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尽诉深情
婉婉语噎,她不知怎么回答。
可此时,薛靖却在她面前低声抽泣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她很是惊讶。
为何他会哭,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么,往日看他每每都是一副胜券在握、不可一世的样子,她想,自他十岁后,就再也没哭过了吧,她几乎见不到他如此这般脆弱。
可今日他怎么了?
婉婉瞧着薛靖那样儿,怜爱之心涌起,她连忙抱过他,让他的头埋在她的肩窝,结结巴巴第许诺道:“我、我愿意。”
薛靖抬起头深情地盯着她,露出了笑颜,他差不多有10年没哭过了,今日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好厌倦,自他十岁起,便没做过一件自己喜欢的事儿,逼着自己成熟、逼着自己阴狠、逼着自己谋反,逼着自己做这样那样的事,从来都没问过自己是否欢喜,只是为那条帝王之路需要而付出。
而今他好似突然得到了自己真心钟爱的东西,多年没尝到的滋味,一朝尝到了,他便不想再放过了,真心不愿放过,可是他一想到日后,可能还会为了这条帝王路,放弃自己的钟爱,放弃她,一想到此刻他便如剜心之痛,故而今日失态了。
他迫切渴望,她能答应他,日后无论如何,她都能陪着他,不离不弃,否则他真成了孤家寡人,很是凄寂。
由此,他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病态,阴鸷鸷地说道:“可是你说的,如有违誓,我会将你融尸剔骨。”
“我、我……”
唉,她好像又把自己卖了。
婉婉目光哀怨怜怜,她从没见过薛靖这副变/态的样子,心中不免慌张害怕,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尝试安慰他宽心,“您身边那么多忠臣能将,怎么会艰辛呢,至于我,已经嫁了给您,自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如何也会跟随您的。”
“我很是钦佩您的,这世上除了我爹,我还没服气过谁呢。您想做什么事儿,总能靠自己把它做成,也总能争取到自己想要的,很是了不起呀,实在不宜妄自菲薄。”
薛靖听了她的话破涕为笑,他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道:“说谁是鸡谁是狗呢,俗不可耐。”
婉婉捂着捏疼的脸蛋,委屈道:“我只是譬喻一下嘛。”
“婉婉,你可不要食言。”薛靖神情突然认真了起来。
“……好。”
婉婉此时不硬着头皮答应也不行,其实她回答完也很是后悔,可是她早已被卖了。
薛靖欣喜地搂着她,低头又亲吻了下来,她的身体总是让他有种成瘾的欲望,许久未触碰,让他实在思念,如今接触上了,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呼吸渐渐加重,薄唇慢慢游移到婉婉的脖颈上的细肉,那痒痒的感觉让婉婉不禁发出一声闷哼,他听罢,甚是高兴,突地往她脖子深深一吻,那架势如同要吸了她的血一般,惊得婉婉连连推开他,道:“不要、不要在这里。”
她脸都臊红了,在这里留下印记的话,那她明日该如何见人呢,不要。
薛靖笑了,慢慢游移到她的耳垂,用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蛊惑地说:“婉婉,我们洞房吧。”
……(此处省略一万字)
一夜颠倒鸾凤,婉婉她身子骨弱,感觉都要散架了,早上她很想赖床,可回心一想,终是不妥的。
“黄鹂,扶我起来沐浴梳洗吧。”
她向黄鹂伸出了一只手,袖子滑落下来,露出了手臂上的肌肤,黄鹂瞧见一惊,连忙把帮她把袖子撸好,包得严实。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婉婉不解,收回手臂掀开一看,顿时惊出了冷汗,她白皙的肌肤上,皆是淤青了的吻痕印记,真是羞死人了。
她惊讶地连忙小跑,到梳妆台子上把铜镜取下来,往自己身上照,好家伙,除了身上、手上,连脖子上也有好几处淤青,哎呀,这回让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这薛靖是故意的!
婉婉气愤地放下镜子,小嘴气得鼓成像只小金鱼。
黄鹂尴尬地安慰着她,道:“不如我去跟他们说,主子您今日抱恙,不便见人,可否?”
