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云妃示好
敏和宫内,婉婉拿起了一幅拜帖,疑惑地道:“云妃?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呢?”
黄鹂放下一盘午茶茶点,也十分疑惑,回答道:“奴婢也很奇怪,据她们丫头说,云妃娘娘很懊悔,都是她任性才那次把梅花宴搞砸了,特意前来赔罪呢,所以下了拜帖,想来敏和宫走走,与娘娘叙一叙。”
“呵,你信她能改好,还是信我是玉皇大帝?”
“奴婢啊,信您是,皇母娘娘。”黄鹂打趣地道,惹得婉婉嘻嘻笑了起来。
“不过,奴婢听闻,最近云妃娘娘最近似乎做了很多好事哦,譬如她抓住了偷偷克扣婢女银钱的管事公公,把短缺的银钱都还给了芙蓉宫的宫女们,还有,她还特意自掏腰包给贫寒的宫人们添置衣物被褥,助她们过冬,现在宫内人人都在私下夸她的好呢,说她是活菩萨。”
婉婉听着她的话,眼神稍稍暗淡,心底暗自感叹,好一招收买人心的招数啊。
“不止呢,她还改了往日嚣张跋扈的作风,现在无论见了谁都彬彬有礼,哪怕见着奴才们,都是轻声细语的,宫人们都夸她哇。”
婉婉听罢,她的话,眉头紧皱了起来,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怎地云妃忽然间改变了脾性呢,她是想搞些什么事情,那背后到底是谁给她出谋划策了?婉婉突然觉得这人难以对付了,不如,她先去会会她,探探虚实罢。
接着,她侧过头,朗声对黄鹂道:“允了,我们见见她罢。”
另一厢,云贵妃正站在明华殿门口,请求面见圣上。
薛靖见她来了,抿了抿嘴,对黄公公道:“把她请进来吧。”
云贵妃穿戴整齐,舍了一身大红,改穿了一件粉色短袍,她莲莲走进殿来,恭敬地给薛靖行了个礼,道:“臣妾见天气寒冷,故亲手缝制了一条围脖,献给陛下,请陛下笑纳。”
接着,她命身旁丫鬟端来一个托板,上面乘着的是一套由上好的狼皮毛织成的围脖,毛绒绒的,一看就知品质上乘。
薛靖见此,抿了抿嘴,温和道:“爱妃有心了。”
“小小心意,没什么的。”云贵妃媚眼瞧着他,莞尔一笑,眼波朝他暗送了过去,极尽妩媚的姿态。
“臣妾虽为陛下的嫔妃,只是本质上还是与陛下您不够了解,故请容臣妾为您呈上一物,”她语停,向后面的丫头摆了摆手,那宫女再恭敬地呈递上一个托盘。
“这是?”薛靖好奇地问,他拿起来其中一封,是书信。
“这些都是家父写给臣妾的书信,”云贵妃低头,躬了躬身道:“臣妾虽为楚国人,但我已经嫁入大梁,就是与梁国一家人了,自当忠于梁国、忠于夫君您,故此,以后每月家父寄给臣妾的书信,陛下您皆可随意查看,臣妾可保证,绝无欺瞒。”
云贵妃目光盯着薛靖,诚恳地说完这些话,她的目光灼烈,渴望薛靖给她好的反馈。
而薛靖捏着书信,轻轻皱了眉,她这算是,向他示忠了。她这特意强调“夫君”二字,无非是暗示他,以后对待她好一点,则她就会一直尽忠于他,当好梁国的“家人”。
呵,反之,岂不是若他还对她不闻不问的,她则不能保证透露些什么秘密回楚国么。
想罢,薛靖抿嘴一笑,拂了手让身旁的小太监接过她婢女的信件,走了过去,拉着云贵妃的手,温柔地道:“爱妃多虑了,朕心中一直疼你,怎么会怀疑你呢?”
云贵妃少见薛靖对她如此亲昵,心中很是高兴,她暗自想,福嬷嬷说得对,示好果然有效果。
她见此,眼睛笑成弯弯的月亮,对着薛靖道:“臣妾当然是相信陛下啦,如此,臣妾在芙蓉宫设下了宴席,不知陛下是否有空赏光呀?”
