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造神仪式
等到于哲进门时，陈言等人已经落座了，众人纷纷沉默，面色平淡。
他的视线横扫一圈，在场的都是熟人：兰悉，许默，陈言，肖潇，白年，杨洧，还有车宗政警官。
“车警官！”于哲下意识地就想跑，好像晚一步就会被拉起来审讯一般。
车宗政干咳一声，脸上的表情有些生硬。
“小哲啊，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可以理解。”
房间内的每一声呼吸都显得尴尬起来，车宗政见势再次咳嗽一声，像是为这种场面作出掩饰，可等咳嗽声戛然而止时，寂静再一次笼罩了下来。
“几天不见，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关键时刻，还是陈言打破了悖论的局面。
这次她换成了一套紫色的运动装，高挺的胸口处还是绣有“夏国”两个大字。
可以看出，她真的很爱夏国。
“有么？”于哲挠挠头，最终选择坐在了她身旁。
这一动作无非引起了白年的不满，他双手抱胸，冷蔑一笑：“谁说不是呢，于哲嫌组织的考验不给力，昨晚还挑战了一把自己的软肋。”
“什么软肋？”肖潇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可以看出她跟着许默的这几天很开心。
至于杨洧，简直活像一个干尸，浑身上下被榨干的那种。
幸亏落入陈言手里的不是自己，训练暂且不提，那张嘴就够受的了，于哲暗自庆幸。
“没什么，他瞎说的。”于哲随口敷衍了过去。
“好了，人都到齐了，说些正事。”
兰悉一页一页翻阅着手中的情报，他眯着眼睛啧啧叹气：“虽然猜到渡生公司有问题，但没想到埋着这么多狠料。”
“是啊，一个包装精美的皮包公司，牵扯了市内若干高层干部，就连每一笔捐款都是目的性的。”车宗政习惯性地端起茶缸，眼神中难掩失落。
“根据调查，他们每捐完一笔款，都会有自称大师的专人前往受捐地演讲，内容嘛就像你们临近毕业时打鸡血的演讲一样，只是他们的话术中藏着心理暗示，为的是宣扬自己的信仰。”
“信仰？”于哲不解。
“造神仪式，这是他们内部传达的代号，黑白两道同时发展，目前信徒接近万人。”
“可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杨洧还是那副胆小的模样，连说话都磕巴起来。
“所谓造神，说白了就是孵育恶灵胚胎。当那些信徒靠近恶灵胚胎时，他们身上的负面情绪会被尽数吸收，这也给了那些信徒这是神明赐予无畏的表现。”
“听起来还是蛮有创意的。”陈言也不禁感叹。
“还以为恶灵都是没脑子的傻b。”
车宗政闻言嘴里差点呛出一口热茶，他似乎很想约束这个看上去很漂亮的女孩不要说脏话，可想到他们整日面临的敌人，最终隐忍了下来。
“张艳康那边怎么样？”
众人的视线转移到白年身上，他脱去了夸张的铆钉外套，换上了印有猫和老鼠的白色短袖。
“没见到啊，他一直在躲着我”白年耸了耸肩。
“兰悉不是派你去打探情况了？”陈言用刀柄磕了一下桌子。
“可没见到就是没见到嘛，没关系啦，我现在去也不晚。”
长时间脱离组织管束，永远守着灵鬼斋的白年早就失去了对任务的热情，变得异常懒散。
“如果那孩子也被洗脑，选择相信所谓神明的话就糟糕了。”车宗政捂着头，表情痛苦。
“在此次行动创立之初，当地的黑帮就惊动了我们的人，当时还没挖出所谓的造神仪式，只是因为那枚胚胎。”
许默话锋一转，继续给于哲等人说明情况。
“【山海】系统评估，胚胎如果能顺利孵化，那它的灾难评级将会是极高危。”
“极高危是除了上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灾级外，难度最高的恶灵吧，学校也不给咱们拨点帮手吗？”
“事实上已经拨来了，不过目前还并未到达，我们要做的就是争取尽可能长的时间。”
同一时间。
“您好，请问抵达黄陵市还要多长时间？”
“黄陵市？不是乘坐这辆车啊，只会越来越远的。”路人皱紧眉头。
“诶！”
——
“下面看你表演咯，我就在这里等你。”
学校外，花开先生双手掐诀，临近黄昏的天景之下，无数黯淡的灰色颗粒沿着地面泥土开始抬升。
就好像具有生命意识一般生长，增殖，灰黑色帷幕一点点地向上延伸，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将整个学校包裹了起来，如同一口倒扣锅盖。
“这就是天罗，我所施加的束缚是只允许灵媒进入，不允许任何生命逃脱。”
“瓮中捉鳖么？”张艳康双手插兜进入了天罗的范围之内。
太阳的余晖被点燃，天空被浸染上一层柔和的琥珀色，云彩燃烧一般拖曳着斑驳的红。
可当两人进入天罗之中后，仰头看到的是一层淡黑，像是为这片天加了一层滤镜。
……
校内封闭体育馆，演讲活动下，两名同学百无聊赖地闲谈起来。
“喂，这思想教育工作有必要连续开展两周吗？”
“毕竟失踪案挺吓人的，话说很明显都是那个叫张艳康的家伙做的吧。”
“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就是经常被欺负的那个软包啊，唐哲宇他们老是咬死他不放，后来几个人就失踪了，一定是他恼羞成怒杀了人。”
“估计是有背景吧，还是说已经跑路了，所以咱们才在这里接受教育。”
“好在不用上课啦。”
就在这时，其中一名同学听到了板凳拖拽的声音，那人落座从身后揽住两人的胳膊。
“你们是在讨论我吗？”
“你谁啊，我最讨厌别人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你不知道吗？”其中一人扭头，嘴里还咀嚼着口香糖。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张艳康笑笑。
淡紫色的气体瞬间充斥整个体育馆，在场的所有老师学生都陷入昏迷之中。
张艳康叹出一口气，略显紧张。
他仰起头，目光转移到在演讲台上唯独清醒着的成功讲师。
“想活下来吗，你可以继续这项工作，但需要培训一下新的说辞。”
“你是怎么做到的？”讲师连忙捂住口鼻，因为对方只是一个高中生的缘故，他并没有多么害怕。
“我有很多故事，你想听吗？”
他脱下外套，露出一排排青紫色的伤口，皮肉刮破处留下深红色结痂。
“不如讲给我听吧。”
白年不知何时站了出来，他叼着一根烟，眉头紧锁。
“学校内好像禁止吸烟吧，不如我们出去说。”白年提议。