“当然不行了,”她一拍桌子,“云贵妃刚刚进宫,且位份也比我高,我晨昏定省,去给她请安都是规矩来的。”
说到这,她可算明白了薛靖的深意,他不想她去给那人请安,才弄这一出的?
“薛靖啊薛靖,你以为我是你么,做事从来都不考虑一下我的处境,哼!”婉婉低声咒骂了他,身旁黄鹂听了,连忙捂着嘴忍住笑意。
“你去给我找件最高领子,最厚实的衣裳来,我待会要去给云贵妃问安。”
“可是娘娘,您都说了陛下不用你去的呃。”黄鹂嘟了嘴,疑问道。
“多事,快去快去。”
婉婉把黄鹂赶跑,便坐下来往自己脖子上扑粉。
……
刘云莉夜里失眠,便早早起了,她今日的妆容略显厚重,厚厚的粉下盖着她浓浓的黑眼圈,不过她换上了一件朱红色提花镶边的金丝缎面长袍,鲜艳的颜色衬得她比较精神。
她端坐于榻上,接过身边婢女端过来的晨茶,刚喝了一口,便听见她的贴身宫人椒儿进来传话:“娘娘,婉淑妃来给您请安了。”
她瞧了瞧窗外的天色,轻蔑地道:“呵,来得还算早的。走,去会会她。”
婉婉站了大概一刻钟,才看到刘云莉由侍女扶着,施施然出来。
这人怎么如此傲慢,看来是个不好相处的主啊。婉婉心里想着,若她是个懂规矩的,也应该知道她才是宫中老人,怎样也给几分薄面才是。
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温和地给刘云莉行了个礼,道:“婉婉见过云姐姐,姐姐在宫中可还适应?”
刘云莉没有回答,她眼光审视了下她,只见婉婉眼底亦是略带乌青,说明她昨晚也没睡好,她瞬间舒了心,只是她为何穿那么多?只见婉婉身穿了件黛青色合身长袍,领子高得很,还不够,她外面还披着淡蓝色暗纹印花斗篷。
“妹妹,昨晚没睡好么?”
刘云莉心里十分得意,表面却装作关心问道,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让她坐下呢,自己倒是坐在了主位上。
婉婉回想起昨晚,尴尬地回道:“嗯,是的。”
哦?看来她昨夜也是独守空房,刘云莉目光深谙,心中的气也消了不少。可是她怎么看着病殃殃的,衣服也穿得那么厚,可别过了病气给她才是。
“妹妹很冷么?”刘云莉挑了眉,疑惑地问道,她屋里明明烧着银丝炭火,暖和得很。
“嗯,回姐姐,我身子骨不好,受不了风。”
婉婉回答着,却很想用手擦一下额头的细汗,这衣服都快把她闷热了。
“成,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刘云莉皱了皱眉,向她摆了摆手。她心里很是嫌弃她晦气,蔫蔫的样子影响了她的心情。
“好。”婉婉示意,身边的黄鹂端上一个小匣子,她道:“妹妹贺姐姐新婚之喜,特送上一点心意,望姐姐笑纳。”
接着,黄鹂打开小匣子,是一对毫无瑕疵的和田暖玉手镯。
这本是十分贵重的东西,但刘云莉,仅瞧了一下,便挪开了眼道:“这种小玩意儿本宫多得是,不过,多谢你了。”
她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女过来接过了匣子。
……
回宫路上,黄鹂一直绞着丝帕,忿忿不甘的样子,“娘娘,那暖玉可值好几十金呐,可她看也不看,真是的。”
楚国郡主有什么了不起啊,眼睛长在额头上,这好歹也是人家的心意呀,她真想看看,那郡主平日生活有多奢靡。
“无妨,送了给别人就是别人的了,我们心意到了就好。”婉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可是她转手就送给了椒儿,这不是打您脸儿嘛。”黄鹂一想到就气,替她家主子愤愤不平。
“那你想怎样,打她一顿?”婉婉说罢用手绢挡了下她抿嘴的笑。
“要我说,您就该把陛下赐你的朱钗翠环统统戴到身上,同她比上一比,看她还敢不敢看人低。”
“嗯,你可提醒我了。”婉婉忽地目光一聚,“走,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黄鹂瞪大了双眼,她在期待着主子的惊天计划。
“向陛下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