薛靖深情地盯着她,爽快道:“当然啦,何乐不为。来人,摆驾芙蓉宫。”
……
“娘娘,不得了呀,陛下、他去了芙蓉宫了。”黄鹂的消息可真是灵通,一路小跑奔了过来,朝着婉婉报告道。
“哦?陛下是因什么名目去的?”婉婉担心地问。
“不知道,只知云妃进了明华殿不知说了些什么,陛下便高兴地同她一同摆驾了。”
黄鹂才说完,婉婉她顿时心像漏了一拍,神色暗淡起来,云贵妃连日来种种作为,无一不是在设立个温婉贤德的人设,对下人如是,对她亦是如是,而如今难道连陛下也对她青睐有加了吗?
他、那么快就要移情别恋了么?婉婉手拽着心口的衣服,突觉心中像什么揪着扭成了一团,她顿感抑郁,心里焦虑得,仿佛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似的。
“娘娘,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呀,不如我们也有样学样,施恩于下人,给她们送衣服、送吃的……不如送银两吧!”黄鹂越说越是气愤,着急为她想着办法。
“你傻么,”婉婉感慨她身边这个小丫头,她是真心为她着想,这么多年来很少见这种人的了,不过该打击还得打击下,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道:“如此烧钱,你觉得我们能赢得了么,且对宫人们那么好,只会让他们产生比较之心,今日比较了觉得我好,他日比较了觉得云妃好,长久下去,这后宫指不定要翻天了呢。”
婉婉说完这番话语,突然想起何老爷同她讲过他之前营生的故事,记得何老爷那时在荥阳县开糕点茶楼时,在他对面街忽地也开了一间茶楼,且卖的茶点均比他的便宜一钱。何老爷发现了,于是也把所有茶点价格调低一钱,哪知那家茶楼,接着再把点心调低一钱,如此一来,他们卖的东西价格永远比何家茶楼的低,以一来抢了何老爷不少的生意,这种斗争就是以本伤人,若是同他们这么斗下去,最终就是看谁先死,谁能撑到最后罢了。
不行,婉婉想罢,摇了摇头,绝对不能同云贵妃斗身家,还得另寻另外个法子才行,她突然灵机一动,有了。
婉婉招呼黄鹂过来,吩咐道:“你替我传令下去,近日必须不许苛责下人,哪怕他们做错了事情,也不能骂一句,明白吗?”
黄鹂疑惑着,还想说什么,但被婉婉打断,“还有,你得先去巡下我们敏和宫的人,发现有爱惹事生非的宫人,不必苛责他,但得尽快寻个由头把他们调出去。剩余下的宫人呢每人均加一倍月奉,钱从我处私银里出。”
“一番整理完毕后,你再严格督促着他们,不许他们对其他宫人粗鲁不敬,不许他们去与其他宫人起冲突,若是他们发现争端,得第一时间溜之大吉,千万别掺和。”
说罢,还没等黄鹂回应,婉婉便握着她的手,目光可怜兮兮地盯着她,问道:“你能做到吗?”
这有何难?黄鹂立马反握着她的手,点头道:“放心吧娘娘,奴婢都明白了,马上去做。”
“还有,盯紧些,若发现有人受了贿赂,必要不惜代价调走他,知道吗?”婉婉再次叮嘱着黄鹂。
黄鹂再次点点头,但疑惑道:“那、主子,我们还反击不?”
“你先别急,你主子我自有方法,出去帮我传容嬷嬷来一趟吧。”婉婉说罢,目光深远,心中自有盘算。
婉婉她目光凝望着窗外的花草树木,心里不断在思索着,久久未能回神。
良久后,她叹了口气,再次提笔,给她爹爹写信,内容依然是向她爹哭诉:亲爱的爹爹,您女儿我在宫中钱又不够用了,您有在努力赚钱吗?顺便一提,请问爹爹您能将您多年经营生意的心得及案例整理成书册,寄给女儿吗?女儿急需要,若有什么经营之道的好书,也请给女儿推荐下吧,女儿腹中的墨水不够用了。
她才放下毛笔,黄鹂便把容嬷嬷带了进来了,她恭敬地行了个礼,还没福身呢,婉婉便快步往前,把她扶着,道:“嬷嬷不必多礼。”
“不知娘娘您传老奴来,是何事儿呢?”
“嗯,是有事儿相求,”婉婉牵着她往里走,“人多口杂,嬷嬷不妨屋里说。”
“好。”
嬷嬷应下来,往里走着,跟在后面的黄鹂神秘地关上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