、血肉精华手镯、法刚理的珍贵笔记、五把小刀，以及法刚理赠送的油画。

    夏宁的结算界面则是：魔法动能步枪一支、魔法动能手枪一支、经过魔法淬炼的匕首一把，以及子弹若干。其中夏宁在对战“悲剧之歌”时使用的那把大口径的步枪没有结算在此。应该是判定在战利品之外了。

    而在两人的战利品之下，则是一些副本奖励。若干经验值，若干能力值。谭衔星得到了一顶帽子，描述为：

    帅气逼人的牛仔帽

    手枪类精确度+3

    环境影响程度-5

    击杀敌对生物掉落物+1

    “吼吼！纯正的西部风格！”

    夏宁则得到了一个一次性的道具，描述为：

    恶心的粘液球

    一次性使用。将其掷出击中敌人，将对敌人造成速度-30，患病率+50。并且附加中毒效果，持续30s。

    两人拿到的道具都不怎么样，谭衔星看了看还是决定把大部分玩意都丢到市场上，看看有没有人买，没有人买再留着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